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否 第46章 双魂，不过是个少年

长胡子太久没看见宗主，这一见就是昏睡的模样，絮絮叨叨的走过去。

“都说了有伤要养，你们就是不听，一个个的都任由他胡闹，老宗主当年是怎么说的，你们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现在好了人都这样了知道着急了，当初干什么了。”

听着长胡子絮絮叨叨烦闷的追鱼选择关上门在外面坐在石凳上等。

又觉得老宗主屋里连个花都没有看着死气沉沉。

翻墙去折树上的花。

“这个好看，这个也好看。”

追鱼很是满意自己手里的花，推开门把花放进花瓶里时，长胡子还在给钰胧行针。

看着巨疼。

追鱼整张脸都聚到一起：“嘶！”太疼了。

说着又赶紧跑了出去。

钰胧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却是驭鹰。

想来自己昏倒的事被这位不好惹的主儿知道了。

加之自己找人看着她，这人怕是要和自己闹脾气了。

钰胧勉强扯着嘴角笑道：“凌水清已经同意了交易，等若笙回来就可以实施计划了，你今夜就上山去接应若笙回来。”

驭鹰心里头有气却也不能不管不顾，说起来自己也是欠了钰胧一条命的。

这人不顾自己死活非要把无辜的人都摘出去，驭鹰是可以理解的。

可驭鹰自始至终都知道钰胧甚至想把她也择出去。

她钰胧真不愧为世人口中的仙人。

为了百姓可以做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到显得她驭鹰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东西没拿到若笙不会回来的。”

驭鹰手里拿着汤药碗一看就是给钰胧准备的。

“你当初为什么不叫我去拿，若是我去这会儿东西已经到手了。”药碗递过去看着钰胧喝下，驭鹰都觉得一嘴的苦味。

钰胧咽下了最后一口药苦味还未散去驭鹰就给塞了一颗糖到嘴里。

“你总说我去不得蓬莱仙岛，可我前前后后去了多少次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狼娃子’是咱们养大的，‘包子’也是咱们训练出来的，灵兽认主所以你不许我去，你叫池若笙去我大概懂了，去的不止池若笙一个任何想得到秘籍的人都会去，这些人里只有极少数是为了蓬莱仙岛的圣灵芝，可你要知道我去这两样东西我都可以拿回来。”

钰胧觉得那颗糖很甜，大约喝了太久的苦药糖也可以这样甜。

“你去当然简单都可以拿回来，可九年前你血淋淋的倒在我眼前，告诉我说阵法成功了，”钰胧眼中少有的恐惧表现了他的后怕：“你知道吗？我当时有多后悔没有亲自去，那一次你差一点救不回来。”

莓果味的糖在嘴里散开驱散了药的清苦。

“从小到大我就被人告知六韵冥谱选择了我，所以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命不属于我自己，可你不一样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你完全有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和我这个病秧子同流合污，双手沾上洗不掉血，师父收我为徒时他就知道创世祖三百年前预言的那个人就是我，创世祖当初真的彻底清灭了黯吗？怎么会三百年来每一任督宗宗主都死在黯的手里，你以为黯是什么。”

钰胧看着驭鹰停顿了几秒后复道：“是心魔！想除掉黯，那便是除掉我自己，只可惜三百年了每一任宗主都没能好好活过，就连我师父六根清净，杂念全无的人也是和黯同归于尽，这是每一任宗主都逃不出命运，我想逆天改命，可笑吧！”

