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君子意重安 > 第3章 京城米贵 居之不易

君子意重安 第3章 京城米贵 居之不易

作者:林行其野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9-20 14:25:24 来源:文学城

齐衍舟。

这个名字沐晖是听过的。

此次科举虽有百余人榜上有名,然则一甲仅有三人,这齐衍舟便是一甲行三的探花郎是也。

然而他出名的原因却并不是一举中第,又或是未及弱冠之年便已金榜题名云云。

这便要说到殿试时发生的一则趣闻。

本次殿试的主考官乃是翰林院修撰郑其名与梁洪二人,这两位倒是意见一致,拟定齐衍舟为今科状元、榜眼裴纶、探花林文秸。

然而当名单呈给重安帝后,皇帝先是认为林文秸名字中的“秸”晦涩生僻,认为其人有“舞文弄墨”之嫌,便大笔一挥弃入二甲中去。

再看下去,又觉得齐衍舟年纪太轻,不堪大任,正欲将他的名字从一甲中划去,此时主考梁洪却冒着忤逆上意的风险将他的答卷交予重安帝查看,道:“此子才华卓绝,弃之如明珠蒙尘,殊为可惜。”

梁修撰早年间曾做过几年邵惠太子的讲经师傅,因而重安帝对他颇为敬重,只见是梁洪举荐,少不得给他几分薄面,便也将信将疑的接过齐衍舟的考卷重又翻阅起来。

没想到重安帝阅罢后亦觉不错,便在他答卷上御笔亲批“逸群之才”四个大字。

是以齐衍舟虽是一甲行三,因着这则趣闻,却是比今科状元还要风光上几分。

沐晖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方:“果真是齐衍舟?”

被问的人好奇反问道:“大人认得我?”

沐晖并未回答对方,而是漠然将那一双冷冽眸子从眼前人身上挪开,继续低头品酒,硬生生断了二人言谈。

倒是齐衍舟,见沐晖这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态也不觉尴尬,反而在沐晖不注意间,将座位向旁挪动,越来越靠近对方。

“去去去!你离我大哥那么近做什么?”

发声的是沐晖身旁站着的一名锦衣卫,年纪大约三十多岁,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皱着眉头,俨然一副生人勿进的‘门神’模样。

齐衍舟也不恼他,反而朝那门神般的锦衣卫微微一笑,爽朗应道:“这位兄台,我方才可是替你家大人解围了!他还未谢我。”

连睿呛道:“你小子让谁谢你呢?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你……”

沐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此时听得齐衍舟的话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可眼看着自己身边人对齐衍舟言语之间颇为不敬,他也蹙眉低声喝止:“连睿,不可无礼。”

齐衍舟闻声笑说道:“你家大人让你不要对我无礼,你听他的便是!”

这位倒是很会顺坡下驴,可把连睿气的够戗,刚想教训两句,一侧头却瞧见自家大哥冷冽眼神,立时绷起嘴收敛了声音。

“你方才说,要我谢你?”

沐晖将手中的酒盏转了转,瞧着那晶莹如露的液体在酒盏中摇曳。

因着今日天子宴客的喜庆,都督府可谓是灯火通明,那烛光折射在杯中,映的酒色甚是好看,沐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末了,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那人不过是借着酒劲撒疯罢了,我是可以解决的。我既可以自己解决,又何必谢你?”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直截了当,齐衍舟愣了片刻后才露出温和笑容:“敢问大人要如何解决?”

“对付他还用我们大哥出手?方才他在上前一步,我就要……”

连睿没忍住嚷道,然而话刚出口,就察觉到沐晖锋利眸光疾射而来,立时又闭上了嘴。

连睿心里直纳闷,自己今天是怎么得罪大哥了?

“连大哥,是准备在御赐的恩荣宴上与那人比试一番?”齐衍舟笑着说道,“能用三两句言语化解的事情,何必要大动干戈?若是在这大喜的日子惊扰了当今圣上,怕是谁也得不着便宜不是?”

“哼!不过是你们这些文官的陈腔滥调罢了。”

连睿很是不屑,冷哼一声,因是畏惧今日心情不佳的大哥,声音也如蚊子一般,但还是被齐衍舟给听到了。

齐衍舟轻笑两声揶揄道:“连大哥您太抬举了,我还未封官身呢。”

似乎是受够了两人小孩儿吵架似的对话,沐晖斜了一眼如今与自己相距不过三两张椅子的齐衍舟,冷冷开口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齐衍舟如实答道:“并不知。”

“小子!你刚到顺天府,就将当今陛下第二子——悯王的次子给得罪喽!”

说话的不是沐晖,而是站在沐晖身旁的连睿,似乎是等着看齐衍舟听罢后惊慌失措出糗的样子,连睿有些幸灾乐祸的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却见齐衍舟的情绪并未有任何波动,面上也毫无惧色,他倏尔一笑道:“来之前就听人说‘京城米贵,居之不易’,如今也算是见识了……大人既不谢我,那今日只当是我多事了!”

