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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妇升职手札 第13章 拜长妇

作者:夜眠溪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3 17:23:12 来源:文学城

夜已经很深了。

按说忙碌了一日,此刻应当极易入睡,可元嘉却觉得分外清醒。身旁的燕景祁也早已入眠,只剩元嘉睁着眼睛,瞧着帷帐上的福寿蝠纹兀自发呆,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极轻地动作了下,脸朝燕景祁的方向偏去,像是要记住什么般盯着男人侧脸不放。

剑眉星目,点绛薄唇,当真是丰神俊秀。

若他不是太子,若他没个早亡又难忘的发妻,元嘉或许会更开心一些……谁不想得这样一个上佳的夫婿呢?

可偏偏他是。

元嘉无声叹了口气,再不留恋地收回视线。

都说燕景祁爱重已故的薛太子妃,所以拖了一年有余才松口再娶,十足的深情。上京未出阁的女郎中不乏有为此倾心者,甚至恨不得自己能以身相代。季母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对那道赐婚诏书耿耿于怀。

元嘉也曾遥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婿,想他相貌模样,想他文武几何,想他……是否也与自己一般,唯求一双一对,彼此恩爱不疑。

只可惜这些东西,如今再不必去想了。

分明身侧便是温热的躯体,元嘉的心却如置于腊月寒冬里一般冷了下去。她使劲将身子缩进被里,终是合上了眼睛。

到底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到底是陛下与皇后选中的,她自不比谁低人一等……这样胡思乱想着,又是许久,方才睡着。

……

这一夜,元嘉睡得极不安稳,直到被宫女服侍着起身,又坐在妆台前挽发簪钗时方才清醒。

因今日还要去拜见娄皇后等人,元嘉在穿着服饰上仍不得自在,好在不用穿褕翟,也无需钿钗礼衣覆身,倒叫元嘉暗自松了口气。

可饶是如此,也还有许多的准备要做。静坐在妆台前,一动不动的时间长了,元嘉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倦意,两只眼睛虽还盯着铜镜,瞳孔却失了光彩,已然发起呆来。

燕景祁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没有走近,只绕过屏风,停在距元嘉几步开外的地方无声注视着。漆墨似的瞳仁喜怒难辨,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屋内站了许多服侍的人,可没有燕景祁的吩咐,谁也不敢先出声。直到红珠扭头为元嘉拣选饰物时,才陡然发觉。

“……太子殿下康安!”

她微微屈膝,挨着元嘉扬了声音,也算隐晦的提醒。后者立时回了神,脑中思绪纷杂如乱麻,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含着笑回头,意欲起身。

燕景祁抬手止了元嘉想要行礼的动作,又让人坐了回去,抬了抬下巴示意红珠继续。

“连孤进来都不曾察觉,可是昨夜歇的不好……又或是、想什么想得入了神?”

燕景祁站在元嘉身后,扫了铜镜中的人影一眼,又虚虚抚过眼前人挽了一半的乌发,突然道。

元嘉仍是不适应这样亲密的举动,下意识便想躲避,却又在即将动作前强行停住。

再不适应,也得适应。

“……妾身、有些紧张呢。”

元嘉移开脸,也学着燕景祁的样子,将视线停在正对面的那方铜镜之上,两人的目光在此刻相交。

“为何紧张?”

燕景祁又问道。

这一次的声音里,却多了几分温度。

“自然、是心下无底,怕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呢。”

元嘉浅浅一笑,镜中的人影也跟着弯了弯眼角。

“……倒与那日初见你时的样子不同了,”燕景祁似乎笑了一下,“那时你停在路上请孤施援,何曾显露过半分无底,如今是怎么?”

元嘉克制着想要皱眉的冲动,自然垂下眼睑,细密的眼睫遮盖住眼中翻滚的思绪。眼珠轻转间,瞥过红珠置于桌上的托盘,上面是各式簪钗,正无声等待着被人挑选。

“当日是太子,如今却不一样了……”

元嘉重新昂起头,琉璃般透亮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向燕景祁,是故意也是试探道:“殿下当日允了妾身的求援,如今便也再帮妾身一次罢?”

