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胜化悲愤为力量,激发出所有潜能,瞄准人堆里的三驸马,丢去一张一筒一张二万和一张三条,打得三驸马满头是包。
寓意是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
誓要把颜知渺的的六六大顺比下去。
颜知渺淡定应对,也丢出三张牌,寓意是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
打得三驸马满头是血。
独孤胜又唰唰唰唰丢出四张“红中”,打断了三驸马的鼻梁骨。
颜知渺又唰唰唰唰飞出四张“发财”,打断了三驸马的四根肋骨。
独孤胜再丢四张“东风”。
颜知渺以四张“南风”应对。
暗器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双方都很焦灼。
江湖人士就是这么争强好胜。
三驸马高声痛骂是谁?谁他娘的暗器砸我,滚出来!明人不说暗话,明士不丢暗器!
颜知渺赌上了整个魔教的荣誉,凝神静气,预备丢出最后一张牌。
苏祈安握住她手腕:“别别别,掌家符牌可不能拿来丢啊。”
颜知渺定睛一看,还真是拿了符牌,默默将符牌揣了回去,抿唇一笑,不好意思哈~
苏祈安搬起一块硕大石头,太吃力,脸憋得通红,艰难:“你用这个吧。”
后又补充道:“你稳着点丢,莫将人砸死了,半死即可。”
“……”颜知渺望着那方的混乱嘈杂,“好像用不着了。”
因为三驸马已经昏死过去,死猪似的,轰隆倒地,惊起掌声一片。
张狼子跪在三驸马身侧,哭声惨烈,像是死了亲爹。
百姓则为曹葆葆奉上最真诚地喝彩,称呼他为少侠。
春心萌动的少女们道:“少侠你放心,官兵要是问起来,我们给你作证,你是在为民除害。”
“多谢,多谢大家。”曹葆葆伤的不轻,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一瘸一拐的要离开。
谁都没注意马车中一名妙龄少女趁乱逃跑了。
江南首富心细如发,放下硕大的石头,塞给独孤胜两张银票,催促他马上去追人。
独孤胜老实道:“我每月的月钱足够多,您不用单独赏我,太破费了。”
“我是让你给那位姑娘。”
有一两颗小小的酸泡泡咕噜咕噜往上冒,在颜知渺的咽喉破成沫。
当着媳妇儿的面,你就给别的姑娘送银票。
颜知渺假装不经意的瞄了瞄银票的面值。
五十两!
两张就是一百两!
我当家主母的月钱也不过一千两。
一百两,是她月钱的十分之一。
四舍五入就是苏祈安对那姑娘的好仅次于她。
“郡马心善慷慨,”颜知渺隐藏好情绪,用佛爱每个人的慈祥语气道,“但……萍水相逢而已,你就送人家两张银票,有些不妥吧。”
“……确实不妥,”苏祈安思忖一瞬,“两张显得我太抠门,再添两张吧。”
她言出必行,将两张崭新的银票拍在独孤胜的手掌心。
颜知渺:“……”
独孤胜:噗呲!
颜知渺眼含警告,再“噗呲”我就罚你扫一辈子茅厕。
独孤胜惹不起这位祖宗,垂首道:“属下先去追那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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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被绳子绑住了双手,跑动时重心容易不稳,是以跑得并不快,跑到小秦扬河边,抢了一只无人小舟笨拙地摇着桨,逃向远方。
独孤胜轻功飘逸,戴好蒙面的黑巾,轻轻松松跳上船板。
姑娘以为他是三驸马的人,胡乱地挥打起船桨,眼红如泣血,恨意繁盛:“你再过来我就和你拼了。”
“姑娘,我是来帮你的。”独孤胜左避右闪,灵活的躲开攻击。
“滚,否则我就投河,反正死也不会再跟你回去。”
“姑娘,莫要冲动。”
姑娘非要冲动一回,甩开船桨,就要往水里扎。
“使不得使不得!”独孤胜两手举过头,做投降的姿势,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过来,我不靠近你。”
“回去转告你那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主子,多行不义必自毙。”
独孤胜:“我家主子不是三驸马。”
姑娘略有迟疑,目光带有打量的意味:“你……主子是谁?”
“世间诸多事不必刨根问底,姑娘只需知晓我家主人是个好人即可。”
独孤胜摸出银票递过去,“姑娘若要报官,我家主人会为你请全天下最好的讼师,这些钱足够你寻个安稳的地方做个小买卖,后半生安安稳稳的度过。”
姑娘展开叠好的银票,认清上头的数额,眼睫一颤:“你主人……为何要帮我?”
