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倾城说完这句话起身要离开,叶梓伈赶紧跟过去把人扶着背在身上。
给了郎中一些碎银拿着药离开了。
上马之后韩倾城再一次靠在了叶梓伈的怀里嘴唇干涩惨白,脸上也毫无血色。
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但好在人是清醒的。
“你方才为何不留下。”
叶梓伈骑得慢刚好给了韩倾城喘息的时间。
“洛楚还在山洞里我不放心至少回去了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范围。”
叶梓伈感受到韩倾城还在抖问道:“还是冷吗?方才应该找一找有没有可以取暖的衣物。”
韩倾城没有说什么而是往叶梓伈的怀里缩了缩。
叶梓伈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抱着她生了病的韩倾城还是挺像个小孩子的。
“叶翾我想去凌月阁只是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回去给你睹物思人,但我觉得有点残忍了怎么可以给你徒增烦恼呢!”
睹物思人,徒增烦恼韩倾城真的为自己想了很多。
叶梓伈心底碎裂的冰页似乎有了暖意。
母亲死后七年里叶梓伈不知道自己如何活过来的。
杀人只是一种活着的方式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人都没能逃的过自己的燕尾箫。
即使在国主面前冰冷的语气也从未减少,直至国主把自己送到净阳见到了自己名义上的夫婿。
七年里从未感受过的温暖都是这个人给自己的。
哪怕这个人对自己有猜疑但实实在在的关心是装不出来的。
面对奉鹰族鹰犬的大刀砍下来时,面对黑衣人的围攻替自己开出一条血路让自己离开,面对睹物思人又徒增烦恼的想法这些都是韩倾城给的。
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软呢。
可终究不是一路人叶梓伈不敢表露自己的情感。
怀中的韩倾城平稳的呼吸让叶梓伈心安。
在净阳这一个月里韩倾城的温柔给了叶梓伈心安的感觉。
韩倾城在的地方叶梓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人。
“韩钰我该怎么办呢!真是个叫人烦恼的家伙。”
叶梓伈回到山洞的时候洛楚已经醒了站在山洞口她们俩。
叶梓伈把人抱下来看着韩倾城的睡眼似睁非睁轻声哄着:“再睡一会儿吧!”
抬眼看了一眼洛楚:“昨儿夜里高烧不退我带着她去村里找找郎中。”随后提起拿着药的手晃了晃。
洛楚点了点头道:“待他身体康复了之后我们就回去。”
叶梓伈点头抱着韩倾城走了洞中将人放在草席上,韩倾城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离开了胡乱去抓反倒把叶梓伈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韩倾城似乎很满意的笑了笑将头埋在叶梓伈的怀里接着睡。
叶梓伈没了办法只好任由韩倾城抱着若是能睡的安稳便这么睡吧!
叶梓伈与韩倾城在山洞里睡了好几个时辰才醒,看到洛楚在自己身边坐着,叶梓伈想到了母亲离开的那一年。
也是这样的场景,一个睡着一个看着不过是心境不同了而已。
洛楚瞧见人醒了问道:“华年与你初见时是什么样的场景呢!应该是很壮观的吧!”
叶梓伈笑道:“不过是两家结缘相互依偎罢了。”
洛楚瞧着叶梓伈云淡风轻的语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有一点自己想不通,却也知道华年与锦瑟必定与此次的鹰诡有关。
若是为了鹰诡而来进城之后杀了便是,可若是此二人与自己猜想无关怕是她二人也活不过后日清晨。
想到此处洛楚到觉得对不起这两人了,毕竟这一路上这二人是真的保护了自己的。
瞧瞧华年身上的伤和还在发抖的身子,心道:“明日我便是费劲力气也救不了你们何不在今日与你二人分道扬镳呢!”
这样想着洛楚起身施礼道:“锦瑟嫂嫂与华年兄救我于水火洛楚尤甚感激只是进了城中事情也是无法预料的,我们三人就此别过若是来日你二人以盟友的身份来净月我自是欢迎的。”
洛楚说完跨步而去,叶梓伈看着身边睡得不安稳韩倾城终是追了出去。
二人走出了丛林进了官道里程碑上刻着三个大字皓月山。
洛楚在里程碑旁停住了马回头看到叶梓伈追了过来神色黯淡心中更是起疑。
“过了皓月山便是净月国城中的医馆我是要去一趟的,华年的刀伤拖不得。”
皓月山乃是出入净月必经之路,官道少有山匪拦路,与净阳城外的福陵山不同。
福陵山后山是净阳先祖陵墓,山下的百姓也都是其他的地方逃来的难民,山上的山匪大多数是从战场逃回来得逃兵。
而皓月山则是进入净月的毕竟官路之一,此外还有铁岭关是净月两大官路。
而叶梓伈进入净月城直奔东市的医馆进入医馆后便不见了踪影。
洛楚一路跟着到了东市便看不见人明显是跟丢了。
想着韩倾城还在山洞里便更是急着回宫复命。
入宫之前还是先去了祠堂。
叶梓伈这边一进东市钻进了医馆即刻换了身衣服带上了面纱走进了后院。
后院坐着的白胡子老头瞧见她笑的很开心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等人坐下。
“比我预计的晚了一个时辰,怎么大祭司难缠吗?”