燕景祁挑了挑眉,颇感兴趣地点了点头。

元嘉眼珠一转,伸出指尖朝托盘的方向一指,“便请殿下帮妾身挑一个,是戴簪、戴钗,还是戴步摇……今日这样的场合,殿下也帮妾涨涨底气呀。”

元嘉肖母,生就一副清丽婉约的模样,眉眼尤其出色,说起话来蕴情含笑,叫人见了便生亲近,不舍重话。

果然,燕景祁也柔了几分神色。

“你模样生的好,自然戴什么都好,”燕景祁垂目打量了几眼,指尖从一排排饰物上点过,最后挑了支鎏金银镶玉蝶翅步摇,“不过孤瞧着,还是这步摇更佳,与你今日的打扮也衬些。”

说着,便要将步摇插进元嘉发间。只是前者发髻松散,燕景祁换了好几个方向,才堪堪插稳。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进来时,元嘉的发才挽了一半,一时微怔。

元嘉只当没瞧见,抬手又稍稍调整了几下,方道:“殿下的眼光极佳,这步摇戴上去,果然好看极了!”

燕景祁这时也回过神来,瞧见元嘉的动作,不免失笑,“倒是孤的不是了,平白误了你许多的时间。红珠,还不快替太子妃挽发……孤去外间等你。”

元嘉笑着点头,瞧着燕景祁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方才恢复原来的姿势,示意红珠上前。又过了一刻钟,元嘉才算收拾妥当,与燕景祁一道乘辇往清宁宫去。

一路无言。

步辇落地,燕景祁先一步往里走去,元嘉则停在原地稳了两步,才随在燕景祁身侧。这样的距离,知礼却不致生分,于她,于燕景祁,皆是恰到其分的合适。

才踏进内殿,不及抬头,便听见有女子的笑声,清亮且肆意,隐约有些熟悉。

像是……熙宁公主。

元嘉这样想着,动作却没停,跟在燕景祁的身边,敛目朝娄皇后见礼。

礼毕抬头,果然在娄皇后的身边瞧见了那抹熟悉的亮色身影——果然是熙宁公主,此刻正笑盈盈地看着元嘉两人。

而左右两边,还各自坐了位宫装妇人,观其打扮,似乎位分颇高……不必猜,能出现在今日这场合的,也只可能是四妃当中的贤、德二妃了。

倒是热闹。

就是不知,本该只有娄皇后出现的场合,却为何又多出了这几人。

甚至……还有燕景祁的生母。

“这丫头,说上次见你太过匆忙,特意缠了予要今日过来。予实在拗不过,也想着人多热闹,便将贤妃和德妃也请来了……宫中高位嫔妃不多,四妃更只存二,你见过她们也就够了。”

这便是解释了。

元嘉浅浅应了一声,并不多说话,只摆出悉心听训的模样。

这副恭顺的表情,显然也取悦到了娄皇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面上笑意更浓,“予果然没看错,你与太子确实相配。”

“母后慧眼识珠,这才选中了太子妃这般出挑的女郎。模样生得周正不说,性子瞧着也是极好的……儿臣得了位好弟妹,也恭喜祁弟得了位好夫人了!”

熙宁公主的视线不住地在元嘉与燕景祁之间逡巡,带着三分揶揄,笑盈盈道。

“今日这嘴倒跟抹了蜜似的,”娄皇后佯作惊讶地看了人一眼,“上次这般,还是向你父皇讨要别院的时候。这是又瞧上了予宫里的什么东西,还是你弟弟宫里的……太子妃才嫁进来呢,可不许问她要。”

“母后惯会拆儿臣的台,”熙宁公主嗔怪道,“儿臣不过是喜欢太子妃,想多亲近太子妃一些罢了,哪有什么别的念头……再说了,儿臣越是夸太子妃,越是喜欢太子妃,不就越证明您的眼光好么!”

“你呀!真真是——”

娄皇后指着人笑得开怀,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疼惜。

“儿臣哪句话说错了?”熙宁公主眉梢一挑,将目光又锁在燕景祁身上,“祁弟,你别杵在那儿当木头,也跟着说句话呀!”

