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豆与毛绒绒 第3章 第三章

盯完营业，陈玦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店长便带着陈贝果回四楼了。

早上的事提醒他最好还是把小狗放家里，等长大一点、性情稳定一些再带出去，于是订购了家用监控器，已经寄到，他要回去安装适用一下。

陈贝果守在陈玦腿边看他捣鼓一阵，最后组装出个球形的东西出来，不由好奇这是什么。

所有以前没见过的玩意儿他都好奇。

没等走近几步仔细研究，他便听见密集的“滋—滋—滋”声，然后就看到那个球状物追着他过来了，这回更诡异，眼睛还发射/出红色的光。

从前族中犯弥天大错的人会被剥夺视物的权利，眼珠的位置替换上两笼腾腾鬼火，远远看过去眼珠呈红色，以此警醒别人和让犯人记住他的过错。

人世也有这种法则吗？

这个犯人还追着我跑？

陈贝果吓得一激灵，他往哪儿走那个东西就跟着往哪儿走，最后没办法了，绕一圈沙发扑回陈玦脚下，坐在他的拖鞋上，死死扒住脚腕。

陈玦以为这是在撒娇，犹豫了一会儿弯腰把小狗捞在手臂上。

可是贝果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他摸摸它藏不住的后背以作安抚，慢慢的倒是不抖了，可还是把脸埋在他脖颈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还边蹭边用大耳朵挡住自己的脸。

看着怪不是滋味。

陈玦把小狗带到卧室的床上去，猜想虽然不知道小狗在害怕什么，但可能漆黑温暖的环境会让他有安全感，就把被子掀起来盖住他俩，最后轻拍着让它不要害怕。

完全忘了之前的原则之一：不准小狗上床。

这么哄着哄着，他也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一人一狗的生活新模式安定后，陈玦开始犹豫要不要给陈贝果报一个小狗培训班，教教定点如厕什么的好让人省心，但回家来到现在贝果同学都表现良好，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反正他是自由职业，时间不受约束，剩下的索性自己教得了。

送托儿班的小朋友哪有自小在家长身边长大的小幼苗受照顾多？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陪睡那一晚的神奇功效，陈玦开始相信万物有灵，平时在网上看见那些养得好的猫啊狗的像主人的小棉袄似的暖心，他想我好好养它，是不是也能给自己织一条小围巾？

说干就干。

过去的27年中，虽然养狗的经验一点没有，但好在陈玦自认学习能力还行，最近几天工作之余都在网上学习如何训练小狗和科学养育小狗的视频、帖子。

其中他最感兴趣的是小狗按钮。

就是主人把文字录为音频按钮，再教会小狗一个按钮对应一种行为。

教好了主人不仅能用这种方法和小狗聊天，小狗哪里不舒服了或者想做什么也能通过按钮告诉主人。

最关键的是，这种玩具很少有宠物家庭能够教好，它同时考验主人和毛孩子的智商和耐性，同时还是趣味性最高的一种互动方式。

陈玦跃跃欲试。

查看完使用说明书后，他把正在窝里睡觉的陈贝果薅起来学说话。

第一个教的词是“哥哥”。

他原本想把自己指称为“爸爸”的，但可能没正儿八经当过爹，录音频的时候有种莫名的扭捏，总笑场。

陈贝果在旁边看着他，小狗头歪着，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在陈贝果眼里，这个人把自己叫醒后也不说话，就拿着手机自言自语，最后还时不时闷笑，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尝试几次无果，就改成哥哥了。

陈玦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玩意儿，虽然不知道哪来的自信陈贝果十分聪明，但能否给小狗建立“哥哥是他，他是哥哥”的认知还是个未知数。

他只能摸索着，抱着陈贝果用他的前爪按一下按钮，再指指自己说：“我是哥哥”，如此重复三次。

陈贝果第一次的时候就看明白了，毕竟不是纯粹的小狗。

最后，他把小狗放开，示意它自己去按一下，可没想到陈贝果按一下后就很激动地扑进自己怀里，尾巴频率很快地摇，好像在用这种方式着重强调，这是哥哥！是哥哥呦！

陈玦惊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是被一个稚嫩可爱的小生命全然信任的柔软的感觉，以前从未经历过，素日平静无波的眼中出现笑意，好似空中有一把包了棉花的重锤在砸他的心脏。

陈玦原本打算一周只教3、4个，但今天第一次尝试就收获颇丰，他忍不住加快“教学进度”，按照刚才的方法又教了“吃饭”、“出门”、“玩”等几个词语，并且过后检查发现陈贝果接受良好。

小家伙现在还不足半岁就能学那么多，那逐渐积累以后说不定真能跟他“说话”交流。

抱着这种美好幻想，陈贝果中文学习正式被提上日程，并且表现一直不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掌握了快一百多个词语，从不遗忘。

陈玦是第一次养狗，不知道是这个品种智商就是那么高还是陈贝果天赋异禀，据他观察，答案极可能是后者。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从来只听说过边牧聪明，没见过其他小狗也这么机灵的。不仅是学说话这件事上，最早在学上厕所的时候就露出了端倪，小家伙跟人似的，什么东西学一次就会，而且不管每次自己说了什么它都能“误打误撞”地照做不误。

或者养狗也有“新手保护期”？还是孩子叛逆期没到？

不管原因是什么，陈贝果引发了陈玦浓烈的好奇，工作之余，心神总忍不住挂在它身上。

在每天的亲密相处中，陈玦别的没发现，倒是发现陈贝果有一个毛病：挑食。

事情的起因在于陈贝果断奶后要开始吃狗粮，开始的几天它只喝奶，陈玦以为是它还小肠胃娇弱不容易消化，就没急着过渡，每天喂的都是奶。

可是眼下都快是四月龄的宝宝了，还是不会吃狗粮，他甚至想过是不是狗粮太硬口感不好，于是买了生骨肉的试吃装，联系好澳洲的朋友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取回来解冻后还是不吃，喝水都不吃肉。

按理说犬类是杂食动物，但看见肉也不该有如此排斥的反应，难道不应该冲上去吃个干净吗？

陈玦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今天也是这种情况，他拆了一袋以兔肉为主的生骨肉在他的小银盘里，然后引着贝果过来希望它能吃一点。

可最终看到的还是这些天重复上演过无数次的场景：陈贝果蔫蔫地趴在小碗前，小狗头慢慢撇开，身体力行地抗拒。

其实陈贝果也很苦恼，他不知道陈玦为什么老是喂自己吃这些奇怪的东西，要么是血糊呲拉的，要么是又干又腥的，他一个都不喜欢。

我们精灵族都是喝露水的呢，冰冰凉凉清清爽爽的荷叶露珠。

陈玦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因为小狗正在生长发育的关键时候，每天要么不吃要么就只吃一点点，迟早会出大问题。

他约好宠物医生，带着狗直奔医院。

一早上忙下来，血液、B超什么的都做了，愣是没发现身体出现问题，反而各项指数都挺健康，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忧，最离奇的是，接回来那么些天陈贝果不吃饭只喝奶和水，体重竟也增加了二三两。

医生都看傻眼了，含蓄地问：“你家孩子是不是吃东西的时候没被您瞧见，实际上一点没少吃啊？”

陈玦也很无语，回了声不知道便带着贝果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