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归来 第20章 宁国公府

听说宁国公府太夫人从老家回来后，平乐长公主这两天正盘算着去宁国公府拜访一下。

这宁国公府正是当今圣上与平乐长公主的外家，太夫人是他们两人的嫡亲外祖母。

本来回京后就该去的，正巧赶上老人家回了老家，这一耽搁，就等到了现在。

一大早，卫玖就跟着母亲坐上了去往宁国公府的马车，那车摇摇晃晃的，卫玖打了个哈欠儿。

归云在一旁道：“郡主，要不用些糕点吧。”

卫玖困得没有胃口，摆摆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平乐长公主身上。

平乐长公主也由着她去了。

马车很快到了宁国公府，守门的下人见到挂着平乐长公主府标志的马车，很快想到了来人的身份。

管事的一边吩咐人去内院给主子们传话，一边让人打开西角门。

迎着贵人们进府，等到了仪门处，便见到府里的主子们已经在等着了。

“见过平乐长公主。”说话的是宁国公夫人。

此时府里的老爷们上朝的上朝，忙的忙，都没在府里，所以此处迎着的都是些女眷和一众的晚辈。

“嫂子不必多礼。”平乐长公主笑着与众人寒暄了两句，就见宁国公夫人道：“老太太和老夫人一早就念着了，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免得叫她们等急了。”

平乐长公主笑着道：“外祖母和舅母的身子可还好。”

宁国公夫人一边带路，一边道：“都好，都好着呢，长公主不必担心，上个月在老家时，老太太兴致来了，同老夫人一起带着这群小丫头们还在镇子上逛呢。”

说话间便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卫玖一路走来，府内皆是雕梁画栋的，若是夏天，想来会更加好看。

老太太屋子下面的台矶上，正坐着几个穿红戴花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便都忙着迎了上来，行过礼后便争着打起帘笼，道：“平乐长公主到了。”

卫玖跟着平乐长公主进入房时，一眼便瞧见了在临窗的炕上坐着的那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她身旁还坐了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卫玖心里便知这就是她阿娘的外祖母了，旁边的就是阿娘口里的舅母。

平乐长公主快步上前，眼中早已是含了水雾，她哽咽道：“外祖母。”

老太太也是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也跟着大哭起来。

周围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却也都是拿出手绢跟着抹泪。

等哭了一阵，周围人又跟着劝慰了一阵才算了，平乐长公主拉着卫玖道：“这是我家那姑娘，阿玖，还不快见过太祖母。”

卫玖方才拜见了太祖母，宁国公府老夫人在一旁看着卫玖也是越来越稀罕，止不住道：“阿玖长得真是水灵，怕是满上京城也找不出比她还标致的来了。”

“我家阿玖自然是极好的。”平乐长公主极为不谦虚道。

老太太却是乐呵呵笑道：“你是真不谦虚。”

“你这丫头一走就是二十年，若非老婆子能活，怕是都见不着你了。”老太太说着说着，又要抹泪了。

平乐长公主也跟抹了抹眼泪，道：“外祖母，不走了，我这次回来再也不走了，以后天天来烦您，之后怕是您要被我烦的都不想看我了。”

“还是那么的牙尖嘴利，你这一走这么多年，你们娘俩怕是都不认识府里的人了。”太夫人说完，朝着卫玖道：“阿玖过来。”

卫玖三两步走上前去，太夫人笑着同她们母女俩道：“这是你几位表哥家的，先头接你的那个就是你大表嫂，她旁边的是老二家的，还有后面那个是你三表嫂。”老太太一一指着给平乐长公主介绍道。

“府里的小子姑娘多，有四个哥儿和六个姑娘。”

卫玖便见几人给平乐长公主行礼，平乐长公主自然欢喜，一边叫人给见面礼，一边道:“这都是谁家的？”

卫玖自然也同几位表哥表姐互相见礼，也收了长辈给的一些见面礼。

老夫人笑着道：“前面那个是老大家的，单字一个衍，前些年刚请封了世子，她身后是老大家的两个姑娘，昕丫头和欢丫头。”

何衍老成持重，将来府里的门楣都要靠他了，这样的性格也倒靠得住。

或许是长房的缘故，两个姑娘也都很稳重，这两人，何清昕是长房嫡出，何清欢是庶出，具养在宁国公夫人身下。

俩人乐呵呵的朝着卫玖友善的笑了笑，虽然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却是同样的落落大方，这也是宁国公夫人养的好。

像她们这种人家，嫡女庶女在府里资源上的分配都是一样，姐妹之间因为这些东西争来争去，也会显的太过小家子气，惹人看笑话，此乃大忌讳，但凡拎得清的人家都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无论是嫡还是庶，公中给出的嫁妆都是差不太多的，若是庶女高嫁进皇家，那公中还要多补贴呢，说白了，看中的还是在于谁对府里的价值高一些罢了。

