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斌急忙扶起那个被打得昏头昏脑的破烂人,嘴里急忙说:“大叔 你没事吧?”曾阿七也跟着站在那里,手虽然没有挨近那个破烂人,但是却是做出了搀扶的动作。两排汉子看得目瞪口呆,那三个押送进来的汉子,更是惊惧不已,不知道这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这两个当家的如此毕恭毕敬。那个昏头昏脑的破烂人,抬头看杨文斌,忽然脸色一变,满脸的沟壑里顿时浮起一片惊喜之色,吃惊地说:“怎么是你卵人?”又扭头看看曾阿七,说:“你卵人也在这里?”曾阿七和杨文斌点点头。杨文斌说:“翁大叔,好久不见,都不知你去了哪里?”原来这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正是动不动就说卵人卵人的翁卵人,旁边那个是他的兄弟,他们两个到处撺掇人,想要恢复矮子寨往日的雄风,到处东奔西走,不经意间,竟然误打误撞地到了湖水地盘……起初被巡视的唐四维当着了倭寇的奸细,然后又被湖水寨的这三个汉子网了,押送来到湖水寨里。
翁卵人说:“矮子寨被毁,我们几个卵人到底不甘心,东奔西走,竭力想要恢复矮子寨昔日的雄风,不过却不很顺遂,误打误撞,因此流落到此间,竟然误打误撞看见你们两个卵人。我卵人在做梦吗?”旁边那个破烂人此时也认出了杨文斌,看见翁卵人高兴得快要鼻涕都流出来,用身子挤挤他,说:“瞧你这点出息。”翁卵人瞟他一眼,此时,他勉力站起来,觉得浑身都有点痛,今天起初不顺,大概出门没有看日历,竟然被熟人的手下揍了,又是拳头又是脚尖的,因此心里有点难免气愤愤的,没有好气地说:“你卵人原来在这里混好日子,难怪不回卫所,原来是有这么多手下伺候着你两个卵人,就像农户里喂猪一样,但是还不是一到时候拉来就宰了。”杨文斌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曾阿七说:“我们混什么日子?我们出来,是有任务的,不是像你们一样随意。”
杨文斌不满地瞧了一眼刚才从背后挥掌打翁卵人的那个汉子,那个汉子低着头,想起自己先前如此粗鲁,竟然当众打了寨主的老熟人,这个场面该如何是好,另外一个汉子反应倒快,急忙对杨文斌说:“当家的,唐寨主被他打死了。”此话一出,顿时满堂皆惊,个个不禁啊了一声,面面相觑。杨文斌和曾阿七也好生惊诧,不安地互相看看。翁卵人和他兄弟看了众人惊异,不禁笑起来,用手拈了一下下巴处的胡须,说:“他原来姓唐哦,他真是罪该万死,死一万次都值得。”说着,翁卵人满脸恨极,另外他的兄弟也跟着说:“他确实该死,早死得了。”此两句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曾阿七急忙问:“翁大叔,唐兄弟真个被你打死了?”翁卵人继续恨恨地说:“我打不过他,我打的过他,一定杀了他,非杀他不可。”杨文斌忍不住,急忙说:“唐兄弟他什么地方惹着翁大叔您了?”翁卵人说:“你们好像对他还好得很,哼,他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细,倭寇派来的奸细,所以他活该千刀万剐。”杨文斌急忙说:“翁大叔,你是不是弄错了?他唐兄弟可不是那种人。”翁卵人说:“你还替他卵人说话,人家他卵人呀,现在和倭寇热火朝天的。”众人惊异不已,又面面相觑,曾阿七忍不住地说:“他怎么会和倭寇打搅得热火朝天呢?”翁卵人哈哈大笑,说:“你们到底是年轻了,不知生活复杂,我和我兄弟,亲自看见,并不应该说你们说的他好得很,相反他阴险狡诈。”曾阿七奇怪地说:“你不会认错了吧?翁卵人大笑说:“我们和他动手动脚地打架,被他打趴在地,被他捆绑了,这个时候,一群黑衣服的家伙赶来,为首那个,正是胡耳朵。”听了此话,众人顿时一惊,一起说:“胡耳朵?”翁卵人点点头说:“千真万确,如果我说了一点点假话,你们把我扔进油锅里面去煮。”
杨文斌不可思议地看着翁卵人,似乎在看着唐四维或者胡耳朵一样。曾阿七说:“你既然和他近在咫尺,那么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翁卵人说:“他们说互相救命的事,还说他们之间的感情非比一般,稀罕得很。胡耳朵喊唐四维和他们做一伙,过几天来夺回寨子。”杨文斌惊说:“唐四维真的跟着他跑了?”翁卵人瞪他一眼,说:“难道还有假吗?”曾阿七又问了跟着唐四维一起去巡视的三人。那三人都说:“他说上岸去有事,让我们三个在船上干等,我们就等,结果等来了这个家伙,就抛一张网罩住了他们,带来交给两位当家的发落。”
