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越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赵宜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着书。
贺臻走进来,把蒋越那把离赵宜人有些距离的椅子拉近,坐下。
赵宜人把书撂在一边,提着纯棉的白色睡裙,坐在了贺臻的腿上。
平常她在家里爱穿带胸垫的薄睡衣,或者用胸贴。
因为知道蒋越要来,赵宜人虽然图舒服穿了睡衣,但是衣服规规矩矩、严严实实。
纯白色的长袖棉布睡裙,领口高高的,裙摆长长的,没有什么收腰和剪裁,只有领口和袖口上缝着窄窄的一小圈漂亮蕾丝。
贺臻低头凝视着他漂亮娇贵的宝贝,手指抚上赵宜人的后背,却摸到了两片打开的内衣背带。
贺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色就变得有点难看。
赵宜人也脸红起来,勾住贺臻的脖颈,有点窘迫地闷闷解释,“不是,我刚才才解开,太紧了,蒋越在的时候,我没脱。”
贺臻双手搭在赵宜人的后背,手指都顺着拢过背扣,试图隔着睡裙给她扣上。
“很紧吗?是不是勒得不舒服?我明天陪你去买几件舒服的小衣服,好不好?”
赵宜人没说话,贺臻也没顾上追问。
赵宜人配合着挺胸,坐直脊背。
但贺臻的手指忙了半天,也没法隔着一层棉布精准对准后面的排扣。
好涩。
赵宜人突然这样觉得。
因为他正经的语气和正经的手指。
贺臻好像特别喜欢隔靴搔痒,不论是隔着一层衬衫亲她,还是隔着睡衣给她系排扣。
赵宜人红着脸,右手向后摸索着抓住贺臻的手指。
贺臻不解其意,以为她是不耐烦自己没扣上,却看见赵宜人跳下他的腿,站在地上,卷起睡裙。
慢慢地,卷到了大腿根。
她捉着贺臻修长的手指,带着他从背后的睡裙伸进去,然后转过身。
转过身后,看不见贺臻的脸,只听见他笑了一声。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脊背,扣上了里面纯白色的内衣扣子。
赵宜人反应过来,想要撒手松开裙子。
贺臻叱道:“拎着。”
赵宜人愣楞地拎着裙子,不知所措地转过身去看贺臻,被他抱在腿上,轻轻亲了亲嘴唇。
赵宜人轻轻嘀咕着:“别,别在书房好不好?”
想到自己和贺臻在书房亲热,明天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在这里和蒋越一起学习。
贺臻嗯了一声,反问:“太紧了,不舒服对吗?我帮你解开。”
赵宜人感觉到了放松,胸腔格外的放松和晃荡。
“这个不好,太紧了包不住,明天不上课,我陪你买新的好不好?”
对于陪赵宜人买衣服,贺臻有种分外的执着。
他想赵宜人贴身穿着他买的衣服,代表一种真正的、渗透到生活方方面面的亲密。
将来,还可以帮她穿着打扮,不假人手。
赵宜人和付铭泽彻底分开的那天,赵宜人给他塞了耳机,放了男喘,想堵住他别偷听她和付铭泽的谈话。
他把耳机放到旁边,一边洗菜,一边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然,也听见了付铭泽失态地谈及私事,谈及他自己怎么向赵宜人讨好献媚。
刚好,贺臻擅长学习,也早想尝试。
他把赵宜人抱到椅子上,自己蹲了下去。
赵宜人喜欢男喘,他喘不来,只好让她听听她自己的声音。
蒋越接到电话时,已经是九点半,他拖着长长的影子正在爬楼梯。
穿过寂静下来的菜场,穿过仍然嬉闹着的小吃街和小摊,蒋越走进破败的老式楼房。
楼层很高,楼梯很陡,楼道黑洞洞的。
不过不是静悄悄的,在去往7楼的过程中,时而能听见犬吠,听见很大的很热闹的综艺声音。
还有夫妻恩爱的声音,大概不是夫妻,也未必真的恩爱。
在这里,住什么样可怜窘迫的人,都不奇怪。
这里,别说和白天漂亮的曦月园庭是天壤之别,和他的学校环境也同样是天差地别。
在他五年前作为学生,走进兴城时,他以为兴城就是美丽繁荣现代的大城市,和农村截然不同。
是在他考研失败后,想找个地方暂时落脚,才明白兴城何等寸土寸金,才明白兴大给学生提供的地段、住宿和条件何等珍贵。
也是在走进社会后,他才发现了还有这种地方,像是城市晦暗的脏的另一面。
高考时稀里糊涂选了材料专业,到了大三,他懂得多了、见得广了,才发现原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兴大的法学是最好的专业,他高考够不上,就想考研试试看。
法学背诵量大,难度大,竞争大,他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他决心再试一次,拿着四年做家教、做兼职攒下的钱,租了开发区老妇幼三院这边一间最便宜的七楼,只有5平。
可是慢慢的,钱越来越不够用。
他一天吃一个馒头或者白面条,经常饿,觉得营养不够。
更何况,钱也撑不下去了。
他不想做家教,每天刻苦学习和营养缺乏已经让他觉得头疼,觉得读书真苦,他不想再去教课。