分明还有贤、德二妃在场,熙宁公主却已然将场面变成了自家的私地,说话间更是亲昵,倒像是寻常百姓人家在谈天说笑一般。

元嘉忍不住在心里喟叹,怪道天子如此宠爱,除却嫡长公主的身份,这份姿态也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事实上,熙宁公主也确实有足够的底气。

燕景璇,便是熙宁公主,是大周朝此辈中唯一从了皇子讳的公主。据说是因为生在新年的第一日,出生时又恰逢雪停阳现,是吉相。武皇帝知道后很是高兴,遂大笔一挥赐了熙宁公主“景”字,又选了“璇”字做名,意为美玉。

光熹帝时为藩王,故燕景璇幼时长随父母居于藩地,养出了几分上京女郎难有的恣意随性。光熹帝登基后,更是第一时间将自己的这个长女册为了公主,此后更得帝后多年疼惜,称得上一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待到燕景璇及笄,于婚姻事上更是诸般挑拣。非由帝后赐婚,而是公主自己相选。当此时,前中书令徐赦为其子求娶公主,自言家中儿郎任凭捡选。光熹帝本欲择一宗室女相配,却因熙宁公主看上了徐相家次子作罢。

而那徐相公子,虽功名不显,却生了副潘郎相貌,论起出身也算与公主相配。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熙宁公主自己喜欢。是以光熹帝几番思虑,又再三问明公主心意后,还是允了这门亲事。

要说也算是郎才女貌,只燕景璇恣意惯了,既因徐郎容姿成婚,便不许其他女人再有半分沾染,哪怕只是从前服侍在身边的侍女,婚后也全被撵了出去。

若换作其他人,既结皇室姻亲,又存公主威压,许也就忍过去了。偏这位徐郎也是个有脾气的,婚后不久便与燕景璇争执了数场,最后更是回了徐宅,任谁来劝也不肯再踏进公主府一步。

燕景璇既不觉得自己有错,自然也做不出纡尊请人回府的事情,夫妻二人就此分居。直到……有人将那徐郎置了別宅妇的事情捅到了燕景璇跟前。

燕景璇也不发火,直接回了宫。先求了一纸和离书,又请光熹帝下诏,赐了徐郎与那別宅妇的婚事,将人敲锣打鼓地抬进了徐家大门,只道是成全这段背妻求欢的情分。

可哪有那么多的情分。

那別宅妇只是个不知父母为谁的胡女,又常年在人员混杂的胡玉楼里卖唱为生,徐郎爱她娇弱如女萝,只能攀附自己而生,徐相却恨她煽惑人心,软语柔情迷得自家儿子断了皇室姻缘。愠怒之下,一通家法去了徐家公子的半条命,本还想灌那胡女满杯的鸩酒,以此向燕景璇表明徐家的立场,前者却不知为何放了那胡女一马,最后只将人撵出了上京。

徐相无法,只得自己上公主府请罪。燕景璇倒也没将人拒之门外,笑脸相迎不说,由始至终更不见任何不悦,但经此一事,谁也不敢再挑战燕景璇在帝后心中的地位,而闹出这通风波的徐相公子,则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上京城里的笑话。

如今燕景璇仍居宫内,帝后宠爱亦不减分毫,徐家却早因科举舞弊一案全族倒散,不可不谓之命运无常。

元嘉尚在沉思,燕景祁便已自然接口:“哪里是做弟弟的不说话,只是阿姊把好话都说尽了,弟弟一个笨嘴拙舌的,还是不在阿姊面前卖弄了。”

燕景璇只称‘祁弟’,燕景祁也直呼‘阿姊’,这两人的关系,倒比元嘉想象中还要亲近。不像是异母姊弟,更像是一母所出的同胞姊弟。

而这一切,被另旁坐着的薛德妃尽收眼底,说不出的刺眼与炫耀。她笑意微僵,拢在袖下的手攥得死紧,蓦地瞧见同样静听二人说话的元嘉,唇角缓缓勾出一抹冷意。

“……真好,太子得了个佳妇。”薛德妃突然出声,“皇后殿下选人的眼光极好,本宫今日瞧见太子妃的模样,一直悬着的心也可放下了。”

说着,又命身后人将一直捧着的托盘递了出去,上头摆着的,是一把青玉凤蝠纹如意。玉不算罕见,刻的也只是寻常的吉祥纹样,要说有什么独特之处,大抵是在玉如意尾部圆孔的地方,坠了个稍显陈旧的穗子。

