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满郁金香的下水道 第63章 第63章

“老实告诉你啦，”桑普森开始用机器检查蔚果的皮肤情况：“我是很不喜欢海方博医生为了搞业绩，给客户推销那些最贵的服务。”

“每个客户的情况都不同，也有各自最美好的一面，为什么非要毁掉这些美好呢？”

“可他这样做可以帮你们医院赚更多的钱。”蔚果说道。

“话是这么说，”桑普森烦躁地扯松了无菌服的领口：“可有时又感觉他特别喜欢搞一些血乎乎的创新，好像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就不单单像是想要搞业绩。”

“有些想想他的那些恐怖专利，是鸡皮疙瘩都要浮起来的程度。”

桑普森放下仪器，拉起袖口给蔚果看他的手臂。

蔚果是看到桑普森的汗毛都竖起来，可也进一步发现他无菌服下好像没穿衣服。

还能怎么办呢？

蔚果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是挺恐怖的。”

“他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对，”桑普森开始为蔚果调配新营养剂：“他还特别喜欢挑一些年轻漂亮的客户接诊，给人家好好的身体弄得‘血肉模糊’，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他是艾斯薇思医科大学毕业的没错，专业技术过硬。但道德水平又跟学历和技术无关。”

“好了。不说他了，没意思。”

桑普森动手给蔚果做面部清洁：“你的皮肤看起来有很好地吸收昨天用的营养剂。我觉得只要做完这个疗程的护理，皮肤的最好状态就能呈现出来。”

“今天的护理做完需要一天时间观察实际效果。”

“明天我也休假一天，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饮料？我可以跟你透露些禾晞之前的小故事哦。”

“好啊。”蔚果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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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1日，19:05。

郁金香市，天兔座街区，臭鼬废弃车场。

奈莉接到原壬的信息，说是波宇回诊所了，所以蔚果和她两人便坐着淡云和明雨的机车，顶着夜色直接找上门来。

淡云和明雨因为透露“诚意金”而心虚，离臭鼬废弃车场还有一大段距离就放两人下车，好在今天的酸雨只是毛毛细雨的状态。

“小可爱，你是不是真听说我的变性手术是波宇做的？”奈莉边走边打开话匣子。

“对。”

蔚果用光脑给禾晞发信息，报备了一下行程，还说明要买美莱斯大酒店外卖给淡云和明雨的事，他们两人刚才一路上又反复提醒了他这件事。

禾晞立即回复没问题，还说明自己有让桑普森帮忙，会尽量用专业角度说服布伦南团队避免给戴维斯做整容手术。

“我做手术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啦。”奈莉双手托了托自己的巨胸：“你别看他的诊所脏兮兮的，可技术绝对没得说。手术是一次性完成的，这么多年来一次修复都不用做。”

“植入物质量也是真的好，我一直感觉就像自己生来就有的器官一样，丝毫没有不舒服。”

蔚果默默对这个波宇更加好奇了。

“哎呀呀，二十年就这么过去了，还真快。”奈莉很唏嘘。

“想当初我穿女装去见前田先生知道时，他脸上的表情可太精彩了。整天一起打打杀杀的兄弟突然变成女的，也多亏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帮我能够好好地开店过我想要的生活。”

温柔的人吗？

蔚果其实对于前田先生有很复杂的感受。

可能是听说他亲手血刃杀父仇人，带领兄弟争抢地盘，霸占罗曼通讯基站收取保护费等等具有威慑力的事迹，也可能是小时候全家受其护佑，失去父母后一直接受他的资助等事实造成。

虽然现在的前田先生只是个和蔼小老头。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博宇的诊所。

波宇穿着黄不拉几的白大褂，里面应该是套着老头背心和四角宽松内裤。

整个人长满皱纹和老年斑，大光头倒是油光锃亮。

看到蔚果和奈莉时他正一手抓着酒瓶一手夹着香烟，用浑浊得发绿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荡：“我认识你们。”

他抓着酒瓶的手挥向奈莉：“你叫拓坚，二十年前在我这做的变性手术。”

“老波啊，记性不错嘛。”奈莉笑了起来：“不过我现在叫奈莉，记得以后不准叫我原名哈。”

“至于你，”他抓着香烟的手指向蔚果：“我见过你妈芸芽，当年奈莉手术后就是她陪护的。

“优秀优秀，”奈莉鼓掌：“只见过一面的人你都记得。”

可波宇却一步步逼近蔚果，两只手向他靠拢，直勾勾地盯着蔚果的脸：“好优秀的一张脸，继承了你妈所有的优点，还更加出色，更加出色。”

奈莉笑着把波宇拉开：“老波啊，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的。”

