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 第15章 公孙的猜测

“公孙先生，说来听听无妨。”包大人向来重视公孙的看法。

“公孙先生你说，你的猜测肯定有道理。”气呼呼的赵虎这时也连忙附和。

“昨晚，不，应该说是前晚，”现在都快到包大人平时上朝的时辰了，“打更人亲眼看到了……我们暂时就认为是凶兽吧。”

‘凶兽’也是开封现在传说的妖怪，已经出现两次了。

公孙没见过妖怪，所以他不承认这世间有妖怪，但他也不否认。

对于这种问题，他向来是存而不论的。

展昭听到凶兽，才想起之前见过的修蛇了，经过死士这事一搅和，他竟然暂时把如此有冲击力的事给忘了。

他觉得这‘凶兽’，说不定就是和修蛇一样，是从‘山海社稷图’中流落出来的异兽。

杨戬和修蛇都曾说过，流落出来的异兽会祸乱人间，这样的话。

这事说不定就是，他先前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

展昭觉得，他有必要把他在小沟村遇到的事情，讲给包大人他们知道。

但这事太离奇，他怕大家不信。

如果明天有时间，就去客栈找一下杨兄，有他在更有说服力。

不过人家是带着孩子出来游历长见识的，这样是不是打扰到人家？

可杨兄和沉香应该会对案子感兴趣的吧。

展昭一心二用，一边想，一边听公孙讲。

“我猜测前晚死的那两人，不是救孩子的，而是绑架孩子的，凶兽咬死他们，是不是救孩子不确定，但可以确定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所以呢？”赵虎问道。

“先生的意思是，一下派六个死士，其实是为了对付那个所谓的凶兽。”展昭倒是一下就明白了公孙的意思。

回来的路上，杨戬也给他讲了不少被封印的异兽。

还说他们很多都是有自己的思想的，毕竟他们有些是神兽，有些是半人半神。

虽然被封印的时候，有些修为低，不能化形。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年，说不定很多已经和修蛇一样，可以化形了。

展昭的接受能力很强，当然，猛然接受道这些，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而杨戬却笑着对他道：习惯了就好。

所以，展昭现在是把凶兽当作了一个有自己想法，不受其他人操控的异兽，

公孙点头，“正是如此。”

“这么说，凶兽是好的了。”赵虎道，“那他怎么不把孩子给我们送来？”

赵虎这天真的想法，差点让公孙没忍住翻个白眼。

反问了一句：“不是和这帮坏人一伙的，难道就不能是另一伙坏人了？”

怎么到他这里就成好的了。

张龙道：“先生是说，还有一波人想抢孩子，就是这背后能操纵凶兽的人。”

公孙点头，他就是这意思，“这一波人能操纵凶兽，他们目的，可能是想长生不老，也可能只是想和那人作对。”

至于是哪个，他现在还不能确定。

“想长生不老的人还不少，”赵虎又说话了，“那他们为什么想长生不老？长生不老了又想干什么？”

难得听到赵虎能提出什么有意义的问题，大家都有些欣慰，连公孙都露出了一点笑意。

就听赵虎又道，“他们是想修仙吗？”

公孙的那点笑意刚出现就没了：“修仙？修魔还差不多，哪个修仙的会用孩子来炼丹药。”

这样的要能成仙，哪里敢要，怕这世道早就乱了，公孙在心里疯狂吐槽。

“修仙可以是为了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可不一定是为了修仙。”包大人道。

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有人想长生不老呢。

这其中最有名的，大概就是秦始皇了吧，召集了那么多方士术士的。

还派徐福带领三千童男童女出海寻找仙药。

可笑的是，方士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有本事的，有多少是骗子。

意识到被骗后，始皇帝一怒之下，可是坑杀了不少术士。

而出海帮他寻找仙药的徐福，更是没有回来。

估计是怕没找到仙药，回来被砍头，就在海中某个小岛上落地生根了吧。

“这些想长生不老的人，无非就是享受了这世间无上的权势，或者荣华富贵后，不舍得放手罢了。”公孙感叹道，“穷苦人可极少有这想法。”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从来不知道满足，饿的时候，觉得有个馒头就够了，有了馒头觉得有肉才好呢。

吃饱穿暖后，肯定又会不满足，开始想荣华想富贵。

等这些也都有了，远超世人了，甚至无人能及了，还是会不满足，又生出别的奢望来。

例如长生。

“这样我们也算有了怀疑的对象，就是这对象有些多。”展昭道，“而且也不好调查。”

开封城符合这个条件的可太多了，哪里有开封有权有势还有钱的人多。

而这样的人家，哪个都不是能轻易调查的，尤其是皇亲国戚。

“仔细想想，应该也没几个。”包大人有些欲言又止，然后就问公孙，“公孙先生还有什么看法？”

