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笑的像个小太阳,他的手上是一块类似于手表的东西,边缘刻有花纹装饰,整体是檀木所造,里边有指针,还刻着十二时辰,到了哪个时辰,指针便会指向哪个时辰。
谢姊衣拿着那块手表,惊喜地看向谢兰,“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样的好东西?”
谢兰不以为意道:“林夫子的手里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只要我们在评考时成绩优异,林夫子就会允许我们去他放奇珍异宝的房间里挑选奖品。”
谢姊衣没想到林夫子竟然连这样现代化的物件儿都有,虽然没有现代的手表那么准确精致,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很先进的一种物件儿了。
谢兰将手表递给谢姊衣,笑道:“我要做给姐姐送礼物的第一个人,姐姐每日起来后,都不知道时间,时常听姐姐去酒馆时都会念叨为何没有能看时间的物件儿,恰巧我进去挑选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刻着十二时辰的时辰表,就想着将它拿来送给姐姐。”
谢姊衣很喜欢这个礼物,穿越到这个时代,她每天都是看天色去推断时间,现下有了这个物件儿,随时都可以看时间。
谢姊衣摸摸谢兰的头,夸奖道:“我们的兰儿真是善解人意,谢谢你,姐姐很喜欢这个生辰礼物。”
谢兰看见谢姊衣开心,也跟着开心,“姐姐快说我是不是送你生辰礼物的第一个人,我可不想被别人捷足先登。”
谢姊衣柔柔轻笑道:“是是是,你是第一个,别人都还没送我礼物呢。”
谢兰早饿了,想着谢姊衣生辰,杨氏必然会做好多好吃的饭菜,谢兰迫不及待道:“姐姐,我们快回家罢,阿娘肯定还等着给你过生辰呢。”
谢姊衣将手表收好,虽然这个表能看时间,但却没有做带子,回去之后谢姊衣打算给它加一根带子,带在手上。
谢兰和谢姊衣回去之后,杨氏和谢珑儿正忙得团团转,谢兰想过去帮忙,被杨氏打发上去做林夫子留下来的功课,至于谢姊衣这个大寿星,杨氏自然也不会让她来帮忙。
好在谢老四也回来了,在厨房帮着杨氏和谢珑儿做饭。
夕阳在云后渐渐西沉,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谢兰才把功课做完,杨氏他们也刚好把饭菜做好了。
满满一大桌子菜,不再像幼时在春鸳村那般,因为家里赚不来什么银钱,只能每日吃青菜和玉米糊糊。
在吃饭之前,谢珑儿特意帮谢姊衣梳了一个少女发髻,谢姊衣换上新买的衣裳,娉娉袅袅,佳人风华无双,谢兰看得眼睛都直了。
众人落座,谢兰就等着谢姊衣第一个动筷呢,谢姊衣看着谢兰那小模样,失笑道:“大家累了一天,快吃罢。”
谢老四道:“倒是做了一桌子好菜,在春鸳村里的时候,孩子们都吃不上什么油水,我近日瞧着谢兰,倒是比在春鸳村里时身子壮了不少。”
坐着的几人闻言都像谢兰瞧去,倒真不是之前瘦瘦弱弱的样子了,虽然那病还在,但好在身子强健了不少。
杨氏笑道:“看他做什么?衣衣,看看这些菜你都喜不喜欢吃,还有想吃的东西再说,阿娘再去给你做。”
谢姊衣道:“不用了阿娘,这都是我爱吃的,况且这些都吃不完。”
谢老四给衣衣夹了一个被片得薄薄的肉片,“这是风雅小楼的新菜色,是从一种鱼身上片下来的肉,衣衣蘸着料汁尝尝看,好不好吃?”
谢姊衣夹起肉片看了一眼,想着这是不是跟生鱼片一个样子,她道:“好,我尝尝,大家也都动筷罢。”
谢兰早就馋得流口水了,也夹了一片鱼片,尝过之后赞道:“好吃哎,阿娘,你真厉害!”
