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泡了一杯茶,陷入沙发里细细品尝。
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她越品越觉得自己块爱上喝茶的美妙感了。
莱拉决定,下次或许可以真的去伦斯特的宿舍蹭蹭茶喝,毕竟这些贵族少爷们肯定有不少存货。
而且她记得在有段时间里,喝茶非常盛行,几乎所有的贵族们家里都会备上不少好茶,而一个请客时的茶有多好,那么代表着这个人就有多富贵。
总之,像赫尔南德斯庄园肯定收藏了不少。
琼斯庄园也有,不过她还没有尝过,回去一定要好好品味品味。
阿科维尔斯的一句话,反而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
莱拉喝完茶,看天色还早,尤其是今天下午也没有其他的课了,于是她搓了搓手,拿出了自己的佩剑准备开始练习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虚弱的“汪汪”。
莱拉听了下来,她循着声音,发现旺财正垂着耳朵站在她宿舍的围栏外。
浑身散发着委屈的气息。
“旺财!”莱拉把剑一丢,正门也不走了,直接一翻栏杆将好久不见的大金毛抱在了怀里,“你这些天都跑哪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都瘦了……”莱拉心痛坏了,“来让我看看,这一次有没有哪里受伤?”
这不看不好,一看果然耳朵那里有一块掐印,像是指甲陷入了皮肉里留下的血痕。
莱拉心疼地把旺财抱进了屋,从桌上拿起魔杖,对那只可怜的狗耳朵施了一个治疗咒。
发现自己不疼以后,旺财开心地对着莱拉“汪汪”了两声,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下巴。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旺财。”莱拉被蹭得痒痒的,然后把又弄脏的大狗狗清理干净以后,一人一狗坐在了地上。
莱拉摸了摸狗头,“旺财,你告诉妈妈,是谁伤害的你?”
“汪汪!”旺财叫了两声。
莱拉眨了眨眼,遗憾说:“好吧,我忘记了我听不懂狗语,不过……旺财,你想出去转转吗?”
“汪!”大狗狗直接从莱拉怀里跳起来了,开心地摇着尾巴。
“走吧宝贝,”莱拉在旺财乖巧的顺从下,给他系上了狗链,然后一人一狗出了宿舍,“路上如果遇见了坏人,你就汪汪两声懂吗?”
“汪!”
——收到!
“好孩子!”这还是莱拉第一次在夜晚时时候离开宿舍,平日里这个时间都是她练习格斗术的时候,不过今天的话,她想或许她可以换一个方式。
她摸了摸腰侧的魔杖。
也不能让她的魔杖生灰了不是?
莱拉对夜晚逛校园并不熟练,所以基本都是旺财在带路,它好像并不是为了去找所谓的坏人,更多的是它会高兴地狂奔,在莱拉宠溺的目光中,兴奋地将自己认为很好的地方介绍给莱拉。
夜晚亮着银光在水里游动的银光鱼,可爱的石头雕像,旺财平时里埋骨头的常用地,还有——
一栋精致别墅外,栩栩如生的玫瑰丛。
夜晚中吸引来了萤火虫,围绕着艳丽的玫瑰,夺目而让人忍不住留恋。
一人一狗趴在围栏外,观察着最近的一朵玫瑰,还惊奇地发现,这些玫瑰的花瓣边缘,居然带着一丝金边,优雅而又高贵。
莱拉眼前一亮,和狗狗对视。
一看就能卖不少钱。
不过莱拉当然不是来当偷花贼的,只不过看着这些玫瑰花她就想到了赫尔南德斯庄园里层层叠叠的玫瑰从。
娇艳的玫瑰红中,穿着随意的少年正细心地打理,对待每一朵玫瑰,都带着十足的耐心。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缓缓地回过头,淡绿色的眼眸在看见她时,微微一亮,双唇一张一合。
莱拉忍不住踮了踮脚,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一道恼怒的声音瞬间划破了那副美丽的画面,定格,最终回归到现实的黑夜中。
“呜汪……”
她发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地抱紧了身旁旺财的脖子,惊得她连忙弹开道歉,“旺财我——”
话音还没落,她就硬生生止住了,她条件反射性地一把抱起大狗狗准备开溜,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消息。
结果裤腿就被一只尖锐的犬齿死死地咬住,试了几次都挣脱不了。
莱拉只能安抚地拍了拍它的头,对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抱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旺财矮下了身。
“赫尔南德斯大少爷,你现在告诉我这些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熟悉的声音让莱拉惊讶地微微睁眼。
是阿科维尔斯。
而另一道熟悉的声音随之想起,带着一丝冷漠,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说是你选择了抛弃她。”
“我抛弃她?”阿科维尔斯嗤笑,“少爷,大少爷,当初是谁把我生下来丢在了垃圾堆里,又是谁在我六岁那年突然出现,还自诩是我的母亲?那个女人你难道这么多年还没发现吗?她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疯子!才开始表现得多好?让我还真感动得以为自己能有一个家了。可随着后面的相处,这个女人酗酒滋事,还打残了当初收留我的贫民窟叔叔!”
“是,后来她可能发现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于是跟我说我有个贵族舅舅,在那里我可以吃穿不愁,再也不用担心挨打受骂了。可是她没有想到,”阿科维尔斯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投在纸窗上的剪影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哈哈哈谁能想到啊,她‘最亲爱’的兄长,明明稍微打听就能够知道她的兄长已经离世多年。”
“没有人会包容她的疯疯癫癫,我想那段时间我们俩在赫尔南德斯庄园让你烦透了吧?不,你应该是该恨的,毕竟她当初对你做的事可不比我好上多少。”
剪影上的伦斯特没有否认,他微微点了点头,“是很烦。”
“你还真是个不知道说好话的家伙,”阿科维尔斯也冷静了下来,但那声音还带着颤,“总之我不会再回去,就让我那位好母亲一辈子在阁楼里自生自灭吧,我是不会把她带出来的。”
“伦斯特,如果你们选择了将她关在阁楼里,那么请务必永远不要把她放出来,否则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仁慈和心软在那个疯子面前,是最恶心的东西。”
阿科维尔斯走了,莱拉还没有从那段信息量巨大的话中回过神来。
她第一反应是,
完了,她怎么就没有直接开溜,现在听到这种家族不容外人知晓的秘事,不会被灭口吧。
就在她准备牵着死死咬住她裤腿不准她离开的旺财时,宿舍门开了。
月光下的少年身影单薄,正缓缓地朝玫瑰丛走来。
莱拉彻底不敢动了。
她很清楚少年的角度看过来,一动,就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