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 第19章 可疑之人

这个装扮奇怪的人，只是一个小插曲，饭吃饱了，他们就要去逛开封城了。

“舅舅，我想去看看包大人长什么样。”沉香双手撑着凳子，自己跳了下来。

他这一路也听了不少包大人的故事，尤其是包大人铡安乐侯庞昱的，真是大快人心。

南侠展昭在其中也是功不可没，不但救了包大人，还帮忙抓了庞昱。

庞昱在陈州坏事做尽，陈州本就大旱三年，他不但欺男霸女，搜刮民脂民膏，甚至还克扣赈灾的粮食。

那都是救命的粮食，他却为了一己私欲，弄得民不聊生。

沉香听的时候，真是讨厌死这个庞昱了。

他想见包大人，是因为他还听说，包大人很黑，他就好奇，这个很黑是有多黑。

昨天他还问展昭了呢，不过展昭只是笑着说：等你以后亲眼见到就知道了。

杨戬觉得，他不是想见包大人，是想去开封府找展昭，一早上都提好几次展昭了。

“刚才还说去抓凶兽，这会又要去看包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杨戬问道。

沉香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杨戬刚准备站起来带沉香走，和他们一桌的食客就又开口了。

“小公子想见包大人，包大人可没有那么容易见到。”这娃娃真有意思，说得好像包大人是个什么景点似的，想见就见。

包大人可是首相，出行都是坐轿子的，还有衙役开道，哪是说想见就能见的。

“那要怎样才能见到呢？”沉香问道，他以为去了开封府就能见到。

“其实说难也不难，等包大人开堂审案的时候就可以了。”

到底是外地来的，一般开封府这么大的娃都知道，想看包大人就在包大人审案的时候。

开封的人都说包大人是文曲星下凡，都喜欢带自家娃去看看包大人。

希望能沾点文曲星的才气，长大了好考状元。

包大人有天听人说了这话，都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文曲星下凡，读书还是要自己下功夫的。

虽然迷信，但大家就是乐此不疲，都想自家娃能见见包大人。

“那包大人什么时候开堂审案？”

“这个可没准，可能今天就会有，也可能要等一阵子。”

“那公堂上是不是能看到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

“如果要铡人的时候就能看到，不然看不到。”

这话让沉香有些失望，觉得还是去开封府找展大哥比较好，说不定能顺便看到包大人。

还能央求展昭带他去看看三口铡刀。

可是，舅舅说过，展大哥最近很忙。

“别沮丧了，会见到包大人的。”他们走出小店的时候，杨戬看沉香还失落着呢，就把他给抱了起来。

“那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沉香鼓着腮帮子道。

“该见到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

这说了等于没说，沉香都不想理他舅舅了，“你这是哄三岁小孩呢。”

“当然不是，”杨戬笑着道，“我这是哄五岁的小孩呢。”

沉香这下是彻底不想理自家舅舅了，总爱这么逗他，他虽然才五岁，但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小孩。

不过，这点失望在开封城逛了一会后，就没有了。

开封城果然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茶楼有说书的，戏园子里有唱戏的，街上还有玩杂耍的。

虽然别的地方也有这些，但是感觉都没有开封的热闹好玩。

沉香感觉自己两只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手里也拿了不少好玩的，还有好吃的。

舅甥俩这一天看了开封的不少地方。

这一天，展昭也把搜捕凶兽的人，都仔细看了一个遍。

天快黑的时候，展昭回到了开封府，他心里已经有了些计较。

晚饭后，他又和包大人，还有公孙一起商量了一会案情。

不过，他没有说出自己今天的发现，他还需要进一步去查证。

他决定明天再去一趟丢失孩子的家里，虽然他们开封府早都派人去调查过了。

有些人家，他其实也亲自已经去过了，只是当时的想法和现在不同了，他想再去确认一些事情。

今天对凶兽的搜索，自然是毫无进展。

展昭并没有对此失望，他本来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上午王丞相和老侯爷他们来过的事情，公孙详细给他说了一遍。

“那大人和公孙先生，有没有觉得谁可疑？”展昭问道。

这就是展昭的‘另一个目的’，安这一切‘背后之人’的心，同时看看有谁对那晚六个死士的生死比较在意。

比较在意，怕死士说出什么，就说明可能是那‘背后之人’。

不过可惜，公孙想了好一会才道：“我觉得都有嫌疑，好像又都没有。”

他们今天来，无论是伤心难过，还是发脾气，好像都说得过去，没有什么异常。

包大人道：“王老丞相来得最早，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哭，后来来的是老侯爷父子，侯爷问了一句：问出孩子的下落没有。杜大人来的最晚，也问了一句：可有孩子的下落了。”

