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牢房中,一缕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栅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潮湿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罗依依靠在墙角,双眼无神地望着那道月光。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或许是三天,或许是五天。自从被关进大牢,她就像丢了魂一般,茶饭不思。
狱卒送来的粗糠咸菜,她一口都没动过。
"李氏,出来。大人要审你。"
牢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两个狱卒走了进来。罗依依机械地站起身,任由他们给自己戴上镣铐。冰冷的铁环紧紧箍住手腕,却远不及心中的寒意。
堂上,知县李大人正襟危坐。
"跪下!"
狱卒一声厉喝,罗依依双膝一软,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李氏,你可知罪?"知县冷冷开口。
罗依依抬起头,声音虚弱:"民妇不知自己犯了何罪..."
"放肆!"一旁的师爷猛拍惊堂木,"大胆刁妇,还敢狡辩!你教唆亲夫杀害田老爷,证据确凿,还不快认罪!"
罗依依心中一颤:"冤枉...这都是冤枉啊!民妇何时教唆过相公..."
"大人!"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罗依依看去,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走上公堂。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几分悲愤,正是田霸的妻子田氏。
"这贱人心机深沉!"田氏指着罗依依,泪水涟涟,"她早就对我家老爷图谋不轨。那日我家老爷去她家收租,她故意勾引,见老爷不从,就指使丈夫行凶。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胡说!"罗依依厉声反驳,"明明是你家老爷..."
话未说完,田氏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大人,民妇还有人证!"
随着她一声呼唤,两个婆子走上堂来。罗依依定睛一看,竟是邻居王婆和张婆。
"小的们亲眼看见..."王婆颤颤巍巍地说,"那日李秀才出门后,这李氏在门口勾引田老爷,还...还主动献媚..."
"没错没错!"张婆连连点头,"等李秀才回来,就和李氏两人合谋,将田老爷害了。"
罗依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两个婆子平日和她还算相熟,怎么会...忽然,她注意到两人身上崭新的衣裳,再看看田氏得意的眼神,一切都明白了。
"大人,她们说的都是假的!"罗依依声嘶力竭地喊道,"是田霸,是他想要..."
"掌嘴!"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罗依依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师爷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死者,简直罪该万死!"
知县摸着胡须,沉声道:"证据确凿,李氏教唆亲夫杀人,按大清律例,应处斩立决。即日执行!"
"不!冤枉啊!"罗依依一头磕在地上,"大人明鉴,民妇冤枉啊!"
没有人理会她的哭喊。两个狱卒架起她,拖着向外走去。
临出公堂前,她看到田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几日田霸来收租时,她分明看见田氏躲在房檐下,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夫妻预谋好的?
刑场上人声鼎沸。
罗依依被按在木墩上,脖子正对着寒光闪闪的大刀。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眼睛干涩得发疼。
"相公,我来了..."她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刽子手举起大刀。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一道惊雷劈下,再仔细看,却是一把长刀正中处刑台。刽子手吓得扔掉大刀,众人惊慌四散。
罗依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间,她听到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罗依依,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