若说区别，也是有一些的，那就是嫡女是正室夫人打小教下来的，耳濡目染下来的教导是庶女所比不上的，以及正室夫人给女儿私下的补贴便更不用多说了。

当然，这是好的主母，自然也有那些拎不清的人，打压庶女，府里妻妾之争乱糟糟的，总之是搞得极为乌烟瘴气。

孙女争气，老夫人面上也好，她接着介绍道：“那边两个小子和一个丫头都是老二家的，三人具是嫡出，那两个小子，一个是何原，一个是何顾，那个丫头叫何清洛。”

不同于继承了公府的大老爷，二老爷走的是科举，是当年的二甲进士出身，如今进了内阁，虽然是正五品的文渊阁大学士，可内阁这个机构有多特殊，谁都明白，所以又怎么能真的给他们当五品看呢。

何原是二房的老大，他将来也是要走科举入仕的，所以周身一派温润，说话间也是温和细语的，平乐长公主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亮了亮。

老二何顾比兄长要活泼些，他长得好，加之人也机灵，一向受太夫人和老夫人喜欢，虽说没什么大志向，可该学的礼仪却也是不落的，就这么做个富贵的公子，靠着宁国公府，也没人敢小瞧了他去。

二房唯一的女儿在京中也有才名，她面上虽冷，却是性格使然，看向卫玖的时候眼中是带着笑的，只是面上有些冷淡。

府里的姐妹们还小，自然看不出她是个面冷心热的，可平乐长公主活了这么久了，还能看不明白嘛。

说到三房的时候，老夫人道：“老三一直处理府上的庶务，老三家孩子多，一个小子还有三个丫头。”

三老爷是庶出，上面有两个哥哥压着，但他也没有养成懦弱的性格，只是毕竟不比两位兄长般有前程。

三老爷毕竟是管着庶务的，和商打交道多了，自然少不得贪恋些温柔乡了，所以府里面，也是顶他的妾室最多，他的儿女也多。

三夫人刚开始还能管得住，可后来即便有太夫人和老夫人顾着，可男人要纳妾，又怎么能阻止的了，也就随他去了。

但三夫人心里却也是不舒服的，虽说不会特意欺压庶女，但再多的管教也是没有了，她只一心的顾着自己的孩子，其他的两个姑娘则是全都靠着族学来教。

这也没得挑，又没磋磨庶女，也没将孩子扔到小娘手上，只不过是教的少罢了，又不是没教导，难道能因为这个就训斥她吗。

三房嫡出的长子何枫和长女何清颜虽然面上有些骄矜，可看向卫玖的眼中却也是单纯的，可见两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两个庶女何清许和何清芝不是同母所出，具有些温柔沉默。

平乐长公主看完，笑道：“都是些好孩子，我瞧着清洛在这些姐妹中要大些，可许了人家？”

二夫人笑道：“回长公主，清洛过了年就十五了，三月初便同左都御史家的长子订亲。”

“哦，那是好事，到时候成亲时，我也来讨杯喜酒喝喝。”平乐长公主道。

太夫人这时候出声问道：“阿玖过年也十五了吧。”

平乐长公主道：“正是。”

“可有相看人家？”

太夫人她们最近一直在老家住着，自然不晓得京里的流言，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有人在意，在她们这种人家，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还没呢，我倒是想着再留她几年。”

太夫人不赞同道：“还是早早相看了的好，大不了先定亲，定完亲你是留她几年都不妨事。”

“是啊，清昕过年也十五了，我是找合适的人家，找的我头都大了。”宁国公夫人摇头道：“听说前阵子德昌大长公主请宴，不知可有好的人家？”

平乐长公主惊讶道：“府里想和她家结亲？”

太夫人撇嘴道：“大长公主心里是有着其他打算呢，咱家可不去凑那热闹。”

“外祖母说的是，虽说他家那大姑娘还不错，可谁都能看出来是想着送到哪里去呢，至于邓世子，听说是同柳州罗家的大小姐定亲了。”

“世家女啊，如今世家虽然不似前朝那样显赫，一度垄断官场，但一些大世家里，祖上的底蕴毕竟还在，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前朝九品中正制，官吏推举被垄断，上行通道关闭，自然让世家做大，以至于都能威胁皇权了，长此以往断断是不行的。”

“我朝科举选官，既给底层人上行的机会，又打压了世家，正是吸取了前人的经验。”

“但外祖母说的也没错，世家的底蕴却是还在，他家出来的女子，也的确当的起宗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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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宁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