“姑娘又在刨根问底了。我家主人没有任何恶意。”
“我只是……命不好,”姑娘语色颓然道,“这辈子我们就没遇过什么好人。”
“我们?”
姑娘却道:“我叫花辞。”
“花辞姑娘,在下失礼了。”独孤胜抱拳问礼,复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我要离开玉京。”
“姑娘不去报官?”
“此事水太深,就算报官也无用,全天下最好的讼师也帮不了我们。”
“你口中的‘我们’究竟是——”
“后会无期。”
她执意赶人,独孤胜不好多呆,提身飞上岸,目送她渐渐远去。
“不管你家主人是好是坏,替我谢谢她的好意。”花辞指指握在手里银票,遥遥地喊道,许是隔了距离,她放松了神色,感激之情清澈了她的眼眸。
她年岁看着不大,约莫二十上下,是个漂亮的人儿。
独孤胜一刹那动容,自言自语道:“花辞姑娘,去路漫漫,请务必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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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要丢下草兄先走了?”苏祈安的目光落在自己左袖处的小手儿。
广定门附近的百姓都拥去城门口瞧热闹了,四面街巷空空荡荡。
大仇得报,苏祈安与颜知渺并着肩,漫步在春风中和柳树下。
颜知渺回答:“在那呆着也无用,他要独自为你出头,我们就成全他的美意,眼下他正在享受百姓们的吹捧呢。”
语落,七八个衙役急匆匆从她们身边跑过,不用猜,准是往广定门去。
“曹兄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别担心,有曹阁老这个爹,没人敢伤他。况且你的大仇得报,我这却还有事未完成。”颜知渺压着嗓,鼻音懒懒道。
“何事?”苏祈安竖起两只耳朵,巴不得快些听一听,“我们现在去办?”
“不急,天黑再去。”
“那现在去哪?”
颜知渺存心卖关子,朝她俏皮的挤了下眼:“回家,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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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准备,就是为曹葆葆操办一场小型庆功会。
刚刚获得掌家符牌的颜知渺愈发有当家主母的责任感,亲自操办。
宅中奴婢在她的指挥下,忙碌得井然有序。
东市买果子,西市买卤煮,南市买酒水,北市买蜜糖,往秋枫院凑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怎么破费怎么整。
场地布置则交由银浅负责,要求不高,就一个“披红挂彩”,怎么炫目怎么整。
颜知渺甚至允许有个人才艺的下人们登场表演,赏银大大地丰厚,努力做到阖宅参与。
下人中粗人居多,个人才艺比较接地气,什么胸口碎大石、赤脚踩鸡蛋、银枪顶咽喉,怎么刺激怎么整。
颜知渺很喜欢,允许表演者暂时放下手中的活儿,练习练习。
是以独孤胜一回苏宅,就目睹一群光膀子大汉在前院各种嘿咻嘿咻练肌肉。
人他都认识,负责扫地的王狗蛋、负责喂马的赵铁柱、负责采买的张发财……
“弄啥咧这是?”
大家回答:“少夫人说要给那叫花子办庆功会,也不知他能有啥功。”
独孤胜解开了疑惑,心知不能耽搁要事,跟这群人问清二位主子的所在,得知在后院的桃花林后,匆匆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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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口中的‘我们’还真是耐人寻味。”颜知渺将采摘下的新鲜桃花,放进挎在手肘处的花篮里。
苏祈安跟在她身后,摘掉她发间沾着的那片花瓣,轻捻在指尖。
“可要属下去查一查。”独孤胜问。
颜知渺道:“你们不必再管。”
苏祈安不以为然,问她:“你忘记富仇者联盟的口号了?上下一心除黑恶,全心全意为人民,严厉打击三驸马,弘扬玉京正能量。”
“三驸马不是已经被打击了吗?”颜知渺又道,“郡马误会我了,花辞姑娘既说了此事水深,又执意在第一时间离开玉京,证明危险重重,苏家若是掺和恐会引火烧身,我会动用镇淮王府在江湖中的势力去查。”
她指的江湖力量,定然是魔教。
苏祈安恍然大悟。
“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你记得同我讲。”
“我记得的,”颜知渺挽住苏祈安的胳膊,用老妇老妻的口吻道,“我晓得了你对我好。”
“应该的。”
“走,你陪我再去多摘些花。”
“好几日没去总号了,好不容易得了空,我该去一趟。”
“明天再去行不行?晚上还要给曹公子庆功呢。”颜知渺挽着她往桃花林的深处走。
“我去去就回。”
“陪媳妇儿重要还是去总号重要?”
“嗯……应该是陪媳妇儿吧。”
独孤胜痛心:郡马,您以前一向以家业为重的!
你们还真给我留逗号啊,你们猜我感动不感动[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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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