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游戏[无限] 第14章 马戏团之夜2

门帘后一片漆黑，只有从外透出的一丝光亮，点亮了有限的天地，贺无虞能够看到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她却一个人都没有遇见，贺无虞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慌，她心一横，走了进去。

厚重的门帘落下，唯一的光亮被黑暗吞噬，贺无虞往前走了两步，眸子逐渐适应了帐篷里的黑暗。

贺无虞的正前方是一个极大的舞台，而她的周围则是一排一排的观众席，过于广阔的空间里，贺无虞轻浅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人……贺无虞还反而没有那么怕了。她穿过观众席，观众席上堆积的黑色灰尘将她的裙摆染得黢黑。

贺无虞没在意这个，她爬上高高的舞台，舞台后面垂落着红色的布帘，她掀开布帘，走到了后台，找寻着线索。

这马戏团的后台颇为杂乱，地面上堆积了无数个很多个木头做成的箱子，有的箱子没有合拢，贺无虞探身看了两眼，发现是一些表演用的道具。

除此之外，这帐篷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她越走胆子越大，没多久就见着了帐篷另一头的出口，她走过去，刚掀开门帘，尚未隐去的日光便透了进来。

天还没有完全黑，她或许还可以去周围的小帐篷里看一下。

贺无虞想着，走近距离她最近的一顶帐篷。这帐篷便远不如那顶巨大的帐篷精致了，门帘又轻又薄，掀开后里面的环境也是一塌糊涂，厚重的粉尘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帐篷里的摆放的家具也是极尽简陋，除了必要的床的桌椅之外，只有摆放在角落里的巨大红色礼盒。

那长条形的红色礼盒极高极大，贺无虞走过去比划了一下，发现她就是踮起脚来也摸不到礼盒的顶。

涂满了红色油彩的木制礼盒上，庄重的绑上了粉红色的绸带，在贺无虞的面前打成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

贺无虞伸出手去，绸带上厚重的灰尘弄脏了她的指尖，她在犹豫要不要解开绸带，看看礼物盒里装的是什么。

贺无虞往外看去，轻薄的门帘遮不住尚未隐去的日光，或许在天黑之前，她还有机会找到更多的线索，以便应对天黑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贺无虞飞快的解开了蝴蝶结，小心翼翼的将覆盖在礼盒上的木制盖子推开——数不清的黯淡无光的彩球哗啦啦的落了下来，而被满是灰尘的彩球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眉眼深邃、脸上涂抹着夸张油墨的……小丑？

马戏团里有小丑，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但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未知的马戏团里的小丑，贺无虞确定他危险的。

贺无虞正要趁着还没天黑，将盖子合拢，把小丑关进去，她脚边的彩球，忽然间亮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的彩球在此刻，绽放出绚烂多彩的光芒，将黑夜点缀得极是梦幻。

而贺无虞面前的小丑，睁开了眼睛。他有一双深邃的绿色眼眸，如同森林的瑰宝，熠熠生辉。

贺无虞的动作顿住，她在是将盖子合上然后跑和扔掉盖子拔腿就跑中犹豫了一瞬，便见那小丑的脸上扬起了弧度。

小丑的脸上涂抹着厚重的白色油彩，血红的红色油彩勾勒出他的五官，那原本上扬的唇角，硬生生被红色油彩夸张的拉扯成了哭泣的弧形。

这也就导致他笑起来非常突兀。

贺无虞双腿像是注铅了一样，抬也抬不动，那小丑便走出礼盒，用轻快的语调对她说：“Lady！Surprise～”

他说的是英文，腔调却有些奇怪，贺无虞却奇迹般地听懂了。紧接着，贺无虞便见他像是变戏法一样，摸出了一个红色的方形礼盒递给她。

贺无虞不敢去接，在小丑尚未表露恶意之前，她迟疑：“我能接吗？”

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贺无虞发现她说的也是这种腔调的英文，这仿佛成了她的语言，自然的从舌尖滚落。

小丑点点头，期待的看着贺无虞：“这是礼物。”

贺无虞将木盖放到一边，接过，她没有拆，只说了声“谢谢”。她注意到，外面早已经天黑了，且传来了热闹的说话声，似乎是随着黑夜降临，一切都苏醒了。

正在这时，一道道巨响盖过了交谈声，小丑愣了一下，然后绕过贺无虞，大步的走出了帐篷。

小丑走出帐篷时，不慎带动了那红色的木制礼盒，礼盒轰然倒下，横在地上，贺无虞看了一眼，感觉这长条形的礼盒如果横放，活像一具棺材。

贺无虞不寒而栗，不想再在这里多待，她抱着礼盒走了出去，恰巧小丑便站在门边，仰着脑袋，看在天空绽放的绚烂烟花，明亮的烟花，几乎点亮了整个天空，极是壮丽。

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他们身上的衣物皆是西装马甲与繁杂长裙，贺无虞与他们格格不入。她意识到这里并非是以她熟知的世界为背景。

