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珹忍不住嗤笑一声,按了按顾云清的小腹“陛下就是个靠臣扶持的傀儡皇帝,卖身求荣苟存至今,多一次又有何妨?别忘了,这里现在还装着谁的东西。”沉默片刻,沈卿珹又轻叹道“罢了,来吧,从刺字开始。我们一个一个来,有的是时间。”
“朕没有卖身求荣!”顾云清恨到极点,狠狠叼了沈卿珹一口压制自己的手。用力的险些将他的肉叼下来,鲜血直流“分明是你不让朕走,你夺了朕的江山还要威胁朕!你卑鄙龌龊,你说朕卖身求荣,那你强占掠夺算什么?”
沈卿珹面对人的怒火不紧不慢,舔去手上的血迹,顺便掀起人的衣服。手在上面游走,又拿着簪子比划几下,试图寻找个合适的地方。犹豫良久,终于停留在敏感的腰窝上,将簪子抵在唇间“嘘——小声点,别乱动,一会刺坏了可别哭。”
簪子的尖端抵住了最敏感的地方,顾云清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头被摁在被褥里,沈卿珹看不到那双张大的眼眸,顾云清吓得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濡湿了被褥。身子不可遏制的抖如筛糠,抖得那簪子都乱划,稳不住。
沈卿珹有点不耐烦了,微微蹙眉,紧紧攥着他的腰,不允许顾云清动作“疼也得给臣忍着!莫抖,臣不想刺疼你。”沈卿珹用握笔的姿势拿住簪子,几欲落下,似乎想等他反悔服软。
恐惧与不信任早已占了上风,又或许每一次都被逼着服软,实在不想再屈居人下。顾云清到底是没有再开口。只一味的发抖,紧紧闭着眼,偷偷咬着被角抽搐。
沈卿珹一巴掌毫不犹豫的落在人臀部,凶神恶煞的“不许抖!”恼羞成怒,制住顾云清,顺便叫了个人来,也不知和那人低语了什么。人走后也没有真的动作,只是四处划动恐吓顾云清,似乎在等待什么“对了,还记不记得上次捡的那个孩子,要不要让她卷进来?”
顾云清臀上原还留着前阵子在浴池里留下的印子,这一巴掌更是微微肿了起来。提及那个孩子,顾云清不禁愣了愣,也暂时忘却了簪子抵在腰间的恐惧……他为何又突然说起那孩子?卷进来?什么卷进来……他什么意思……
”差点忘了还有个筹码……”沈卿珹喃喃自语了一句,抬头看着他“不是不屑于当菩萨吗?怎么对她这么在意?”
还没等到顾云清的回答,方才的下人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盒子,一个放着锁链和一个黑皮项圈,另一个放着红色的舞衣。沈卿珹挑眉道“选吧。”
透过模糊的视线,顾云清看到下人手里的东西,浑身再次打起颤来。害怕,畏惧席卷了整个人,甚至都不敢抬头看身上的人,不敢与他对视。唇都咬出了血,口中满是腥气“……不……不选……”
沈卿珹早已料到,拍了拍手,让下人将东西放下,语气依旧是阴沉的“好,那我们换一个。让她自生自灭,还是臣亲自动手。陛下是知道的,臣素不对稚子和女子动手。”
“……不,……”顾云清慌乱的望着人,泪眼婆娑的,倔强终于松动,泪流满面的,小声的哀求沈卿珹“你不要……不要……她只是个孩子……我,我不回了……”
沈卿珹本来就有十足的把握,用孩童来威胁他最合适不过了。这下神色稍有缓和,将簪子转了一圈,把尖端掌手心“很好,明智的选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上,跳支舞,还是我们继续。”
“朕……朕……”发肤受损乃是对礼法祖宗的不敬,更何况只有死士,婢子们才会在身上刺字,这岂非是奇耻大辱。艰难的抉择后,顾云清用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道“朕跳……”
“不错。”沈卿珹没有过多情绪,干脆利落的将簪子插回他发间,从顾云清身上起来,又收起放着锁链的盒子,把舞衣递上。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跳吧。”
“……”顾云清伸手去接那鲜红的舞衣,慢的几乎看不出在动。他颤抖着抓住衣角攥紧,本就轻薄的衣料被揉成一团,褶皱斑斑,低着头沉默。
沈卿珹戏谑的看着顾云清,以胜者之地位,好整以暇。静静的望着这个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帝王,一边转动手上的戒指“放心,先前答应你的一样也不会少。”
“……”顾云清万般艰难的将舞衣披好,好在还有亵衣可以勉强遮羞。红纱落在雪白的亵衣上,倒也还算正常,像件儿平常的衣物。
看来沈卿珹还是给顾云清留了颜面,若是真叫他衣衫裸露的舞一曲,今日怕是要上演一出贞洁烈女的戏码了“不动是要伴奏么?”
帝王怎么可能会跳舞?顾云清动作十分生涩。但是舞与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他的母妃也曾是一舞动倾城的名人,所以就算再不会,也有些母妃的影子在身上。
沈卿珹看得入迷伸手轻扯了一下顾云清的舞袖,含情脉脉的盯着这沉鱼落雁的美人,出神良久。片刻后回过神来,悠悠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行了,就这样吧。”
顾云清慢慢靠近榻边,头垂的很低,也不说话,看不见脸上是什么神情。青丝蜿蜒在脊背,一直曳在地上。红衣像花瓣一样散开,令人赏心悦目。
沈卿珹抚上顾云清的发丝,认真的欣赏这件属于自己的玩物,伸手褪去他的舞衣,顺手摘走发簪“早点休息吧,陛下。”说罢吹灭桌头的烛火,枕着臂躺下。
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原来顾云清只是安安静静的在榻边没动。黑暗将容颜模糊了,什么都看不见,好像在无声的哭泣,又好像没有。
沈卿珹没听见声响,下意识的以为顾云清哭了,赶紧摸黑去找他的脸颊,落空后松了口气。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陛下,你是不是很恨臣,想杀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