瞧着对方是无意与自己相交的,且旁边还站着个会损人的,齐衍舟也不欲多做停留,说完便站起身来拱手施了一礼。

正欲回原来的席位上,却只听身后悠悠然飘来那名锦衣卫的声音。

“若日后遇到麻烦,可来锦衣卫北镇抚司寻我。”

齐衍舟也不回头,将手高高举过头顶挥了挥,算作致意。

连睿登时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道:“嘿!大哥,您瞧!这小子还装上了!”

沐晖也不答他,自顾自的将桌上的一坛酒提起,倒入了杯中,细细品酌起来。

半晌后。

沐晖才又开口沉声问道:“查得如何了?”

连睿做正事时俨然两副面孔,只见他一敛方才插科打诨般的模样,正色道:“说是奉南会趁着此次科考中榜人数颇多,安插了不少细作!”

“朱六和伍大之前抓了两个江南来的贡生,浮票和路引做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亏的是伍岳跟在大哥身边多年,眼力功夫渐长,发现了踪迹……”

沐晖听得此言蹙眉问道:“可审出些眉目?”

连睿摇了摇头:“衙门里流水般刑具都用上了,大约是真不知道!能吐的倒是都吐了,只审出这些人中大约还有三四个,可他们的人也实在小心,这些细作间也互不知其身份,只能再等等看了!”

连睿说罢突然蹙起一双粗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悄然在沐晖耳低声道:“大哥,有件事倒是奇怪。其中一名贡生受不得刑,口吐白沫后便疯疯癫癫嘴里一直念叨几句诗文,伍岳他们想着是受不得刑人废了,我怕有异留了个心誊抄下来……”

说罢,便从怀中拿出来递予沐晖。

只见那上面潦草地写着“日当中央间,古道行人闲”,“马蹄重踏起,三刻赴黄泉”几句诗文,骤然看去句意不通,实在是不知其意。

沐晖蹙眉念念几句。

忽而招了招手,低声嘱咐连睿。

后者得令,立时便一脸严肃地快步出去了。

后军都督府灯火阑珊。

沐晖冷眼望着那盏盏朱红灯笼下春风得意的士子们。

他的目光实在锐利,被盯着的人打了个寒噤,左右相顾,见那束冷冽源自眼角处一抹赤红,心中纵然无愧也畏惧的想远远躲开了。

*

却看这边。

齐衍舟刻意放慢步伐,她今日一身纤细套青衣长衫,望之神清骨秀,任谁遥遥一顾都只觉风流蕴藉。

又有谁能想到如此清隽少年,竟是女扮男装呢?

她避忌着人群,来到都督府衙内一处僻静无人院落,见值房内四下无人便悄然进入。

内里桌案正放一垒青色婢女裙衫,迅速换好后,拢了个发髻,斜插一根素簪,便以白绢覆面,阖门而出。

沿一处杂草丛生小径又转了两圈,便见墙角有一破败屋子,虽是蛛网密布,仍依稀可见牌匾上写着“古道堂”三字。

齐衍舟进入屋内,只见其中颓败不堪,荒草没腰,想是因地处都督府偏角一隅,经年无人使用,才渐渐荒废了。

屋内一盏破旧屏风竖在正门中央,齐衍舟走入那屏风之后便屏息而待。

午时三刻合该和接应之人碰面。

她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从未见过。

奉南会贺二做事情一贯仔细。

每次寻的人两方都不知其形容样貌,就算是其中一人走了霉数被抓,哪怕是诏狱里十八套刑罚走一遍。

人可以死,话绝对审不出来。

她虽厌恶贺二,可也不得不叹他做事滴水不漏。

可今日奇怪。

往日里接应之人早该来到,已过午时三刻却迟迟不见有人前来。

齐衍舟察觉有异,思虑片刻疾步从屏风后走出,哪曾想刚迈出来一步,便见外间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无声息站了个人影,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和那道人影撞个满怀。

抬起头才看见。

那人一身黑衣,腰间别一把长剑,身姿挺拔如松,头戴半张魁星点斗面具,在屋内晦暗光线中只瞧得见他容色冷冷。

齐衍舟立时便警觉起来,向后连退三步,手中握一把淬了毒的匕首背于身后。

齐衍舟沉声问道:“足下是?”

那人并未说话,只向前又迈一步,从面具中透出来的目光不知为何带了些她看不懂的热烈。

就在齐衍舟四下寻机发难之时,那戴着面具男子突然沉声开口道:“日当中央间,古道行人闲……姑娘身后那把匕首还是收起来吧。”

哦。

自己人。

齐衍舟长吁口气,但并不愿念后两句贺二写的破诗。

她挑眉道:“足下第一次做接应?下次对号劳烦快些,别没接上面,自己人先打起来。”

那人应道:“下半句诗姑娘还没念。”

齐衍舟嗔道:“……我不想念他那破诗!二当家有什么话要交待,快说罢!”

那人听罢问道:“姑娘有急事要离开?”