杨氏看着孩子们吃得开心,温柔地笑道:“快吃罢,一会儿凉了。”
星月皎洁,夜色渐渐浓稠起来。
谢姊衣放下筷子,拍拍谢兰,“吃饱了起来走走,消一会儿食再睡觉。”
谢珑儿走向一旁的柜子,将众人提前买好的礼物都送给谢姊衣。
“衣衣,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杨氏道:“我和你阿爹也不懂你们这些小姑娘喜欢什么,所以这些礼物都是托你珑儿姐姐给你买的,快拆开看看。”
谢姊衣道好,然后一一谢过谢老四,杨氏和谢珑儿。
礼物一看就下了心思,都是一些独特的小玩意儿,每一样谢姊衣都很喜欢。
看完礼物,谢珑儿帮谢姊衣收好放回房里,然后二人便带着谢兰出去消食。
再过一个时辰才宵禁,所以他们可以在外边多走一会儿。
谢珑儿摸着有些吃撑的肚子,赞道:“四伯母的厨艺真不错,比我阿娘做得饭都要好吃一些,若是每日都能吃到四伯母做得饭,我怕是得胖好几圈。”
杨氏厨艺好,之前简简单单的玉米糊糊和青菜,杨是也能做得很好吃。
谢兰吃得最多,有些走不动,像个乌龟一样跟在谢姊衣和谢珑儿后面缓慢移动。
谢姊衣接着谢珑儿的话调侃谢兰道:“可不是么,你瞧后面那个小乌龟,吃得连壳都不见了,哈哈。”
谢珑儿一直以为谢兰跟着他们走呢,此时听谢姊衣如此说,像后看去,结果看到本来跟在他们后边的谢兰早就被他们甩在二十步开外。
谢珑儿停下等谢兰,谢姊衣待谢兰追上他们,笑道:“你说你这样吃,日后可受得了吗?每日胖二斤,一年胖六百多斤,兰儿不会往后还要我们抬着你走罢?”
谢兰被二人开玩笑说了一路,故作生气,对谢姊衣道:“好啊姐姐,我是今年生辰第一个送你礼物的人,你竟然帮着外人嘲笑我。”
谢珑儿道:“你姐姐是光明正大地嘲笑你,可不是帮着我嘲笑你。”
谢姊衣补刀,“小乌龟!”
“好啊姐姐,我想想你最怕什么?”谢兰愤愤道:“姐姐最怕痒痒,我来啦!”
谢姊一确实很怕痒,最受不了别人挠她痒痒,可谢兰像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谢姊衣怎么躲都能被他挠到。
谢珑儿见姐弟俩玩得开心,也没有去拉开谢兰,只是跟在后头笑着,谢珑儿的视线转向谢姊衣背后来的人影,她刚想提醒谢姊衣已经来不及了,谢兰人小力气大,谢姊衣被又挠又推,只能一直退步躲他,直感觉到背后撞在了一人身上,玩疯掉的谢兰才停下。
谢姊衣面上还挂着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她转头看去,月色下,着一身碧山色长袍的姜檐正对上谢姊衣的眼眸。
谢姊衣本就没有站稳,见姜檐呼之欲出要扶自己的动作,她狠狠将姜檐推开,撑在了一旁谢兰的身上。
谢兰才七岁,腊月才过八岁的生辰,自然经不住谢姊衣这么一压,险些站不稳摔在地上。
谢姊一和谢兰站好后,姜檐才意味不明地伸回定在空中的手,他望着大变样的谢姊衣,眼前的小姑娘一头青丝用小钗半束,后面系着白色发带,浅绿色衣裳在秋风中轻飘,自有风流,已然初显日后风华。
谢珑儿看到是姜檐,想起了那日在寺庙里,姜檐褪下脸上表面的温润,用疏寒至极的语气对她说:“你应当看得出来我对你无意,收起你那莫名娇羞的神色,我看不惯,还是说,姑娘惯来喜欢攀龙附凤?”
谢珑儿想起这一幕,便觉得不堪,少女第一次勇敢地去喜欢一个人,却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谢姊衣还对姜檐在贺兰明家合伙谋划算计她的事情耿耿于怀,她知晓姜檐心机深沉,自然也不会多与这样的人交集,生意场上她见多了两面三刀的人,但像姜檐这样不经意间就能博取信任却又同时能给你致命一击的人最为可怕。
在场三人,两个人都对姜檐有意见,只有谢兰还在傻傻的跟姜檐打着招呼。
“姜檐哥哥?”谢兰走到姜檐身边,道:“你也出来散步吗?”
姜檐顺好谢兰因为方才与谢姊衣打闹时乱掉的头发,道:“我闲来无事出来走走,便刚好碰到你了。”
谢珑儿上前拉过姜檐,又一手捞着谢姊衣道:“食儿消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罢。”
谢姊衣同意,谢兰还想跟姜檐说什么,却被谢珑儿捂住了嘴,谢兰疑惑地看向谢珑儿,谢珑儿微微一笑,温柔道:“小孩子不要跟人乱说话,小心被拐走卖了还得替人家数银子。”
谢姊衣看着谢珑儿用一张柔婉的面容,温柔的语气说出指桑骂槐的言语,顿时想笑。
姜檐也自然听出来了,谢珑儿可以理解,毕竟是他用不妥的言语断了她的念想,但谢姊衣对他隐隐的敌意,他便不知道为什么了。
谢姊衣看了眼腕上的刻表,“快到宵禁时辰了,我们回风雅小楼罢。”
谢兰想与姜檐告别,但被谢珑儿捂着嘴,而谢姊衣和谢珑儿直接无视姜檐,擦身而过,姜檐站在夜色里,暖玉一般温润的眼底此刻犹如一块寒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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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刻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