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 第4章 第 4 章

双休假一晃而过，上班族恢复三点一线的生活。

办公室的灯亮着，知意一走进去，看见在电脑前忙碌的许穗禾。

对方似是听到脚步声，头没抬道：“知意，快来帮我看看这道题。”

知意放了帆布包，“阿姨请人照看？”

“嗯呐，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她将位置腾给知意，“这题两种方法解出来的答案不一，我再三检验每种解法步骤，愣是没发现哪步有问题。”

许穗禾预备参加全国性的教师数学竞赛活动。数学课讲究的是思维敏捷，一题多解是基础。

对于学习主体学生而言，让他们体会到简单、易懂且快速得出答案。

“你推导的公式有种条件不适用，你看这里，明显不适用。”知意笔尖滑出一串阿拉伯数字。

“所以它的极简算法是…”两人一辞同轨，相视而笑。

几分钟后，问题得到圆满解决。

穗禾后仰在椅背上，“知意，你数学半点不减当年啊！当年你数学省第二，估计把老蒋高兴坏了。”

老蒋是她们高中时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姓蒋单一个志字。为人幽默随和，他们这群学生惯爱叫他老蒋。

谈起老蒋，许穗禾不得不讲他对他们班可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其原因不只是他们班主任，成绩在理科班里更是数一数二的。

“每次数学不是你第一，就是陆…”说到这许穗禾止住了声，干笑两声，“可就是你的英语让老蒋伤痛了脑袋。”

是的，知意偏科严重。在女孩子中**型的英语差的一塌糊涂。

教室黑板右上角，用白色粉笔写着距高考110天。下边附着：“鏖战百日 ，金榜题名。”

高三116班教室里却只有三四人，原来这节课是体育课，同学们都到操场上释放压力。

课前响铃时，知意被英语老师叫去办公室，之后拿着一沓试卷回教室。

她看着卷面那抹红的刺眼的数字，喟然长叹。耳旁响起英语老师的话，“知意啊，英语可不得松懈。”

“同学，叹什么气呐？”

知意抬眸，不是本班同学。

对方生的明眸皓齿，知意想到一个词与她很匹配，“‘黄金分割比’”。

“我们这节也是体育课，我是文科班的。”她手肘抵着桌子，用手心支起下巴，缓了会说：“141班，四楼，就你们这个位置的上两层楼。”

对上对方无比认真的眼神，知意要说的话梗在喉咙里。

“一楼110班开始，我们这届有49个班。每层八个班。”她提醒。

“我知道啊。”

知意：“…”

知意：“140班垂直方向上与我班一同。”

谢蕴不甚在意，摆了摆手道：“我数学是有亿点点不好啦。不说这个，我叫谢蕴，你呢？”

谢蕴，知意听过她。因为文理班的英语卷子属同一张。英语老师常拿她作班级学习榜样。

英语老师还因此打趣，她同谢蕴是互补体。

所谓：一个英语烂、一个数学差。

“陈知意。”

“你就是陈知意呐，Mathematics God！”谢蕴一激动抓住她的胳膊。

“我不是。”她也有不会的。

显然这是大神们的座右铭，谢蕴意会般点了点头。

“知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知意示意她看桌面，上边摆着一张整整齐齐的英语试卷。

两位数的分值却有些影响人心情了。

谢蕴羡艳的看她的眼神更炽热。

知意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耳后根染上层绯红。

谢蕴：“You are something！”言外之意是能够在有弱势的科目下，爬上年纪前五十，了不起。

借用老蒋的话，如果知意的英语不拖后腿，那么年纪前三名得多了个竞争对手。

事实上她除了英语，其他科目都不差。如今也只排的个年纪二三十名。

那次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彼此。

张艺手里拿着快递盒，“知意，你快递怎么寄门卫室那了？”说着将纸盒搁在她桌上。

一般寄快递都往学校里头寄，要不就是他人送快递，不知道地址，往门卫室寄存。

张艺和许穗禾她们去上早课，走时还频频朝她眨巴眼，她颇有些无奈。

她最近没网购，快递自然不是她的。误以为是人填错，但她走近一看，确确实实写着她的名字。

再细看地址是某快递公司发出的。寄件人名为陆先生。

知意眸光微闪，下秒短信提示音响起。

一条简短信息跳进来，包裹是谁寄的水落石出。

知意没想时隔两天，又遇见陆寂。

学校校庆，她作为代表老师站在台上发言，陆寂作为受邀人被簇拥着坐在台下。

期间，邻座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和他交谈，偶尔男人附和着点头，知意不经意看见陆寂，在他投来目光时，率先移向别处。

