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跪着数人,前面的坐塌上一脸寒意的梁衍嘴角紧抿:“人还没找到?”
一黑衣人低着头:“属下无能,萧公公最后被人看见是在京郊,那几位皇子显然是刻意将轨迹隐藏起来,这么短的时间……”
“人没找到就继续找,这种简单的问题需要我教你?”
“是。”那人打了个颤,连忙退出大堂。
黑衣人刚走一武将打扮的人便阔步走了进来,那人长得一副极好的皮相,站定在梁衍面前,与一边的陈子期交换了眼色后行礼:“臣参见殿下。”
“将军免礼,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梁衍疲倦地揉了揉眼眶。
他一夜未睡,除了寻找萧君珩的踪迹,另一件事也加快了进程——宫变。
“回殿下,一拨人已经打到了宫门口,不时就将攻破城门。”
梁衍缓缓出声:“今天不管是谁的人挡我者杀,至于皇帝我亲自去接他。”说罢,他起身看向一边伺候的刘德全:“随孤去更衣,营救陛下。”
刘德全领命,屋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禁胆寒。
一夜之间,太子竟突然决定发动宫变,还是那样强势、不留有任何余地,却偏偏所有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就好像这一切已经计划了许久。
昨日里还是晴空万里,今日早上却突然变了天,就像在昭示着皇城中即将迎来巨大变故。
陈子期将发愣的将军拉到自己身侧,温声开口:“在想什么?”
“只是想殿下怎么这么突然……是因为那个失踪的小公公?”
陈子期笑了一声,眉头微挑,就在昨夜,他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太子是这样说的——
“只是觉得太子这个身份好像也不能把他保护周全了。”
谁也没有想到梁衍能这么疯。
除了在宫外的五皇子梁衷所有皇子都被堵在了宫内,他在外面得到消息时候城门即将攻破,宫内也有人接应,他们都被摁在了皇宫内。
偏偏这口宫变的大锅被扣在了消失已久的老六头上,一切的解释权都归梁衍所有,他们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怎么会这么巧,这边萧君珩刚刚失踪那边梁衍就有了动作,所以昨天这个小太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失宠、什么广好男风,这梁衍明明是极为看中这个萧君珩的。
最倒霉的就是他,这个时候他不在宫中,一想就知道是他绑架了萧君珩,他都不敢想象若是落入了梁衍手中会有多惨。
萧君珩不知道在他失踪的这一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他只觉得是这位五公子可能是从他的话里察觉出纰漏了,毕竟他随口编造出来的仔细想想肯定是漏洞百出。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梁衷靠近萧君珩:“你觉得呢?”
萧君珩后退几步,眼疾手快的从地上拿起一块带着尖的石头,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想用我来威胁梁衍?除非我死,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我死了被梁衍知道你的下场会更惨。”
梁衷仰天长笑,再低下头看向萧君珩的面目中带着一丝疯狂:“别逼我。”
萧君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石头的尖刺破了脖颈,渗出血来,鲜红的颜色仿佛将梁衷从癫狂衷唤醒,他怔愣地看着石头越来越深地刺破萧君珩的皮肤,突然,他高喊出声:“住手。”
萧君珩不能死,万一他真的死了,那自己的手中就是一点儿把柄都没有了。
他朝着萧君珩快走两步,却见萧君珩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反而是更深地刺进脖子,手上没有一点儿不忍,一张漂亮的小脸因为痛苦紧皱却并不影响美感。
“疯了。”梁衷嘴里痛骂。
这梁衍的疯怎么还会传染,这小太监为了不让别人威胁梁衍竟然真的连命都不想要了。
仗着力气比萧君珩大些,他硬生生从萧君珩手中抢走了石头,他将其摔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扬手就要甩一巴掌,但看见面前人面色苍白的样子生生停在了空中。
萧君珩脱力地跪在地上眼前一阵眩晕。
血一股股地从他身上流出,吓坏了梁衷:“来人、快来人……”
萧君珩晕了过去。
—
梁衍手持长剑带着大军杀进了皇宫,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细雨,丝丝缕缕打在脸上。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杀到乾清宫时他全身已经湿透,黑发贴在脸上,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从透顶流下,双眸闪着嗜血复杂的光,宛如黑暗中的杀神让人见而生怯。
推开乾清宫大门,威武了一世的梁帝正被“叛军”狼狈地按在龙塌上,身上受了剑伤,梁衍上前一脚踹开面前的“叛军”,他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梁帝缓缓张口:“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梁帝忍着疼挣扎着摆摆手,马上有人前去搀扶住,梁衍嘴角勾起微笑。
“陛下受了伤,还不请太医治伤。”
半个时辰后,太医院的太医跪了一地,诚惶诚恐地对着梁衍回话:“回太子殿下,陛下被伤及要害,恐怕无力回天了。”
一阵静默后,响起嫔妃们的小声哭泣声。
梁衍面上并没有变化,他扫了一眼众妃嫔,最后目光落到昏睡的皇帝身上:“还有多久?”
语气冷冽的全然不像与床榻上人有任何亲缘关系。
“微臣等尽力而为,最多、最多……”
“但说无妨。”
“三个月。”
梁衍点了点头看向皇后:“母后……”
这位在后宫沉浮半辈子的女人轻叹了一口气:“皇帝身子已成定局,也该让他休息休息的,只是今天这场宫变……”
“儿臣一定将老六缉拿归案,让那孽障跪在父皇面前请罪。”
许久众人退下,梁衍坐在床边,刘德全候在身边。
寝宫中只剩下三人,刘德全丝毫不避讳床榻上的皇帝。
“主子,六殿下那边已经做好了,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衍点头:“明日就将他压过来吧,宫中皇子少了哪个?”
“五皇子。”
梁衍一脸戾气,他知道萧君珩一定就在老五手里。
“全国通缉,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那一巴掌本来是打上去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没舍得>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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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