钰胧笑着说这些话仿佛生死早就成为了一个说辞。

不过是在讲给旁人宽心。

钰胧真的不在乎生死吗？

不惧怕死亡吗？

驭鹰不知道！

十二年！

整整十二年驭鹰这个凤主的确呼风唤雨灵兽，族人，包括神器，钥匙，都可以是驭鹰的囊中之物。

可驭鹰从未想过凌驾与六道之上。

不过是自己无聊闲暇时消遣的玩物。

却被世人看做难以得到东西。

凤主也是人也会死，可凤主真的就是凤主吗？

六韵冥谱的确让人获得长生，但是有条件的。

没人愿意用自己的命作为献祭者献给六韵冥谱。

钰胧在做的事驭鹰都知道。

六韵冥谱选择的人是一体双魂。

或者说能够承载六韵冥谱，开启阵法的是同时拥有‘黯’和‘明’两种魂格的人才可以开启。

这样的人一百年出现一个，创世祖三百年间钰胧是第二个。

第一个便是创世祖自己。

而其他的人他们有心魔，开启不了阵法，唤醒六韵冥谱更是无稽之谈。

所以每一任督宗宗主都是死在自己生出的心魔之手。

换句话说他们妄图开启六韵冥谱而遭到反噬。

钰胧的师父死于心魔。

他的心魔是天下，是百姓，是世间万物。

当称的上一句神佛。

早些年黯还没有苏醒时，钰胧就已经开始布局了，成为宗主之后黯开始苏醒。

加之钰胧有一段时间受了伤，被黯占据了身体。

成立暗河拉拢了太多反叛者。

为了防止自己被黯控制，钰胧动用了傀儡术。

驭鹰都知道，可是驭鹰阻止不了。

因为这是命数。

那算命的说的没错驭鹰的确是六道之外的。

不在轮回中，不入地府。

而在这十二年间驭鹰知晓钰胧每一步要下的棋。

万欲楼如何救得出叶梓伈，又是如何招安叶梓伈成为锦瑟。

利用锦瑟除掉了多少十二宗以及朝中那些黯的爪牙。

假钰胧每日坐镇督宗之时真钰胧却是在和黯无声的对抗。

黯的目的实则为了统治整个天下。

将所有人都变成黯的奴隶。

钰胧之所以能够用自身去对抗黯，实则是因为驭鹰。

凤主的确是凤主，但驭鹰真的是驭鹰吗。

钰胧有真假。

宗主有双魂。

无人知晓驭鹰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无人知晓钰胧到底用了什么招数在九年前救下了宣告死亡的驭鹰。

“一切都会是命数，”这是当年钰胧师父说的。

驭鹰最后还是去了蓬莱不过只是在蓬莱脚下的镇子上寻了一处好地方等着池若笙下山。

又或许还能见到小锦瑟呢！

叶梓伈在山上昏迷了三日。

雾阵制造出的假象消耗了叶梓伈太多韵力池若笙找到叶梓伈时人已经昏迷了。

大概是昏迷前认错了人。

叶梓伈那一声韩钰使得池若笙错以为自己也中了迷雾的阵法。

“叶梓伈你不是一个百毒不侵的人了，你有了软肋，韩倾城净阳的小郡主果然会使你产生了情。”

池若笙看着昏迷的叶梓伈局外者清啊！

池若笙不喜欢锦瑟这个名字。

相比锦瑟叶梓伈更叫人觉得寓意好。

单纯，清白。

这或许也是钰胧选择她的原因吧。

更多的是因为唱宗弟子中唯有叶梓伈是可以达到灵杰之境的人。

在叶梓伈前路中钰胧设想了太多。

叶梓伈经受住了考验。

池若笙一直以为是因为叶梓伈一心想要找到真相，给大祭司报仇，找回尸体。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宗主陷入了昏迷，假钰胧坐镇督宗时，这位祭司之女，让自己刮目相看。

仅凭一己之力打散了暗河在关外的组织。

当然宗主提前设局，路铺好在先。

暗河关外的组织溃不成军，池若笙本想赶尽杀绝。

却被叶梓伈以圣女的身份阻拦。

池若笙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

嗜血的魔鬼也会想要做件好事。

直到池若笙看到了那些被暗河的蛊惑的人投靠万欲楼。

成为死侍那一刻。

池若笙明白了。

叶梓伈不只是一个嗜血的魔，还是一个运筹帷幄知天下的谋士。

这样的人她所求的不是权势，也不是金银。

宗主说过若她不是因大祭司的死和族人的背叛，叶梓伈会是一个为百姓，为天下的合格的祭司继承人，也会是一个秉持公正的唱宗宗主。

更会是一个忠诚的秘籍守护者。

这些都是钰胧给出评价。

池若笙不在乎谁是宗主，谁是秘籍守护者，她在乎的不过是钰胧的生死。

蓬莱玄石不过是钰胧想要拿来消遣的东西，那便带回去。

只是这蓬莱之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池若笙记得当年驭鹰从蓬莱之巅回来时奄奄一息的样子。

宗主救了她。

可宗主那时不过14岁。

到底是如何救下的，池若笙不知道。

而她自己也记不住当时驭鹰到底是如何回来的。

只记得那个人倒在督宗门口，被自己捡回督宗。

而那时自己也不过是作为一个奉鹰族的族人到督宗去拜访老宗主。

当时有谁会知道驭鹰就是凤主呢！

命运有时候很可笑但却必须接受。

奉鹰族是驭鹰凤主亲自灭掉的。

父亲是自己埋的也是在自己知晓的情况下被凤主处决的。

母亲是父亲杀的。

自己是被钰胧救下的。

都是命吗？

亦或是吧！

如今自己在蓬莱之巅已经和蓬莱玄石很是接近，只要走过这四千石阶就可以到达。

池若笙知道蓬莱之巅有人在等她。

宗主时时刻刻都想将那个人保护起来，因为他是唯一个宿狐族人了。

可那人却非要自己跳进来。

而此番来人目的干脆。

只是为了带他心上人回家，也是为了蓬莱玄石。

人啊！

不能想要的太多。

“阿娘！”

身边的人梦中呓语胡乱在空中抓着什么。

抓不到反而哭了出来。

池若笙只道：“还是个会想娘亲的孩子呢！”

“叶梓伈！叶梓伈。”

池若笙不想耽误时间想尽快回去又不能将人扔在此处。

欲徒叫醒睡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