元嘉屈膝谢过,同命人接了过去,抬眼却撞进燕景祁一瞬间怔愣的神色里。

“这还是神妃在时,自己去慈恩寺一步一叩求回来的,想以诚心求神佛赐下麟儿。这穗子上的结也是她自己编的。她总说你待她好,她也总想做些什么来回报你,只可惜……这玉如意便一直放在本宫这里了。”

薛德妃佯作拭泪,“今日见到你这新妇,本宫安心了,神妃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这玉如意便当是本宫与神妃的心意,盼你与太子妃恩爱顺常,琴瑟和鸣,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燕景祁顿了顿,垂首应下,脸色如常,声音莫名有些发涩。元嘉也跟着低了头,又一次行礼谢过,心中却生出三分防备。

薛德妃口中的神妃,只怕就是那位早逝的薛太子妃了……真是好一张利口。

一件器物几句话,便引得燕景祁念起了亡人,又明里暗里在自己这个新妇面前上了一轮眼药,甚至还讽了娄皇后小气,直到今日才让她这个生母见到新媳。

这样一位能说会道,又生下两子一女傍身的女子,竟也会失宠于今上?

元嘉不明白,心中却更加警惕,只面上仍是那副恭顺模样。

整个殿内突然安静下来。

娄皇后拿起搁在桌上的茶盏,克制着抿了两口,抬眼目光冷冽,与薛德妃的视线在空气中相交,又各自错开。

许贤妃悠闲摆扇的动作略有停滞,余光睨了左右两眼,终是搁下了扇。她虽与娄皇后有私交,但今日过来,也不过做凑数之用。这样的场合,一个生母,一个养母,除了她,都是一家子。她实在不该多说什么的。

只是眼下再不开口,怕就真有人要稳不住脸了。

许贤妃温声道:“本宫也是第一次见太子妃呢,瞧着真真是极好的,怪道能让太子亲自开口。这样好模样的娘子,便是本宫见了也要早早定下的……偏我家那小子实在不像样。”

说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几年前被封为端王的二皇子。但因终日以纵马游戏为乐,并不多受光熹帝喜爱。

又抬手向后一招,“本宫的礼怕就比不上德妃了……几件戴着玩的小首饰,还有本宫自己酿的几壶清酒,贺你二人新婚之喜。”

两人又是谢过。

许贤妃笑着望向娄皇后,“这样说来,熙宁公主的话倒还真有些许不对之处了……不是您的眼光好,是您和太子的眼光好呢。”

娄皇后听得许贤妃声音,面上总算又多了几分笑意,“谁说不是呢!予原道这孩子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还在与陛下头疼人选呢……这孩子倒好,竟偷摸说与他阿姊听了,倒把咱们瞒在鼓里呢!”

“儿臣可没替祁弟瞒着,”燕景璇掩口轻笑道,“听了祁弟的话,立时便来告诉母后了……祁弟只怕还要怪我这个嘴上没门的姊姊呢!”

说着又起身上前,揽过元嘉的手臂,笑着朝燕景祁道:“可这弟妹我瞧着喜欢,你要怪便怪罢,却得好好待人家!”

又偏过头对着元嘉,“他若敢欺负你,便来翔飞宫找我,我定给你出气!”

“是,元嘉记着了。”

虽不知眼前唱的哪出戏,可显然是有利于自己的。元嘉歪着脑袋瞧了眼燕景祁,跟着燕景璇的话笑得眉眼弯弯。

燕景祁看着近在咫尺的元嘉的笑脸,也重新展了笑意,“阿姊都发话了,弟弟哪有不从的道理。”

“你这冤家,他两个才将将成婚呢,你就来撺掇,当的是哪门子的姊姊!”

娄皇后指着人笑骂道。

殿内总算又恢复了初时的热闹。

许贤妃看着眼前和气的一团,总算松了口气。余光又瞥过一旁饮茶的薛德妃,见她面色虽如常,眼底却有些不快,暗自摇了摇头,只当不曾瞧见,重新拿起扇子,又开始慢慢摇动起来。

如此闲话了好一阵,娄皇后才又道:“……今日难得在清宁宫呆这么久,太子妃也在,便一起用了午膳再出宫罢。”

二人自是答应。

努力的碎碎念:

挣扎着爬起来,死命抱住大腿,大声呐喊:老板们给个收藏吧!我兜里还有好多存稿啊,坑品超好的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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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拜长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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