波宇晃悠着喝了口酒，继续直直地盯着蔚果看。

“你会做‘花开’植入吗？”蔚果开口问他。

“这有什么难度？”波宇吸了口烟：“不过我觉得你不是来做这种植入，你是有其他目的。”

“什么‘目的’不‘目的’的，老波，就是找你问点事啦。”奈莉笑咪咪地站到蔚果身前。

“可以。”波宇灌了口酒：“让他陪我睡一觉，什么都告诉你们。”

波宇的话一说出口，整个诊室骤然安静下来。

还是蔚果先开了口：“你怎么能保证我问的事情你知道？”

“整个郁金香市所有整容整形相关的，我都知道。”波宇转身将香烟头丢在办公桌上，用酒瓶底压灭：“你们也一定是知道我有你们要的信息才过来的不是吗？”

奈莉双手叉腰：“老波，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好色？”

“怎样？”波宇朝地面啐了口浓痰：“我干这一行，喜欢美丽的东西，有错吗？”

“你们要是想好了，就联系我。我这会还要出诊，没功夫陪你们浪费时间。”

说完话，他还真就离开了诊所，留下奈莉和蔚果两人。

“怎么办？”奈莉问蔚果。

“先回去吧。”蔚果说道：“我还约了禾晞吃宵夜。”

另一边，波宇在臭鼬废弃车场转来转去，最后从一个一人宽的铁门钻了出去，坐上等候在那里的一辆无牌无车标的黑色四厢轿车。

“老波。”坐在驾驶座的衰炮塞给他一个黑包：“把衣服都换掉，别被认出来了。”

波宇打开一看，里面一个数码面罩，一顶白色渔夫帽，一个灰色大夹克。

“海方博，是你吧。”他推了一把旁边戴着口罩、包着黑色头巾，还缩着脖子裹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我还以为是谁呢。”

海方博紧张地说道：“你小点声。”

黑色轿车在天兔座街区左突右进，最后直接开进一处废弃厂房地面的一个方框里。

接着方框下沉，将车子和人带到地下一层。

海方博和波宇两人轻车熟路地下车，穿过一整层摆着铁架床和输液架的“宿舍”。

在周围走动、休息或者“输液”的男男女女有上百人，统一穿着类似病号服的灰色单薄衣衫，看到他们进来也无动于衷。

五百来平方米的楼层是地下车库改造的，排气系统应该是没开启，空气中混杂着饭菜馊味、厕所味、霉味和死老鼠味。

海方博和波宇往最靠里的方向走，在公共厕所前右转，拐进一间门口堆满吃完饭盒和其他垃圾的双开门隔间。

里面有一个老式电热储水器，还有一张老旧的手术台。

衰炮推着两个从后备箱取出来的大号行李箱跟进来，把一个资料夹塞给波宇：“东西全在里面了，我马上叫1号进来。”

波宇翻了翻打印出来的资料，对正在换一次性手术服的海方博说道：“今晚要做18人。”

“几乎都是你的技术专利。”

“你够可以啊，那些变态的癖好被你抓得死死的。”

穿好手术服的海方博开始从行李箱里取出各种手术器械和义肢，拼命催促波宇赶紧换手术服。

“急什么？”波宇给自己点了支烟：“哦，对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海方博已经拿过资料仔细看起来：“算我求你了，行吗？动作快点。”

“唉，要我看，你那个逼班就别上了。”波宇咬着烟换手术服：“上了那么久，不也还不上助学贷吗？还不如来跟我混。”

“要不几天后你来帮我弄个心脏出去吧。”

“读了那么多年书，考了那么多证，不就为了有个体面身份吗？”海方博叹了口气：“可是又有什么用？卷到行业顶峰也是条打工狗。”

作为打工阶级，与企业签订的劳动合同服务年限都是七十年起步，几乎就是一生一世与打工的企业捆绑在一起了。

为企业打工，赚企业的工资，住企业的员工宿舍。

绝对不可能跳槽，因为会有高额赔偿金。

身为贱民阶层的波宇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对被塞进来的小女生说道：“小妹妹，你自己躺上来吧。”

海方博站到方桌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

“我叫默默。十岁了。”小女孩发着抖回答。

海方博对照资料确认是第一个做手术的人，朝波宇点点头。

“小妹妹，你喜欢柠檬糖吗？”波宇温柔地问默默。

默默微微点了下脑袋。

“那就好。”波宇将便携式雾化器的吸入器戴到默默脸上：“这个麻醉剂就是柠檬糖味的，你肯定喜欢。”

确认麻醉剂发挥功效后，波宇将吸入器摘了下来：“你可别跟衰炮说我用了麻醉剂，他那人抠搜得很，到时又要我们节约成本什么的。”

写到自己，让自己加油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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