正在问,翁卵人旁边那个兄弟,忽然叫了起来:“既然翁卵人和你们两个当家的是老熟人老交道,看见我们来了,如何不喊我们吃饭?怕把你们吃穷了吗?我鲍老四的肚皮都饿得巴着骨头了。”鲍老四这一嚷嚷,顿时有一些人过来凑热闹,嚷着买这买那。
正在问,翁卵人旁边那个兄弟,忽然叫了起来:“既然翁卵人和你们两个当家的是老熟人老交道,看见我们来了,如何不喊我们吃饭?怕把你们吃穷了吗?我鲍老四的肚皮都饿得巴着骨头了。”鲍老四这一嚷嚷,顿时有一些人看看他,像看一个饿死鬼一样。那个鲍老四瞥他们一眼,说:“看什么?笑什么?我们来了是客呢。”鲍老四这么一说,曾阿七急忙说:“正说得是,有客人来了,连一顿饭都不准备?”说着,吩咐人去厨下造饭。
杨文斌满面忧色,一个小头目凑过来,悄悄对杨文斌说:“杨大侠,你那个唐兄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怎么像墙头草一样!”杨文斌叹息一声,嘴唇蠕动一下,说:“这中间也许有什么误会?”那个小头目瞧瞧他,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张口。这时,又有一个小头目过来,轻声对杨文斌说:“他倘若真的有问题,他对我们这里这么熟悉,只怕会坏了我们的好事。”这一句话,顿时惊醒梦中人,他立即喊过曾阿七来,和这几个小头目窃窃私语了一阵。计谋完毕,两个小头目赶紧带着十几个人安排去了。其他也走开了。曾阿七看一眼杨文斌,忧心忡忡地说:“唐四维究竟靠得住吗?”杨文斌说:“我从矿洞里救出他,他就对我感恩戴德的,绝不像是墙头草呀。可是今天这个究竟是什么道理呢?”杨文斌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想得头都快要痛了,只好不再胡思乱想与曾阿七呆呆地坐在那里。这时,一个小头目急忙走过来说:“好像有点人心不稳,个个都七上八下似的。”曾阿七说:“告诉他们不要慌,无论如何,带着他们去参军,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一个小头目疑惑地说:“看唐大侠平时教我们练武,他那举动,他那说话,不像是如此卑鄙的人啊。”一个小头目瞪眼说:“不见得,看人难道看外表?他会在脸上写着好人坏人这两个字?”杨文斌说:“他倘若真的是倭寇的奸细,那次我和曾二哥出走的时候,他正好兴风作浪啊,他横起来,以他的身上,寨里无一个是他的对手,他又何必拖延至今呢?”曾阿七说:“难道他怕势单力孤,所以顾命去了呢?”
杨文斌摇摇头,说:“唐兄弟身手了得,剑法绝伦,我几次与他闲谈,感觉他人品不错,就是有点多愁善感,好像他在为了以前的恋人而伤感。”曾阿七惊奇地说:“为以前的恋人而伤感?难道是他以前的恋人抛弃了他?”杨文斌点点头,说:“嗯,应该是这样,他不慎陷入了倭寇的矿洞里,戴着镣铐挖矿两年,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恋人禁不起考验,也许就为此而变心了。唉!”说着,杨文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跟着,曾阿七也叹息了一声,叹息过后,曾阿七望着室外的一片湖水,轻轻说:“论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痛断肝肠。”
几个正在说话,有人端着饭菜走过来,饭菜味儿香味儿扑鼻,惹起了几个人的注意。感觉到肚子里有一把小鼓在轻轻敲响,几个方才明白,不仅是鲍老四他们两个饿了,自己一堆人也跟着饿了。饭菜在那壁厢摆放好了。不等人招呼,翁卵人和他兄弟鲍老四就急忙走过去,抓起碗筷,大嘴大嘴地吃起来。看那样子真个狼吞虎咽,似乎几十年没有吃过饭了一样。不禁是狼吞虎咽,简直犹如直接倒进肚子里去一样。也难怪,自从来隐匿到这湖水寨附近,就没有像样地吃过饭菜,潜伏在那丛林之中,简直不敢乱走乱动。趴在那草丛之中,草丛密集,各种乱草深深地迎着太阳而微笑。
两个潜伏在那乱草丛里,饿了胡乱把那些蚯蚓、蚂蚱都抓来吃,有时候还嚼些乱草,逮几只野鸟填肚子,实在耐不住了,就在乱草之间转来转去。直到现在遭遇唐四维带着几个人划船而过,被唐四维发觉,上岸来捉,因为打不过唐四维,不幸被被神戳戳的唐四维三拳两脚打倒,然后捉住捆了,看起来简直倒霉,后来黑衣人出现,本以为必死无疑,却又被那非人非鬼的胡耳朵阴差阳错地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