公孙知道包大人是在转移话题，他倒是还有一些想法，说出来听听大家的意见也好。

“我还有一个猜测，你们听听，可有道理。”公孙道，“那个疯了的地痞，我昨天又去看了他，我特意提到了孩子，他对此有反应，所以我觉得那晚现场也是有孩子存在的，

只是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是在凶兽这一波人手里，还是在想长生不老的人手里。

后来死的那个妇人，我觉得她不是凶兽咬死的，而是那个想长生不老的人害死的，

这人想把这一切嫁祸给凶兽那一波人，同时也是为了误导我们查案的方向。”

公孙的这一番话，让大家都震惊不已。

“如果真如公孙先生所言，这个人的误导算是成功了。”包大人沉吟良久道。

开封府现在有一半的人力，都用在了搜寻凶兽上面，此外还有不少皇城军，以及丢失孩子的家里，也组织了不少人在找凶兽。

可以说，开封城的人，几乎都被误导了，现在大家都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很是有勇有谋。”展昭道。

那个想长生不老的人，这个时候被人抢了孩子，肯定恨透了那个凶兽，想把他碎尸万段的心估计都有。

“搞了这么一出诬陷后，不但他被发现的风险小了，还让大家都来帮他找凶兽。”张龙有些愤懑。

他这一招，简直是一箭双雕。

“这么说，我们都被他当猴耍了。”赵虎这会也明白了过来。

你才是猴，你全家都是猴，公孙在心里吐槽。

面上却平静道：“不必如此动怒，这只是我的猜测，而且那凶兽，确实是前天晚上的杀人凶手，更夫亲眼所见。”

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更夫，不过更夫的嫌疑已经排除了。

“公孙先生猜测的依据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包大人觉得公孙的猜测，定有他的依据。

“是，大人。”公孙确实有依据，只是不能当做证据。

现在两件案子算是并做一件了，卷宗他都烂熟于心，里面的不少关节点，经过昨晚，差不多已经能连通了。

首先就是那一死一疯的两个地痞，他们以前都是天天混迹在开封的，而在出事前三天，两人却没在开封。

和他们经常混在一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俩去了哪里，但其中一人曾对人炫耀，说他们有一桩大买卖。

别人问是什么大买卖，那人也不说，只说到时候请大伙喝酒。

然后这酒没喝成，人没了。

在他们不知去向的那三天里，开封城东不远处的一户人家来报官，说他们家孩子丢了。

所以公孙觉得，他们的大买卖，就是绑架这孩子去了。

其次就是那个死去的年轻母亲，她身上的疑点最大。

疑点一，她被发现时已经被水泡的严重变形了，脖子上的伤，其实已经看不出是不是凶兽咬的了。

这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疑点二，她是白天带着儿子一起买菜后不见的，凶兽白天没有出现过，白天人多，凶兽应该不敢在白天出现。

所以她和儿子同时失踪，很可能是人为，和凶兽没关系。

最后第三个凶杀案，那两个死者都不是开封本地人。

外来的，身上却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本身就很可疑。

还有就是，凶兽如果真的是绑架孩子的凶手，装孩子的口袋他是怎么系上的。

以上，就是公岁先生猜测的依据。

当然，能猜测出这样的结果，还得有公孙那样的智谋。

展昭见过修蛇大变活人，所以他对公孙的最后一句话，持保留意见，别的都认同。

“公孙先生果然厉害。”赵虎听完公孙的分析，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整个开封府，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公孙了，聪明，不知比他的脑子好使多少倍。

他拿公孙当偶像，所以偶像说要学武的时候，他才巴巴的往上凑。

大家又聊了一会，开封府的总管包兴就进来了，提醒包大人该上早朝了。

包大人上朝前，让大家赶紧都去休息一会，这一夜谁也没睡好，还有个一夜都没睡的展昭。

包大人去上朝，张龙和赵虎也跟着走了。

就剩展昭和公孙两人，他们并没有立时去休息，

前面包大人的欲言又止，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也明白包大人的意思。

“公孙先生觉得谁最可疑？”展昭压低声音问道。

“大人说得对，其实也没几个。”公孙比展昭对朝堂更了解。

他给展昭分析了一通后，筛选出的人，个个都让展昭心惊。

“去休息一会吧，”公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昨晚的埋伏看似没有成果，其实也验证了长生不老之说，只要我们能在七天内不让他找齐九个孩子，丢失的孩子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七天再加上七七四十九天后，就是适合服药的日子。

“这个并不难，我们只要把手里这个孩子藏好就行。”展昭道。

孩子现在已经在开封府了，他就不信，有人敢来他们开封府直接抢人。

“皇上限期破案的时间，也就只剩七天了。”公孙提醒道。

不是只要保护好这个孩子，他们还要找到其他孩子，抓到这背后的人。

如果七天破不了案，他们开封府算是抗旨，到时候开封府上下都得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