正在贺无虞想去人群里找找有没有和她一样的玩家的时候，小丑忽然偏过脑袋，凝望着贺无虞：“你叫什么名字？”

“贺无虞。”

小丑歪着脑袋，朝着她露出笑容，在唇际向下拉扯的红色油彩间，很是诡异：“我从未见过开场的烟花，谢谢你，my angle。”

什么叫从未见过开场的烟花？贺无虞勉强笑了笑，不敢说话，她意识到她可能放出了不得了的东西来。

贺无虞想跑，她小声说：“我要去……找和我一样的人了，我先走了。”

“哦，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小丑忽然拉住了贺无虞的手腕：“你们都需要一份工作，我带你去找他们，我们得快点走，不然你就没有好工作了。”

贺无虞：“啊？”

小丑已经拉着贺无虞的手腕，带着她穿过人流，跑进了帐篷里。小丑跑起来的速度很快，贺无虞几乎就要跟不上，她不得不说：“慢点。”

小丑似乎是没听清楚，迷茫的回过头来，正要和贺无虞说话，贺无虞便听见了一声尖锐的惊呼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贺无虞循着声音看过去，便见小丑面前是一摊花瓶的碎片，花瓶碎裂时，有极为刺鼻的气味钻入鼻翼间。

小丑嘟嚷道：“来不及了，我们得再快点！”

贺无虞到最后几乎是被他拖着在跑，好在没多久，小丑终于停下了脚步，贺无虞也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黑色帽子的中年男人正在和人说话，他的肤色很白，像是抹了面粉一样，在这样一张白脸上，留着卷翘的小胡子，叼着烟斗，一副上流社会贵族做派。

而站在男人面前和他说话的，看穿着打扮，应该就是贺无虞这个世界的队友了。贺无虞谨慎的看过去，便见是六个人，四男两女，皆是二十多岁的模样，这其中，竟然还有一个熟面孔。

……宋潮。

贺无虞唇角紧抿，她没有忘记，当时在BOSS的异空间里，他们在车上为了阻止江蓉跳车，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宋潮就坐在前排的副驾驶上，冷静又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宋潮只是袖手旁观而已。

贺无虞别开目光，恰巧宋潮在此时注意到了贺无虞，朝她看了过来，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容时，宋潮难掩惊讶。

宋潮垂眸，惊讶自眼中一晃而过，很快他的双眸便重新归于平静。

那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说话时，嘴里吐出条条烟雾：“你们想好了要应聘什么职位了吗？”

其中一个男人抢先答道：“团长，我想好了想好了！我应聘魔术师！我会变魔术！”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说话，轮到宋潮时，只剩下了最后一个职位。

疯狂马戏团的团长看向宋潮：“只剩下小丑了，你可以吗？”

“看来你们已经有小丑了，为什么还要再招一个小丑？”宋潮看了眼贺无虞身边高大的小丑。

团长瞥了眼小丑，看起来有些疑惑他怎么会在这儿，面对宋潮的问话，他随口就说：“他是哭泣小丑，我们需要一名英俊的微笑小丑，你很合适。”

宋潮“哦”了一声。

小丑迫不及待的对团长说：“还有她，她也需要一份工作。”

“我们这里只有六个空缺，怎么会冒出第七个人来？”

小丑恳求道：“拜托您了，留下她吧。”

“已经没有别的职位了。”团长铁面无私的说：“你离开我们马戏团吧，不要留在这里碍事。”

贺无虞不确定没有这份工作她会发生什么事，但看其他人都得到了工作，她当然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正当她要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粗麻衣的男孩跑了过来，踮着脚在团长耳边说了几句话。

团长眉头紧锁，瞪了小丑一眼。但在看见贺无虞的时候，他的眉头又展开了：“你的运气不错，我们刚才空出来了一个演员的角色，你可以顶上。你要来吗？”

一道轻细的女声在贺无虞之前响起，那位女玩家面向贺无虞，小声说道：“请问让我来可以吗？我实在是当不了驯兽师……”

外面笼子里关着的那些猛兽她实在是害怕，如果不是小丑有性别限制，她都想去应聘小丑了。

小丑不太愿意的说：“不要和她换，我喜欢成为演员的你，我无法想象那一刻的你会有多么美丽。”

“拜托了。”女玩家恳求道。

贺无虞沉默了一下：“好吧，换。”

“谢谢！”她感激的说道。

团长让身边的男孩去拿了七张契约来，契约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雇佣条例、岗位职责，最后一条值得注意——如在一个月内未赚取到一千金币，将永远留在疯狂马戏团。

谁都知道一千金币一定不好赚，但此时已经没有回头路，如果不想离开马戏团，就只能签订契约。贺无虞在契约上面，按上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