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威胁恐吓的效果还是不错,虽然后来被芷楚骂了一顿,说他做得过分。但换来多日的清净是真的。那女人已经连续几日未曾造访遥安殿了。
这天下午,芷遥放下手中的工作,拉着莫颜就朝遥安殿外走,莫颜被莫名其妙带出去,有些发懵,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芷遥反手转了一下青贤笛,说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紫林山是北都皇城后山的名字。北羌多高原,高大的山脉没有,不过小山包倒是多得数不胜数。当面北都皇城选址之时便选在了这出依山傍水,风水绝佳之处。这后山中因生长着一种紫色树叶的高大乔木,因此被称为紫林山。
这里是皇家禁地,除了指定打扫看护的宫人侍卫,其他人都禁止入内。
正值冬季,紫色的树叶早就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却依然可以遮挡住天空。一条曲折的青石板路被打扫得格外干净,四周的密林却落了很厚的紫色叶子,叶子上面因为照不到阳光而积了厚厚一层未化的雪。
“这里与宫廷仿若两世。”莫颜感慨道,“没想到北羌皇城竟然还有这样僻静之处。”
青石板路的尽头,视野开阔了很多,一个篱笆小院出现在眼前,在这深宫之中竟然有一座如乡间般的小木屋。震惊之余,不禁看向芷遥,“这里是什么地方?”
“听说母后喜欢乡野生活,父皇便在这里为她建了这座木屋,并且经常前来住上几天。”说着走进篱笆门,“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你的父皇一定深爱着你的母后。”
“是吧。”芷遥有些失落,因为他不曾见过自己的父母,唯一与父母的联系就只有自己的封号“允”以及自己的哥哥。
莫颜走到门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轻轻地闭上眼睛。
芷遥在一边看着,这是在虔诚的祈祷吗,于是自己也对着紧闭的房门,默默说道:“母后,这是我未来的妻子,他叫莫颜,是东婉莫家的郡主。她是一个非常坚强聪慧的女孩子,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莫颜才再度睁开眼睛,看过来,“真羡慕你的母后。”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
如此深情的眼神,让莫颜有些招架不住,忙道:“信你。不过这不是我的追求。”
“那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莫颜笑笑,没有说话。她也想要平凡的生活,但是她身在莫家,有逃脱不了的命运,她必须要回去,他要守住莫家祖先留下的一切,他要找到那副画的真正的意义,她要复仇,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莫家还是百年前无人可侵的莫家。
莫颜走了神,芷遥并没有唤醒她,拿起青贤笛吹起了曲子,曲音悠扬,诉说着无尽的思恋。
莫颜回过神来,看见不远处的一方矮桌,上面放着一把焦尾琴。虽然放着有些年头了,但这里有宫人打理,依旧纤尘不染,完好如新。
她轻抚琴弦,应和着笛音。
等到笛声停了,琴声停了,一切都静了下来,芷遥半跪在了琴桌的另一边,伸出手拉过莫颜的手,“颜儿,母亲是一个非常和善温柔的女子,她一定会非常喜欢你。今日我在母亲面前发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契阔,永不相弃。”
莫颜被吓到了,直到一个吻落在唇上,才晃过神来。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这么。可是自己的喜欢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如何能够回应他的深情。
内心的愧疚之情伴随着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
吻离开唇,落在眼角,细细的吻去泪水,呢喃着什么,她没听清楚。
回遥安殿的后院时,张公公说李秀女在寝宫候着,莫颜白了他一眼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仙走了以后,除了芷遥也没有别人跟他聊天了。看见桌案上的纸笔,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八个隽秀的小楷:“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白鹤突然出现,给她吓了一跳,想要讲桌上的纸藏起来,却因为太大,没有藏住,手忙脚乱之后有点尴尬。
白鹤知道自己可能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低着头不敢去看,只道:“主子,冷刖公子的回信。”
偌大的信封打开,里面正常大小的信纸上,只写了两个大字:“不必”。
莫颜瞬间将纸摔在了桌子上,然而因为纸比较轻薄,轻飘飘的就飘到了白鹤的脚边。
白鹤继续低着头不敢动。
这时敲门声响了三遍,白鹤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莫颜应了一声,敲门的人并没进来,而是在外面传话道:“颜姑娘,王爷请您一起用膳。”
“知道了,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