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袋即食 第38章 21.相聚离开都有时候[番外]

50.

施展被闹铃吵醒，下意识要起床时隐隐约约想起自己辞职了，于是按掉闹铃，在被窝里骨碌来骨碌去。头疼欲裂，他酒量也不是不行，怎么会这样，他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搜昨天喝的那杯饮品度数，看到40%含量默然无语，躺平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是了，业务应酬喝过的白酒都没这么高。

不错，是自作自受。

所以说喝酒到底有什么好……

他挠挠肚皮，每一个毛孔都愉快地舒展开。躺了好一会儿，他拉开窗帘观赏外面的阳光，又悠闲地躺平，哼着不知名的歌。辞职就是爽，今天没有烦人的业务要求，也没有职场老油子刻意的推三阻四，有的只是取悦自己。点外卖，看电影，洗个痛快澡，逛逛街买新衣服……想做的事情太多，他一时半会儿反而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干点什么好呢？

一部剧终了，酒足饭饱的施展打着饱嗝想。他打开购票网站，没发现合胃口的电影，舞台剧也没有。可是好无聊啊……

那就出去走走？

他迟疑地望着窗外午日的悠闲光芒，随后慢慢吞吞穿上衣服，坐上地铁，又换乘快速公交，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飘零。他观察着每一个旅人，困倦或兴奋的表情，崭新或破旧的衣裳，暂时相伴一程就会无声地离去，这是无数个他困于现状而无法明白的常态罢了。

他盯着自己的影子和脚尖，隐约想起刚刚看完的电影，父亲写给孩子一封信：“我希望你过一个你觉得骄傲的生活，如果你觉得现在不好，希望你有勇气再活一次。”

鼓起勇气，再活一次吗？

终点站到了，车厢走空，司机催促他下车，他恍惚下站，抬头看到国际机场的匾额。

51.

施展坐在机场空位，望着大屏幕值机提醒舒服地摊着，俨然是形色匆匆的旅人里奇怪的bug。这番行为艺术引起机场警卫的注意，查他身份证又搜身，没有结果后狐疑地打量着施展，施展才恍然惊觉三番两次为哪般，想了想，熟练报出一个国际航班号，坦言道：“我送人，等会儿就走了。”警卫这才嘟囔神经病迷惑地走掉。

施展也觉得自己好笑。偷听航班号想干嘛？马上就要起飞，普通旅客排队上飞机，头等舱先行，恐怕那个人跟他的爱人早就坐好，只等到达目的地了。不缺钱能解决人生大部分烦恼，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施展转头一想，又觉得自己像个农民，臆想皇帝使用金锄头，不免失笑。

飞机快要起飞，他拿着手机打开空白文档，试图把想尝试的东西都列出来。这家新品，那家拔草，每天一两项也够充实了。退房还有一个半月，他可以给自己留出一周时间到处跑跑，再去找份新工作。新工作找什么样他大概也想好了，工资低没关系，清闲一些，让他想清楚他这一生要怎么过吧。

总是这样呢，升学，离开学校，每个节点涌现出的迷茫，叫人难以应对。要不断试错才能找到对的方案，对他这种笨人来说，人生只能这样摸着石头过河。

可有些事凭着他直觉随性而为，还是做对了。比如，带着尊严离开，比如，没有说出乞求。

施展打开微信，取消星标，重新备注，名字就随公司的其他人一起掉到底下，不再是第一优先。他又盯着那两行字，把它们一一删除。远方的飞机穿越跑道，他看着它加速，飞向天空，飞向被挡住看不到的地方，心情莫名轻松起来。一生那么长，还会有新的邂逅，人们相聚离开，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他站起身，伸个懒腰，在如织的行人中慢慢反向地走，跨入时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