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满郁金香的下水道 第62章 第62章

2月20日，19:15。

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区，佚名侦探社。

回到佚名侦探社，蔚果坐在茶几前，独自吃着从楼下买来的水煮肉片和白米饭，突然感觉有点空。

如果禾晞也来一起吃饭的话，他还能多吃几个菜。

可人家有特意发信息报备过剧本讨论还没结束，今晚估计要很晚回来。

载他跟奈莉回来的淡云和明雨倒是缠着要他去美莱斯大酒店吃大餐，听得奈莉一愣一愣的：“蔚果，你现在真这么挥霍了？花钱如流水啊？”

蔚果不得不解释说是在臭鼬废弃车场时，他看到有很多改装摩托车，想起机警又八卦的淡云和明雨也喜好这个，就顺便用光脑打听了一下情况。

淡云马上回复：“不知道，不清楚，你别问。”

这么扎眼的回复，他当然是追问到底，最后用一顿美莱斯大酒店大餐换来臭鼬废弃车场会用“诚意金”考验人的情报。

奈莉气得想要掐他。

自己在臭鼬废弃车场担心受怕，没成想蔚果早已知晓其中门道。

蔚果赶紧辩解：“我不是故意的，当时的情形没办法直接跟你说明，而且我的演技不行，需要表现出真实的被骗感觉还得靠你。”

奈莉只能无奈地干叹气。

正当蔚果继续扒白米饭时，腰果的声音从楼梯传来：“小可爱，收下快递啊！”

他赶忙跑下去，腰果将一个超菁学校的专用垃圾袋交给他：“按照你的吩咐，在超菁学校门口找空志拿的。”

蔚果道了声谢谢，想转跑腿费给腰果，没想到被他拒绝了。

“听说你帮我们调查都不收钱的？那我这单也免单好了。”

送走腰果后，他回屋打开垃圾袋，看到里面叠得方正的《死岛》。

这幅画之前挂在山塔卫教导主任的公寓里，蔚果自从上次被菲若宁喊去打扫浴室时见过一眼后就念念不忘。

后来空志找他吐槽学校找他一个人打扫转校学生的宿舍，好让新生搬进来，每天累到要死，他就拜托空志看看能不能帮他搞到这幅画，没想到空志还真被安排到去搬空山塔卫的公寓。

当然，他也付给空志一笔“友情长存费”，有来有往，日后好相见。

打开画布，蔚果看到一个眼睛大小的“#”出现在画布右下角。

果然之前这副画的画布周围都被画框压着，所以他没看到这个标志。

接着他在垃圾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玻璃樽，长约30厘米，宽约20厘米，橡木瓶塞用某种蜡质密封住瓶口。

瓶子里面有三分之二的发黄透明液体，浸泡着整副上颌牙，包括一部分牙床和14颗牙齿。牙齿有些许正常磨损，但没有手术的痕迹。

看起来是一个成年男子所有。

这个是空志在打扫山塔卫公寓时，在床底发现的，蔚果知道后立即就让他一起快递过来了。

大约凌晨一点时，禾晞轻手轻脚地回来了。

他以为里面关着灯，蔚果是在睡觉，没成想他刚踏进门里面的灯就亮了，蔚果披着他的大衣在沙发上坐起身看向他，有点睡眼朦胧的感觉。

“吵到你了是吗？”禾晞抱歉地笑了笑。

蔚果起身问道：“你喝酒了？”

“嗯。”禾晞走了过去：“跟导演他们喝了点酒。”

蔚果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我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解酒的营养剂。”

“我没醉，不想喝。”

禾晞拉着蔚果的手臂让他坐在自己旁边，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感觉真好，回家能看到你。”

“是吗？”

蔚果没有抗拒禾晞将手指握进他的指缝中。

“我们就这样好好相处吧。”禾晞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喜欢这些陪着你的时间。”

蔚果无声地笑了笑，安静地陪禾晞坐了好久，等到他的酒气散尽好受一些后去梳洗。

--

2月21日，10:25。

郁金香市，天兔座街区，玉香云整容医院。

今天的医院有些热闹。

半个小时前，蔚果走进大门时，刚好遇到市长竞选2号候选人布伦南和他的团队在大厅。

一群穿着香槟粉制服的医院工作人员乌泱泱地包围着他们。

蔚果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长相最拔尖的桑普森。

他的发型换成绅士风格的短马尾，香槟粉的医生工作服穿得规整，里面穿着服帖的白衬衫和香槟粉领带，还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正在严肃认真地跟布伦南交流。

完全是一副精英医生的模样。

在引导员的引导，蔚果避开人群，往大厅另一侧的电梯方向走去。

“小可爱！”

听到身后有孩子的声音叫他，蔚果停住脚步回头，看到了布伦南的儿子戴维斯朝他跑来。

他身后已经有个男工作人员追了过来：“戴维斯，赶紧回去，现在不是乱跑的时候。”

“等等，就一小会。”

戴维斯朝工作人员撒娇，工作人员皱着眉看向身后的其他人。

趁着这会功夫，戴维斯拉着蔚果裤腿要他俯下身，然后小小声地说道：“小可爱，能不能拜托你告诉禾晞来救我。我爸要我整容变得更讨人喜欢，可我怕疼，我不想做。”

