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果实验 第10章 开心果（10）

等排完队，拿到各自的药袋后，陶语应和谭泽毅一起走了一段路程。

医院的走道不算窄，但人来人往的，两人并肩同行，肩膀总能有意无意轻碰到一起。

谭泽毅：“我们说好的那件事......”

“哦！”没等他说完，陶语应猛地拍手，意气风发地接过他的话显示自己并不是那种拿钱不办事的人，“我已经起草了一份计划书了，等修改完之后，我们直接约个时间出来见面。”

谭泽毅点头应了声“好，”随后说道：“其实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先问过你的意见才行。”

陶语应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到时可以允许我朋友在场观看吗？”谭泽毅轻睨她的侧脸，像是很注重她的回答般，“他们听说了你的事，对此很感兴趣，很想现场观摩。”

“啊，这个......”

经他这么一说，陶语应仔细一想，如果没有外人在场，那她即将经历的是单独跟谭泽毅面对面展开治疗的场面。

孤男寡女在一个空间里，面对面……谈心？

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竟然想起了这么一个尴尬的片段，转念回归现实后，她很明白自己和谭泽毅之间也不是很熟悉，免不了会有尴尬的时候，有第三方外人在场，至少不会使气氛变得僵硬。

“好！”陶语应不假思索地答应，“有人看更好，就这么决定！”

她迟疑几秒后倏然答应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正向的。

谭泽毅轻抿嘴唇，敛起眼神。

走出一段距离后，陶语应搜罗起药袋里的东西。

“好神奇！”陶语应拿起其中一盒药，看了看上面的成分和药效，确实如他方才所说的一模一样，不禁问道，“你既然不是医生，那你怎么既看得懂药方又能说出一些专业性的话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谭泽毅坦然道：“我现在在管理公司。”

大抵没想过网络小红人竟然真是在做老板，陶语应惊愕地抬头，怎么也想象不到一张注定要惹人惊羡的俊脸会是一个端端正正坐在办公室里签写文件而且是参加公司会议都会被安排坐在前排决策结果的那等重要人物。

行业与外表反差实在太大，她一时没法转过脑子来，睁着眼将他瞧了又瞧。

这难道是“冷颜霸总”具象化的形象。

陶语应：“那你怎么会沦为去当直播间门面？”

谭泽毅：“......”

“不是吗？”陶语应歪头冥想，脑中闪现的全是他在直播间里的画面，还有霸占一屏幕为他痴狂的弹幕君们。

“我不是自媒体人，也不是医生，我只是浅薄了解过一点医学知识，”谭泽毅目视前方，脚步平缓，似乎在诠释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我现在管理的公司是分公司，规模也不算很大，我也不是个尽责的领导，偶尔摸摸鱼，大事不关我，小事有人做，我空出的时间也很多，刚好大学同学在做直播，机缘巧合下去录了几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直播间。”

领导层的人说自己摸鱼，这话听着让她有些瘆得慌，哪有自己往人前站出来说自己是个不尽责的领导，还能空闲着去做几场直播，语气平淡似乎如家常。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走着走着，到了走廊尽头的分叉口，谭泽毅去往住院部，陶语应便与他道了别。

“老板，下次见！”陶语应向他挥手，见他还不转身离去，反手一挥像是要把他赶走似的，“快去救命吧，你小叔需要你的镇痛药。”

“......”谭泽毅回了她一眼，目光深切，炯炯亮光的眸里将她的身影刻印其中，意味深长。

很奇怪，他不是个习惯道别的人，甚至心里某处藏着一丝厌恶道别的情绪，至少在过去与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做的道别，在他看来都是极具冷静情绪下，不掺和一丝感情去处理才能让他不太计较起自己别扭的心结。

可为什么这次她的挥手道别，在他眼里却有了一丝不同的感受，她的徜徉笑容，她的开朗自在，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让他甚至期待下次与她再见。

想起他们约定好的下次，就如一场精彩的提前预告，让他切身发现道别这个行为也可以是为了下次的遇见而做的仪式。

这么一升华，道别也并非令人难受之事，它原来也可以是悦人之举。

陶语应可没他想的那么多，挥手一别，她只管把药送到明妮手上。

“嗯，谢谢。”

明妮站了起来，在她的搀扶下往医院门口走去。

“叫车了吗？”看到明妮摇头，陶语应便掏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我先陪你回去，然后我再回学校。”

明妮蹙眉：“会不会耽误到你的工作。”

陶语应摆摆手：“期末了嘛，这学期主要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我就只有一些杂碎事而已，没什么大碍。”

听到她这么说，明妮才放心让她送。

坐上车后，明妮的手机响起提示音，她点开查看，没过一会儿便默默将手机锁屏，转头朝窗外看去，倒映在车窗上的神色失落又凄惘，陶语应看见了，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车平稳地驶在路上，车内安静如斯，走了有好几公里的路程后，明妮才摹地开口：“高耀，是个怎么样的人？”