齐衍舟见他身形立在正中将出口堵死,且言语间顾左右而言他,心中陡然生疑,眸中颜色也晦暗下来。

下一刻心念一动,手中那把淬了毒的匕首已贴近那人脖颈。

她沉声道:“我这毒,世上唯有两人可解,一位是贺二,另一位是教他调这毒的师父。可贺二心狠,教会徒弟,死了师父,那老爷子早已一命呜呼。如今贺二远在千里之外,这毒见血封喉,足下猜猜,我这匕首若是不慎划破足下脖颈该如何?”

锋刃立于脖颈之间,那人却并未有任何慌乱,轻笑两声低叹:“姑娘好凌厉的身手。”

她厉声道:“知道就好。快说!”

那人沉默片刻,开口道:“贺当家在这科中安插十余名奉南会中人,锦衣卫已抓捕其中许多……”

她蹙眉:“十余名?”

仙师隐世十年,奉南会贺二当家,他素来谨慎周全,从不贸然犯进,这次为何大兴阵势,实在是想不透。

那人面具下一双眼瞥见她疑惑的神情,又沉声道:“贺当家说,北周年初锦衣卫才换了血,如今北镇抚司镇抚使大人年纪尚轻,他今日正在都督府内,若是姑娘有机会,可以接触一二……”

齐衍舟冷笑道:“这话是贺二说的?你别诓我。”那匕首又紧了两分。

她以白绢覆面,仅一双眼眸露在外面,厉声道:“你刚才说锦衣卫已抓捕其中许多,焉知你不是锦衣卫假扮?”

那人道:“我怀中有封书信。姑娘若是疑心,自可取了去看,”说罢又微扬起嘴角,沉声道,“若我是锦衣卫,姑娘还能轻易近我身侧?天子近卫,连把匕首都防不住也太无用了不是?”

齐衍舟手中利刃紧贴他脖颈,将信将疑向那人胸口胡乱探去,却见那人薄薄一层黑衫,她手刚探进去便隔着衣衫摸到了他结实的胸膛。

一时脸上绯红,隔着方素帕也悄悄爬上了耳朵,自然没能逃过身旁人一双眼。

那人半张魁星点斗面具露出灼灼目光望向她,轻笑一声问道:“姑娘的手摸哪里?”

她涨红一张脸又往下探了半寸,才刚摸到半片书信一角便逃也似从他怀中抽出了手。

侧身借着室外光线查看,确是贺二字迹。

那人借着窗外斑驳光影细心看她一身青衣,沉声道:“我叫阿回,姑娘的匕首太冷了,请收回吧。”

*

待她重新换回男子装扮向里间走去,因心中想着阿回的话搅的有些心绪不宁。

连路两旁较之方才她离席时少了十几名戍守侍卫也是快走到门前才将将发现。

她虽觉奇怪,但因人已经走到了侧门外,门口的宫人见她过来忙悄声为她打开了一道门缝,示意她快些进来。

她道声谢后便敛起一双眉目,轻手轻脚地进了殿内。

她是今科探花。

今日御赐的恩荣宴是和重安帝及邵惠太子等处于一殿,只她因是一甲行三,所以席位在右侧向外。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借着去外间醒酒的由头偷偷溜出去一会儿,不像那状元郎裴纶只能坐在天子近侧。

瞧他那一板一眼的谨慎模样,真真儿是如坐针毡了。

入殿后。

齐衍舟低垂着眉眼凭着印象小心地向席位处走去。

大殿上不知是谁正在向重安帝述着近日来民间广为流传的逸闻,虽是在内殿隔着几道珠帘,声音并不算大,但字里行间却频频提及“奉南”二字。

齐衍舟刚坐下来,便被身旁的人扯了扯衣角。

她侧头看去,那人是本次科举不幸被重安帝大笔一挥弃入二甲中去的林文秸。

二人年岁相仿,因此很能说的上话来。

林文秸举起酒盏做出要喝酒的样子,实则是借着动作小声与她说道:“衍舟兄,你去哪儿了?方才你可错过了件大事。”

林文秸比她小上几个月,因着本次科举接连被重安帝更改名次之事,自觉与她颇有些惺惺相惜,私下便以兄弟相称。

而齐衍舟本就是带着目的潜入北周,因此也不愿多费口舌徒惹事端,倒也由着他喊了。

她也拿起酒盏,以宽袖掩口:“怎么了?”

方才她就觉得有异,重安帝还端坐于大殿之上,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调出去那么多侍卫,果然是有事发生了!

“方才有掌事的宫人来禀报,都督府像是……”

她不解的瞥向林文秸:“像是什么?”

林文秸本就年纪小,体形、声音也都弱一些,如今在这大殿之上为避人耳目,那声音更是小如蚊虫在耳边飞过,小到齐衍舟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出银——明——安——啦!”

林文秸张着嘴,嘴巴做出夸张的动作,声音含混不清,似乎是在极力规避那三个字。

虽然这副样子放在齐衍舟眼里着实有趣的很,但她却也渐渐地琢磨出了林文秸想表达的意思,脸上的神情不由也冷了下来。

出人命案了。

林文秸想说的,正是这几个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御前生变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