她识得他旁边的人，是豫中小学的校长。能让校长作陪，小孩又在这所学校读书，他应该是学校里的投资人。

也难怪许穗禾说他们班那个小孩背景挺大。这就解释通了。

从台下下来，知意回到自己班级所在区前站定。

艳阳高照，不一会知意便额间冒出密汗。抬腕看了眼表，距离结束时间还有半小时。她往人群里问了句：“有谁口渴？”

小手参差不齐的举起。

张艺与知意结伴去买水。

“小意，校长旁边的男人，就是我们学校校董。”张艺个儿高，此时她们站着的方位，恰能瞥见男人的侧脸。

原来，上次张艺在食堂提到的人是他。

黑压压一片人群里，男人仿佛有魔力般，倏忽能将人眼球给黏往他身上。

“嗯。”

见小姑娘毫无讶异之色，心想难不成现在的小姑娘对男色都把控得住。

张艺让店长帮忙把水般到前头来，复扭头问道：“你方才在台上，总该瞧得真切，不会没瞧见人吧？”

“瞧见了。”

“瞧见人怎么也是这副冷淡模样？”

“两线平行永不相交的道理，您不比我清楚？”她声线清冷，一派淡然的温沉。

张艺颇为欣赏她，不论工作能力，亦或为人处世都游刃有余。

鲜少有人看得这般透彻。但转念间眼底却浮上涩意，太通透的人过往定是经历的事多了。

眼前的姑娘不过二十出头不到三十岁，对什么事如同看透红尘。到底让人又怜又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知意察觉她的目光，用手摸了摸脸。

眼前的小姑娘素肤若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举止仪态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若她是个男的，定会有所爱慕之情。

张艺：“没有。”

知意绕过柜台，在冰箱前站定。

张艺问她是不是想吃冰棍。

她犹豫了会后摇摇头，“不了。”

两个人找来一辆小推车，将搬来的水码好。

待她们离开，拐角处的男人踱步至店铺前，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结束通话。

店主刚坐下预备打会儿盹，面前突然出现一道颀长的黑影，挡住泛着灿黄的光团。

他懒懒抬起脖子，瞥见柜前站着个人，定睛瞧着是个面生的顾客。

“需要买水吗？”店主以为他也是来买水的，张口问。

陆寂：“不是。”

再回来经过舞台前时，知意发现原来男人坐着的位置，已经空了。

知意正给小女孩拧着水盖，听见周遭欢呼声四起。眼前的小姑娘也腾地站起，满脸雀跃。

她顺着方向将目光移了过去，前面的工作人员手里正分发冰激凌。

孩子们觉着手里的水，顿时不香了，捧着甜筒笑成一朵花儿。

知意问着前边的张艺，怎么回事。

她说是有人请客，边说着将手里头的另一只冰激凌递给她，附上一句人人有份。

知意凝着她手里头的冰激凌，是她惯常吃的口味。但没伸手接，只摇摇头，“我生理期，得注意。”

今天天儿热，早晨这会温度高达三十四摄氏度。她有一阵子没吃这个，今天格外想的很。但，得忍着。一时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回头身子得遭殃。

张艺有目共睹过她痛经，收了手将冰激凌放了回去。

小孩每人手里得了根甜筒，校庆开幕式也就结束。每个班级按低到高年级顺序离场。

因着有了冰激凌，矿泉水剩了大半没动。知意让张艺帮忙看顾她班上，然后推着来时的车将余下的水给退了。

今天学生只上半天课，也就是上午听个校庆开幕式，十点回到教室集合，等到十一点就回家。

知意带的班有些事要交代，回去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些，迎面撞到了人。知意鼻子被撞的硬生生疼出生理眼泪。

她哑着嗓音说了句抱歉，抬眼看清人时，挂着星点水珠的睫毛颤了颤。

陆寂睨了眼她，倏然，捆住她的手腕，将其带入旁边的房间。

狭隘逼仄的空间里，知意感受着覆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掌，虽带着凉意，却渗进皮肤鼓噪着血液沸腾。

房外传来依稀可辨的女声，明亮的嗓音询问着过往的行人，有没有见到一个个子高高的、穿着西装的人。

口吻显然是在寻人。

知意似乎明白什么。来人要找的人正在她身后。

声音渐行渐远。

耳畔传来压低的男声，“陈老师，冒犯了。”

随即，两人的距离拉开。

知意后退两步，“没事，其实我可以打掩护，不会露馅的。”

陆寂听出她话里有话，不由轻笑了声。

“陈老师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么？”

今天去附近看紫藤花，结果花都谢的差不多了。去年去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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