“求求你告诉禾晞一定要来救我……”

“戴维斯，他们要进电梯了。”工作人员不由分说抱起戴维斯跑回了团队中。

蔚果无奈地抓了下呆毛。

他刚才看到在布伦南身旁一个衣着简朴的女士，应该就是戴维斯的母亲伯莉，如果他的父母都同意让他动手术，那他多半还是要躺上手术台的。

可他也看到戴维斯被抱走时泪汪汪的大眼睛，心里挺不舒服的。

走进电梯时，他还是给禾晞发了条信息，说了戴维斯的情况，禾晞让他别担心，自己来处理。

因为蔚果说要去上次没机会去的观察空间看看，引导员帮他按下2楼的按键。

在2楼电梯口，女讲解员已经在等候蔚果。

蔚果却有点被小震撼到，电梯是整体向上收进天花板，将蔚果直接留在观察空间中。

郁金香轮廓的空间大约一百来平方米，所有平面都是玻璃打造展示柜，里面摆着一件件被香槟粉郁金香包裹的义肢。看得出是很多年前的款式。

讲解员用播音腔告诉蔚果这是罗曼医疗拥有专利的初代义肢。只能起辅助残疾人活动的作用。

等到蔚果环顾完一圈，空间整天向上收进天花板，出现一个大约两百来平方米的空间，也是郁金香轮廓的。

据讲解员介绍这个新空间里陈列着二代义肢。

它们除了辅助作用，还出现增强人体各项机能的作用，不少有特殊需求的人类已经选择抛弃原生的身体选择更强的义肢。

展示空间一次次地扩大，展示的义肢也在不断升级。

等到第十代义肢，也就是现在正在使用的义肢出现时，被塞得满满一整眼的蔚果头皮发麻，感觉它们就是人类当代工业最精密的产品之一。

难怪有那么多人愿意舍弃自己的身体，将自己打造成“机械人”。

蔚果回忆起看过的新闻，在国外争夺资源的战场上，确实有“机械战士”的身影。

据说因为维护耗费巨大和具有不稳定性，才没有被大范围使用。

“你们这里展示的全部都是美容型义肢吗？”蔚果询问。

讲解员解释说玉香云医院仅提供美容型义肢的购买植入服务，不过金香云医院有医疗型义肢购买植入服务。

至于战斗型义肢是国家严格管控的，只有军队、治安局等少数几类机构才有资格进行特殊审批购买植入。

介绍结束后讲解员礼貌地询问，说是海方博医生想见他，能否现在让他过来。

蔚果回应可以的。

事实上他也想再套套话。

电梯从上往下出现，海方博医生跟着电梯一起出现。

“蔚果先生，很高兴能与您再见面。”海方博脸上的笑容很职业：“不知道您是否已经考虑好要进行‘骨血相恋’项目的手术呢？”

蔚果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海方博医生还真是直白。

“海方博医生，”蔚果稍稍迂回地问道：“为什么没看到这个项目的义肢在这里展示呢？”

“因为产品是最近推出的，观察空间还来不及更新。”

海方博正面回答了，但蔚果还是看出他表情里难以掩饰住的不快。

“可是我在医院的官网、社交号还有宣传单里也没见到这个项目，”蔚果装出苦恼的样子：“是不是这个项目有什么问题呢？”

“这个项目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在他的话说到一半时，原本收到天花板的电梯再次下移，送来了头发披肩没戴眼镜的桑普森。

“海方博医生，我记得蔚果先生现在是登记在我名下的客户，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他？”

面对桑普森的提问，海方博冷眼回答：“我记得在我们医院里，客户是可以自由指定接诊医生的，即使系统有先做登记。”

蔚果闻到火药味，悄悄从两人中间向后退了退。

桑普森没有退让：“我的客户现在不是没有提出要换主治医生吗？”

海方博向后看向蔚果：“蔚果先生，我是这家医院连续三年好评率最高、接诊率最高、综合实力评分最高的医生，而且你看好的项目还是我的专利，没理由选择其他医生，对吗？”

“海方博医生，”桑普森脸上出现愠色：“这里是罗曼·玉香云整容医院。”

“绝不允许出现客户被逼问的情况，你要是对我接待客户的方式有任何异议，欢迎向小助手提出投诉。”

“慕尔，”桑普森压低声音对蔚果说道：“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些。”

随后他操纵光脑，电梯下移，将三人带到36楼，桑普森示意蔚果随他一起过去自己的诊室。

海方博一路都没再吱声自己坐电梯下楼了，即便没去看他的脸色，蔚果也能感觉到他的脸有多臭。

在桑普森的诊室里，他让蔚果先去无菌室里稍等他换衣服，而他则边走向隔间边不耐烦地扯掉了香槟粉的工作服。

“好烦哦，是不是？”换好香槟粉无菌服的桑普森开始观察起蔚果的面部皮肤：“今天又遇到了海方博，那个奇怪的医生。”

躺在病床的蔚果脸被摸得痒痒的，听着桑普森带夹子音的吐槽又觉得好好笑，嘴角没控制住就扬了起来。

哈哈，加油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2章 第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