“听起来都没问题，可又好像都有问题。”展昭和公孙的看法差不多，“那还有其他人来开封府问过吗？”

展昭怀疑这案子是有人‘监守自盗’，是在公孙发现‘背后之人’的目的后。

毕竟丢孩子的三个官员家都不简单。

只是有一点，虎毒还不食子呢，展昭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可亲情，在一个想长生的人看来，有那么重要吗？

今天除了这三家，倒是没有旁人来开封府，包大人就说了他下朝后，被皇上单独留下的事情。

“皇上和国舅爷是想问的，不过被庞太师给耽误了”

说起来，当时也够玄的。

国舅爷当时问了他一句：“昨晚抓住多少人？”

他刚想回答，逃了一个，死了四个，只剩一个活口，就被庞吉给抢白了。

就听庞吉道：“昨晚就抓住了人贩子，怎么到现在都没找到孩子，我看就是开封府办案不够尽心……”

接下来，庞吉就慷慨激昂的，把开封府给全面的，事无巨细的诋毁了一番。

说包大人是尸位素餐，展护卫是只会耍帅，四大校尉是只会摆架势……

总之，在他眼里，开封府是没有一个人正经干活的。

包大人听庞吉说自己，倒是没太在意，只是不乐意听到他说开封府其他人，所以也没惯着他。

对庞太师道：“我看你就是自己长得丑，嫉妒展护卫长得好，四大校尉哪里摆架势了，他们那只是正常的公堂威仪……”

就这样，包大人和庞吉两个人，就当着皇上和国舅爷的面吵了起来。

皇上和国舅也都听得很无奈，最后就都没机会开口问案子的事情了。

包大人当时被庞太师烦得不得了。

这会却觉得，这庞太师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皇上也知道，庞太师是对包大人怀恨在心。

虽然他是君，但也是庞太师的女婿，多少得给他点脸面。

虽然有时候忍不住了，也会当众给这个岳父下不来台。

反正他是皇帝，岳父也只能受着。

庞昱虽然是他小舅子，可他犯下的那些事，死一百次都不多。

他觉得包拯‘先斩后奏’铡了庞昱，这事做得非常好。

不然，庞太师和庞妃肯定会来找他，给庞昱求情。

国舅爷和庞太师，这两人也在他们今天凌晨筛选出的名单里。

至于皇上，那是有名的仁君，而且年纪轻轻，也不可能想什么长生不老的问题。

这庞太师嘛，儿子死了以后，他曾用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害过包大人，幸亏被展昭给揭穿了。

谁知他今天是不是故意这么做呢，三家丢孩子的肯定会来问情况，他要想知道死士的事情，完全可以从这三家知道。

再说，都察院里面也有他的门生。

至于国舅爷？他们都说不好，因为就连包大人对这位国舅爷都不甚了解。

李太后出事前，国舅爷年纪轻轻，却已经位高权重，是个文武全才，还深受先帝的信任。

李太后流落民间的那几年，是没人知道她还活着的。

大家都以为，她是死在皇宫的那场大火中了。

国舅爷这么多年也算是销声匿迹，李太后回来后，他才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背后之人’有勇有谋，不在这件事上漏出马脚，也正常。”展昭道。

“展护卫说得对，所以我们要仔细应对。”包大人道，“死士的事情，我还没有给皇上说，明天进宫要单独回禀给皇上。”

案件一旦涉及到皇亲国戚和朝廷官员，都会变得特别棘手，况且这次还有死士出现。

包大人是想和皇上商量一下，最好是能从宫里借用一些武功高强之人。

他们开封府的衙役，对付一些小毛贼还行，遇上死士就不堪一击了。

虽然展护卫来了以后，有空也会这点一下他们，但练武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大家也都很忙。

案情商量够一段落的时候，展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小沟村的经历给说了。

神树传说，上古异兽，修蛇化形，巫族由来等等，展昭讲述时的语气很平静，好像他说得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包大人和公孙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是在听什么灵异的神怪故事。

可展昭却说，这些都是真的，他昨天亲身经历的。

看到他们这样，展昭暗搓搓的感觉心里平衡了。

昨天自己受到了那么强烈地冲击，今天终于有人和他一样了。

他们还没有和他一样，亲眼看到那硕大的蛇头呢。

最后，展昭留下一脸不可思议，亟待消化这些的包大人和公孙，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去了。

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没说，他当时也没想起来，可能也是觉得不重要吧。

就因为他没说，后来才引发了另一番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