蒋越在炎热的高温里,穿着绿色青蛙的厚重玩偶服,在美丽的步行街发传单。
那天三十五度,实在太热了。
在感觉眩晕的前一刻,蒋越摘下了头套,捋了捋自己汗湿的头发,喝水杯里自带的凉白开。
李骁站在他面前,扫了扫他的脸和身形,给他了一个特殊的轻松的工作机会。
蒋越不是不通世事的书呆子,在确定李骁是个正经人,开的是正经买卖后,很感激地欣然同意入职。
碰见了一些想包养他的女人,好在还没有男人,但是蒋越统统拒绝了。
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更不明智。
眼下的灯红酒绿也不过是迫于生活、勉强为之。
除了在贺臻身上,其实早在李骁身上,蒋越就发现了有钱人的傲慢自矜。
他很感激,但也明白李骁对他的待遇仅仅出于牟利和可怜。
李骁知道他没有出卖自己的想法,但是依然会把他介绍给女性朋友。
后来蒋越弄清了,那天只是一个误会。
李骁的本意绝不是把他介绍给兄弟贺臻的女朋友,而是介绍给当时和赵宜人一起来的另一个叫贺茗的女生。
现在,贺茗是当时服务她的技师小孙的女朋友了。
也是在那天,他真的认识了赵宜人。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一个陌生电话。
他仔细看了一下,也不是陌生,这串数字他见过,是贺臻的电话。
大概是他自己先对赵宜人有了见不得人的心思,他总觉得贺臻的电话来者不善。
也许是体面却暗藏锋芒的提醒,也许是直接但语言委婉的警告。
蒋越快速用钥匙开门,关紧门,才接通贺臻的电话。
出于不愿被贺臻看轻的原因,他并没有喊贺臻的名字,表现出他还记得这串电话号码。
“喂,您好。”
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带了点白天没有的舒服和随意。
——“蒋越,你好,我是贺臻。”
“贺哥,有什么事吗?”
——“小蒋,明天……”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顿住,继而变得异常温柔。
——“睡吧,睡吧,妹宝乖,我不吵你。”
是很长的静默。
蒋越没有挂电话。
他出于礼貌,出于对这份高薪工作的现实需要,也出于一种自虐的想法。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起身声音。
——“小蒋,不好意思,宜人她背书背累了,咱俩说话吵到她了。”
贺臻故意留下了蒋越回答的时间。
“嗯,没关系,考研就是很辛苦,刑法也很重要。”
蒋越其实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
他出于一种下流的猜想,以及对于贺臻的了解,已经自动翻译了贺臻言下之意。
她累了,仅此而已。
——“明天早上她想睡懒觉,而且毕业论文也需要准备,后天最终答辩了,所以明天就和你请个假。还是按咱们之前说的,酬劳照旧。”
蒋越已经麻木了。
“好的,谢谢贺哥。”
——“行,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挂断了电话,蒋越坐在自己的床上。
其实进门就是床头,很窄的床。
床侧的墙上挂了一排粘贴挂钩,挂着出门的衣服,有时候挂钩会脱力,在半夜突然坠地。
床尾是一个小桌子,是他读书、学习、吃饭的地方。
桌子对面没有凳子,他只能屈着坐在床尾。
桌子后面是一个推拉门,里面是洗手间。
他抓着手机,很想找到赵宜人的聊天对话框,随便和她说点什么。
比如,建议她明天有时间看哪节网课。
比如,他本科毕设是兴大优秀毕设,可以给她一点答辩建议。
但是他克制住了,什么都没做。
照常给手机充电,把包里的笔记本拿出来放好,照常洗漱和睡觉。
可是楼下男女的声音好像格外大,他关了灯闭着眼,仍然睡不着。
挂了和蒋越的电话,贺臻同样难以成眠。
他亲了赵宜人,赵宜人也老大不情愿地摸了摸他。
脸上还是一副吃饱喝足后的红晕,带着娇气的嫌弃,打着小小的呵欠。
他顾不上书房,给赵宜人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给她擦干,换上干燥的衣服,用毛巾握干头发,用吹风机的小风吹干头发,最后拍着她入睡。
然后拨了蒋越的电话,用很客气的言辞掩饰男人都心领神会的意思。
又镇住一个。
像打发狗一样,又打发走一个。
贺臻漫不经心地想,突然很想吸烟。
他不敢在这里抽烟。
他按耐着,在赵宜人都不知道角柜里摸出一盒戒烟糖,捏着一颗扔进嘴里。
看到两个姐妹喜欢小付,正在增加他的重要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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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贺对小蒋下手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