第二天傍晚,沈氏的员工下班从门口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身形修长挺拔、长相俊朗的男人,一手抱着束玫瑰、一手插兜,看着公司大门的方向,似乎是在等人。
他往那儿一站,就吸引了无数注意。
认得他的人眼里冒着诡异的光,小声跟身边同事说些什么。
而新来的同事看着那张好看却陌生的脸,不免露出了八卦好奇的神色,开始跟那些看起来似乎知道更多情况的老人们打听。
只是还没打听清楚,新员工们就看见那位帅哥噙着笑往前走,将那束惹眼的红色,递到了他们冷面无情、恐怖可怕的沈总手里。
沈意接过花,没有错过那些若有似无看向宴清禾的目光,面容沉静:“招摇。”
宴清禾看着沈意有些泛红的耳垂,知道某人又害羞口是心非了,伸出一只手,语气非常理直气壮:“男朋友,牵个手。”
这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若有人离得近一点,这点距离是刚好可以听见的。
有意无意往这看的视线更多了。
两只骨节修长的手扣在一起,被一些镜头捕捉,留下了这一刻。
沈意不是瞎子,那些员工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他并没有要制止他们的意思,只是道:“走吧。”
宴清禾拉着沈意上了一辆看着很低调的车,这是他在沈意车库里发现的最“便宜”的车了,结果还是在今天上班时引起了注意。
沈意没意识到宴清禾的良苦用心,只是看着那辆在他眼里各种不好的车,问了宴清禾一句:“你喜欢这种?”
宴清禾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宴清禾的话:“这是我在你车库里找到的最便宜低调的车了。我长得这么帅,再开一辆一看就很有钱的车,你岂不是无形中多了很多想挖你墙角的人。”
无言以对的沈意看那辆车更不顺眼了,默默拿起了手机。
宴清禾以为他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处理,也没问。
倒是沈意,放下手机后看着前面的路,突然缓缓转头,望着宴清禾,语气有些怪异:“你……什么时候考得驾照?”
正好有个红绿灯,车子慢慢停下。
某人微微侧头,露出个没有丝毫惭愧的微笑:“哎呀,被发现了…”
车子再次驱动,开到了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停下,片刻后,又再次驱动。
宴清禾怀里抱着那束刚刚还在沈意手里的花,盯着驾驶位上、表情不善的人、脸上的笑一直没收过。
某个无证驾驶的人,被他男朋友暂时剥夺了开车的权利,然后他收到了男朋友赠送的一位司机和一辆看着更低廉的车。
把老婆小心思拿捏的明明白白的宴清禾自然知道为什么沈意会买一辆看着与他车库里所有车相比、格格不入的玩意儿,但知道老婆的隐秘小心思后,他更高兴了。
高兴的他抱着沈意不放,跟个小孩儿一样、黏糊糊的贴着人撒娇:“明天我可能加班,要晚一点走,男朋友来接我下班,好不好?”
受某种不愿承认的隐秘小心思作祟,沈意点了点他那尊贵的头:“嗯,明天我开车来接你。”
还要早一点。
男朋友暗暗下的决心宴清禾没猜到,但第二天快要下班时,他听到了同事们八卦的声音。
“诶诶,楼下站了个好帅的男人、还抱了束花,那气质,那身材……真的好帅!”
“应该是来接女朋友的吧?我刚刚借着送东西往下面看了眼,正脸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帅!”
“啊啊啊不知道是谁这么好运,是做了几辈子的好事呀!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可是那人虽然帅,看着就很高冷,依我看呀,还是咱们小宴更胜一筹。”
宴清禾听着那些八卦的声音逐渐扯到自己身上,没接话,只是在有人问到情感状况后笑着回到:“我有恋人了。”
那些人还想要再八卦两句,却听见宴清禾道:“下班时间到了,你们要加会儿班吗?”
一听这话,一个两个都开始拿起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八卦虽然有意思,但换个场景会更有意思。
上班的地方,多待一秒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宴清禾也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走到楼下时,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些速度堪比蜗牛、兴奋异常的同事,还有几米外精致到头发丝、看着更加矜贵清冷的……男朋友。
那明显特意捯饬过的人拿着花,一步一步走过来,将花一递:“我来接你下班。”
短短几步路,硬是被他走出了走红毯的架势。
细小的骚动在围观的人群里响起。
宴清禾的视线早就落到了那束花上,此时,他将花接过。然后把这场因他们二人而起的骚动推到了更高的顶点。
唇瓣在额头落下一个羽毛拂过般的吻,然后是那不掩欣喜之情的声音:“谢谢男朋友,我很喜欢。”
沈意被这个意想不到的吻惊到了,任由宴清禾拉着他的手走,走了几步后他才想起宴清禾此举的不妥之处,想要训他几句:“你……”
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他又想起,即使没有那个吻,就凭他送沈意的那束花,明天宴清禾的公司都会传遍。
那些异样的眼光、难听的话、甚至是一些无根无据的谣言,都将如鹅毛大雪般,将宴清禾覆盖。
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他那自私可笑、虚无缥缈的设想和独占欲。
落日斜晖在车窗上注视着一切,他的脸隐于光影交错间,可怖的神情中仿佛要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从阴影之处爬出,将那些残余的光吞噬干净。
“别怕。”一只温热的手握住那只放在椅垫上、冰凉、透着黏腻湿意的手,“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他们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们不顺眼、互相嫌弃离职走人吗?怎么?男朋友,你还怕我失业后养不起我吗?”
某人听着很没志气有吃软饭嫌疑的话成功安慰到了不知道有了什么可怕联想的沈意。
直到他的手被宴清禾的手捂热、才抽开手,驱动了车子。
“以后不许胡来。”
宴清禾听着那声警告,笑着反驳:“怎么能是胡来呢?我亲我自己男朋友,法律上也没规定不可以这样啊。”
“何况……”手指拨弄着香槟色的花朵,动作不乏轻柔珍惜之意。低沉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内是那样突出,让人无处可逃。
“都只钟情我一个了、让我胡闹胡闹怎么了?”
余晖打在那束香槟玫瑰上,仿佛每一朵花都闪着淡淡的金色光辉。
娇妍的花儿虽然不会说话,却还是用那自己独有的浪漫与温柔,替它不善表达的主人诉说着爱意和承诺。
爱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只钟情你一个。
隐藏在花中情意被收到,连空气里都染上几丝幸福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