“啊？”陶语应侧头看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高耀......”提起这个名字，明妮虚掩的轻微语气里似乎轻笑了一下，才道：“我是不是从来就不了解他？”

“......”陶语应这次听得很清楚了，意思也很明确，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明妮自顾自地轻声说着：“他......爱我吗？”

剜心口的一句话，终结了车里所有的呼吸声。

作为旁观者都明白，一旦心里产生疑问了，那说明其实内心早已有了正确答案。

陶语应面色极淡地回应她：“我只希望你以客观角度去看他，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最终你一定会得到答案的。”

陶语应不作任何劝解，自然也不介意自己是那个逼着明妮去揭开答案的人。

只要明妮拎得清，为此她做得出任何事情，安上一个挑拨情侣关系的烂名声也在所不惜。

将明妮安全送回公寓时，陶语应再三嘱咐她好好休息，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有任何问题随时给她来电话。

在明妮点头答应下，陶语应才安心回去学校。

放下一桩事后，还以为心里舒坦了一点，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午课余时间，陶语应在走廊上被三个人给半路拦截下来。

与谭泽毅私底下商定的事情本应该是个秘密，可被“追踪者们”逮到本人后，他们乘胜追击，直接把她拖到人迹罕至的灌木丛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犯罪现场。

“想逃？”牛必选站在陶语应正前方，挡住了她前方的光线，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摩拳擦掌地坏笑着：“终于落入我们的手掌心了吧，嘿嘿嘿嘿！”

电视剧里反派的魔性笑声也不过如此。

马嫦绛：“小应姐，坦白从宽！”

“我干嘛了我！”陶语应侧身往后躲，双手护住自己，“我良好公民，遵纪守法，你们可别乱来。”

“嚯！大水冲了龙王庙是不？”马嫦绛叉腰上前，“小应姐你这就不道德了，你认识面瘫男神这事儿不跟我们提也就算了，现在事情败露了也打算死不认账，就真不把我们几个当回事了呗。”

“不瞒你们说，我那时真不认识他，那天在学校里我是第一次跟他见面。”看见几人不信其言，陶语应百口莫辩，摊着手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我认了，我可以把事情全部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一定不要往外说，这是件很私密的事情。”

牛必选和马嫦绛很配合地做出嘘声的动作，罗澎站在后面，手捧笔记本，故作高深地推了推眼镜。

陶语应属实无可奈何，也就将谭泽毅来找自己的所有事情告诉了他们，没想到这几个人的消化系统倍儿棒，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接收并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添油加醋地臆想了些什么。

“稳了！”牛必选举拳欢呼，“这把对方直接送温暖上门了，我该好好想想下次上凤谈擒的直播间时要整点什么造型好。”

“我有机会见男神一面了！”马嫦绛跳了起来，欢呼雀跃地拍了拍陶语应，“小应姐，你就是宝藏女孩！被男神一眼相中，完了完了，他不会是要追你吧，你们组CP吧，我绝对磕疯！”

“嗯......让你治疗他失笑症状，从一开始的合作关系走上互相治愈的温馨结局，这个故事很不错。”罗澎不同于其他两人的躁动，站在一旁冷静思考了一番，转头问陶语应：“我可以借用你们的事例写到下一部作品中吗？”

陶语应无语至极：“你们的脑洞是不是有点大......”

“小应姐，你放心！”牛必选挑着眉承诺，“为了我们的事业，为了爱与和平，我们会帮助你的。”

“等等！”陶语应叫住他，“什么叫我们，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

“我们不是一个团队的吗！”牛必选说，“你可是我们学院派土剧外编成员，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陶语应：“......我们在同一时空里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嗐呀！”牛必选搭在她肩上，“我们不会跟你抢了那份报酬的，你不用跟我们客气，多个人多个脑子，也就多一份智慧了，那不就能更好地解决问题了吗。”

陶语应扶着额想，说实话，这几个脑子用来做储存用具都不如一个2gU盘好用。

对此，陶语应依旧面带笑容，委婉相告：“过几天你们放假了不都要回家了嘛，说这些也没用，我本来就打算好放假了再做这些事。”

马嫦绛与牛必选对了一下眼神，颇有默契地点头。

两人异口同声地呼喊：“我们决定......假期留校！”

“我要回家住。”只有罗澎说了一句相对理智的话，不过没料到下一秒，他便同流合污，“不过我家就在峪城，随叫随到。”

这个年纪的人都有着近乎狂热的好奇心与行动力，几个人没商没量就敲定结果，似乎已成定局，这波操作令陶语应都咂舌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