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遥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看起来有些疲惫,应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情,才会处理到这么晚才回来。莫颜没问,怕又是什么军事机要。
倒是芷遥先开了口,“抱歉,今天没好好陪你。”
已经很晚了,院子里空无一人,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月光投影下梧桐树枝干的斑驳影痕。
“没关系,正事要紧。”莫颜笑笑,心里惦念着东婉的事情,有些勉强。
芷遥很警觉地发现她的神态不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太对。”
“是东都那边发生了点小事。”她咽了口唾沫,证明着她所言非实,“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虽然知道肯定发生的不是什么小事,但既然她不说,一会问一下赤焰就知道了。“那你早点休息。”
刚走到自己房门前,莫颜再次回过头来,问道:“芷遥,我,你会想我吧。”
芷遥心中疑惑,东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莫颜要离开了。若不是今天被皇兄叫去商讨西部军事布防的事情,也不会错过重要的情报。
“会,我会想你的。早点睡,有事叫我。”
“谢谢你。”说完,她开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合上的大门,芷遥深深叹了口气,将赤焰叫到房间里,问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芷遥,“这是冷刖公子传来的信件。”
信中只是简单地写了几句话,“遥:事情已经向着预想中发展,五弟与越州王勾结之事,父皇已有察觉。静候,照顾好颜儿。冷刖上”
赤焰接着道:“今天白鹤来过,如今东都东婉帝病重,大皇子得势,五皇子闭门谢客,不参与任何事情,五皇子和冷刖公子成对峙之势。若此时大皇子反水,冷刖公子在朝中的势力将会如釜底抽薪。”
“难怪她要走。”芷遥小声嘀咕,赤焰走后,心里开始盘算。
他以前只知道莫伊与莫颜有着感情牵绊,却忘记了莫颜与东婉的皇子们从小一起长大,特别是冷刖,他们之间的牵绊掺杂了血缘以后只会更深。
他无法掌控东都的朝局,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不要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离开他。
芷楚又送过来一些折子,说是反正他也无事,帮忙处理一下。今天莫颜说是出宫走走,并未在遥安殿内,也没人帮他,只好自己亲自来批阅。
批完这些折子,就可以去找颜儿了。心里想着,加快了进程。他身为一个王爷,基本的处理朝政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他不想做。
两年前,丞相姚广联合大将军孙胜叛乱逼宫。他自泣仙借用了一支军队前来勤王。善慈被害。那个时候芷楚痛失爱人,本不欲再做皇帝,想将皇位让给他,可他当时死不从。
为了守住芷家的江山,不再被外人窃图,他只拿了北羌的兵权。并帮助自家皇兄处理了三个月政务,然后就悄悄离宫出走。
芷遥更像是她的母亲,喜欢平凡的人生,快意恩仇,不受宫中礼仪拘束。他应该是最不想做帝王的那一个。
正批着折子,张公公来报,说李秀女求见。反正无事,便让她进来,想着敲打她一番。
“臣妾见过王爷。”温婉的声音传来,芷遥抬了抬头,下面请安的正是刚从莫颜屋里出来的李婉。她嘴角上扬,极力表现出自己最美好温柔的一面。
“起来吧。”芷遥拿起笔在奏折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随口问道,“有事?”
“皇上让臣妾过来陪陪王爷。”说着走上前去。
芷遥突然问道:“你说是谁让你来的?”
似是随意而言,李婉只当是闲谈,便回到:“是皇上……”
“皇兄?”芷遥抬头,冷笑了一下,“皇兄从不入后宫,假传圣意,可是死罪。”
“臣妾不敢!”李婉立即低头肃立不敢有任何动作。
“你身为丞相之女,有大好的前途,有那么多高官之子能与你相配,何必要进这深宫,蹉跎一生呢。”他放下手里的最后一本奏折,示意一旁的张公公,“把这些给皇兄送过去,不合适的地方他自己重新裁决。”
张公公出去后,外间只剩他们两个人,批了半天的折子,有些腰酸背痛,舒展了一下筋骨,见李婉依旧肃立在那里,笑道:“像你这样想坐上允王妃这个位置的女人数不胜数,本王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稍微纵容你一番,但并不代表着你就可以有恃无恐,随时在本王面前出现。”他声音逐渐变冷,“你爹的位子是我给的,我也随时可以拿走。”
李婉急道:“臣妾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鉴,绝不因身份地位。”
“真心?”芷遥突然掐住她的脖子,阴森森地说,“如果是三年前的我,你会上赶着来做我的王妃?”
“王爷,饶命。”李婉想到曾经死在允王手中的乔嫣,心中惊恐更甚,喉咙被掐住,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如今李琼在朝中还是大有用处,若是因为一个女人跟他闹翻,不值得。芷遥恢复理智,手一松,李婉两腿一软,摔在了地上,脸色发青,连连咳嗽。
“滚出去!”
据当时在门外打扫的宫女传,当时李秀女出来的时候像是见鬼了一般,发型都乱了,头上全是汗,连路都走不稳,多次差点摔倒,最后是被她的侍女给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