叶梓伈没空与他贫嘴道:“韩倾城到底怎么回事你瞒着我?”
语气中透露着责怪甚至有点怒气。
白胡子放下手中的杯子落下的杯子与石桌发出碰撞声。
记忆回到了七年前,那时叶梓伈也才十五岁大祭司被人陷害死在回净月的路上。
营救的人赶过去时大祭司已经咽了气,同年叶梓伈生了一场大病,医官儿给出的解释说叶梓伈这是急火攻心,加之思念过度导致的暂时性昏迷。
凌月阁没了大祭司失了主心骨,大祭司的女儿又一病不起,洛国公接手了凌月阁。
可洛国公接受后凌月阁的弟子便开始分散溃不成军。
待到叶梓伈醒时已经过了半个月。
叶梓伈开始一点点把权利从洛国公手中拿回来。
可那有那么容易,半年间叶梓伈在洛国公手上吃尽了苦头。
洛国公辅佐国主上位,国主也就是傀儡。
叶梓伈知道国主靠不住只好自己抢。
也就是从那之后叶梓伈和洛国公之间形成了对立。
两年之后净月内乱。
寒门子弟与世家子弟争论朝堂。
以洛国公为首的世家子弟打压寒门子弟,势有种斩草除根之意。
叶梓伈本就是寒门学子的领导者,洛国公定是要除之后快。
内乱未起洛国公就派人暗中做手脚。
加之大祭司死后总有人会暗中刺杀叶梓伈。
两年间叶梓伈不知杀了多少人,也不知被人追杀了多少回。
五年前净月内乱一触即发洛楚自小与叶梓伈交好不忍心叶梓伈受险请了净阳好友韩倾城帮忙。
在皓月山接应中了秘药的叶梓伈。
韩倾城与洛楚关系也是极好的,并且叶梓伈又是唱宗弟子。
韩夫人的晚辈,理应相帮。
却不想那些人追杀来的突然韩倾城带的人只能抵抗片刻。
又在这时拉车的马受了惊吓带着昏睡叶梓伈就往悬崖跑。
韩倾城眼疾手快拉回了马绳骤然停住的马车受不住惯力向一处倾斜,马车内的叶梓伈掉出韩倾城赶紧给人做了垫背。
风驰电掣间受惊的马调头冲着人群跑去,韩倾城怀里抱着叶梓伈来不及躲闪之后把叶梓伈护在身下。
马蹄就这么踩在了韩倾城的腰椎上。
顿时碎了一节腰骨,韩倾城也没了在爬起的力气。
黑衣人见韩倾城受了伤立即劈刀而来。
韩倾城以为自己就这么完了,闭眼间一股血腥味冲入鼻腔,随之而来的便是喷涌而出的鲜血。
一股脑的喷在了韩倾城的脸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劈成了两半在她眼前分尸而亡。
韩倾城看着那人眼中的绝望 ,愤恨,恼怒只恨自己现在拿不起碧落扇不能杀了那人。
黑衣人见杀得不是韩倾城又举起了刀劈了下去霎时间一把袖刀正入黑衣人的脑门。
黑衣人卒。
韩倾琛来的及时打退了那群黑衣人。
带着叶梓伈韩倾城回了唱宗。
叶梓伈自是被韩倾城保护的很好。
可韩倾城却因为碎了一节腰骨而在床上躺了一年。
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耽误了最好的时机而留下了后遗症。
若说韩倾琛不喜欢叶梓伈原因**分是因为这件事。
而韩倾琛至今不明白韩倾城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只是因为这个人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经历吗?
叶梓伈一瞬间便明白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韩倾琛时他双眼睛了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了。
是恨,是怨,亦是不解。
白胡子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长到叶梓伈从不觉得亏欠过谁的情,一瞬间布满了弥补之意。
半响后叶梓伈才开口像是思虑了很久之后的一个决定。
“哥我做的事情是对是错,我总以为是那些人欠我的,可今日我才知原来我也有要还的债。”
白胡子站起身抚摸着叶梓伈的头心疼的看着叶梓伈柔声道:“所幸还不晚。”
叶梓伈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眼中的神情叫人琢磨不透。
许些年里筑起的高墙,藏起的软肋,建立起的狠绝。
在某一刻坍塌,消散,心底的那处柔软有了一丝炙热的暖意。
而这些都是那一个人给她的。
原以为自己凝视着梦魇中的恶魔与其谈判交涉已是冷了心断了情。
可不曾想有一日会被人唤起。
白胡子等叶梓伈慢慢恢复了原来的冰冷才与人说道:“姑母的事有苗头了可要去看看。”
叶梓伈点了点头道:“待我把韩倾城安顿好。”
山洞内韩倾城将自己缩成一团嘴里念念有词,额头上的冷汗暴露了韩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