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病人?还要那种特别严重的?”
芍药重复着姑娘说的话,难以置信。
“对。”祝雨眠点头,好像这是极为平常的事。
事实上,愿安原本是想让祝雨眠眠亲自去的,但此事却遭到了祝雨眠的完全反对。
“为啥不自己去,自己更加严谨不是吗?”愿安感觉奇怪,它记得祝雨眠更喜欢亲力亲为来着,想着,小团子在瓷杯旁确认了一下后飞回了祝雨眠身边,顺道把水杯推过来,却见到她傻傻愣着。
“害怕?”愿安试探性开口。
“对,对啊,有问题吗?”
是该怕的,因为没见过。愿安默了默,“那就找人帮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着,把水杯撞到她手边。
“嗯嗯。”祝雨眠端起茶杯,喊来芍药。
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将要求事无巨细交代下去,芍药几人就离开了。
“对了,余安荷不是给你了一个鲁班锁吗,打开了没有?”
“还没呢,晚点去开,”听着这声音,祝雨眠狐疑道:“怎么?你看到了什么?”
“自己去看,提前告知就不好玩啦!”
祝雨眠眨眨眼,反手把白团子从肩上推下去。
“哈,你偷袭,可惜,”愿安一把拽住祝雨眠发侧的流苏,
浮在空中朝她笑,黑豆豆眼都仿佛变大了些,“我反应更快哦。”
将小布片浸泡在青霉素中,祝雨眠心里暗自祈祷了:“一定要成功。”
“肯定成功的,有我系统在,”愿安把簪子轻插回发间,打着包票。
“那不成功呢?”
“不要这么悲观啦,”愿安别开眼睛,
“你看这色泽,那么好看,一定成功的呀。”
“但愿喽。”祝雨眠起身走到外边亭子里,环佩叮当。
不多时,出去的芍药回来了,身后跟着数个小丫鬟,手中多个容器。
“夫人说,姑娘务必小心些,不要乱折腾。”
祝雨眠点头走进去,母亲说过多次,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一段时间后,容器中
布片周围圈圈扩散,层层洇开,似戏法一般,晕染在祝雨眠的心间。
“这是,成功了?”
祝雨眠轻声道,飘忽的语气还带着不可置信,她盯着瓷杯小口吸着气,似乎大口呼吸就会醒来,这是梦吗?
“对啊,”愿安坐到了祝雨眠肩上,扯着祝雨眠的耳朵大声道,“不是梦,真的成功了。”
“你可以告诉你爹爹了哦。”将祝雨眠从幻梦中拉回来。
听到愿安的话语,祝雨眠回过神来,“哦对,爹爹,哥哥姐姐。”
眼神上下流转,并无聚焦,随后瞟向门帘,似意识到了什么,祝雨眠立刻起身,夺门而出,往正院跑去。
“姑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姑娘,慢些!”
屋外,见祝雨眠忽然冲出,忍冬和芍药懵了,对视一眼后,忍冬三步并两步跟上,芍药留在原地。
“爹爹,哥哥姐姐。”
靠近书房,祝雨眠就开始喊人,旁边的侍从想拦,被身边人制止了。
“怎么了怎么了。”
祝父和双胞胎在屋内谈话,正讲到尾声,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喧嚣,仔细听,是自己女儿的呼唤,语调焦急,祝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起身出来看看。
“爹爹,你现在有空吗?”
祝雨眠开口,瞅着从父亲后头走出的哥哥姐姐,狐狸眼眨了眨,声音轻下去,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太冒失了。
“有空,基本上讲完了,”说着,祝父拍了拍祝闻安的头,往前推,“回去好好休息,去吧。”
走着,祝允禾回头,朝祝雨眠看来,嘴唇微动:“说完来我这呀。”
“什么?”祝雨眠没有看清。
祝允禾笑笑,摇摇头,挥手远去。
跟着父亲进屋,祝雨眠挑个椅子就坐下。
“说吧,怎么了,如此慌里慌张。”
祝雨眠抬头,说出刚刚组织好的语言:“具体说不出来,但是爹爹,我做出了一个可以保命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几天累着了?”祝父闻言,第一反应是皱眉,自家闺女这是被魇着了?
“不是,爹你听我说,”祝雨眠摆手,眉眼间染上郑重,“因为你们不是要出征了吗?我这几心跳日日不稳,就想着做一些保命的东西。”
祝雨眠吸了口气,接着说,“书上看来的古方子,时间紧急,一堆材料也只做出这一点,”祝雨眠露出一直藏在衣袖中的瓷杯,
“伤口感染,病情恶化,只剩一只气,到了那个时候,可以用。大多数病症,这个都可以,救命。”
“眠眠你说真的,不是玩笑话?”
祝父在心中过了一遍女儿说的话,掀起惊涛骇浪,布满老茧的手不停颤着,
祝父想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刚伸出又收回来,自己打量一下,又放了下来,这般厉害的脑袋,可不要被我这武夫摸坏了。
“就这一点?”
“对,用了很多,也废了很多。用病人脓液试过,是有效的。”祝雨眠点头,表情非常真诚,当初用来培养菌的瓷杯,十个中只剩下了一个,其余的要么生出了五颜六色的,要么没有动静也不知怎么了。
“好,好。”
祝父兴奋地在屋中踱步:“话说,上报给陛下了么?”
“没有,统共就这点,成品率那么低,一旦上报,这个就要交上去,爹爹你们怎么办。”
“不要妄议,”祝父左右看了看,“当心祸从口出啊眠眠。”
“乖乖,这个叫什么名字?”
“青霉素!”祝雨眠轻声念道。
…
“青霉素?”高坐龙椅的承平帝转着手中的瓷杯,慢悠悠重复了一遍。
“是的,陛下。”祝雨眠点头,刚从书房出来,还没走进琼花苑,就被影卫告知去往皇宫一趟,顺便带上刚刚做出的瓷杯。
祝雨眠压下心中的不安,叹气,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我刚想提醒你来着,”愿安讪讪开口,豆豆眼乱转,“结果你说话太快了。”
“我知道,”祝雨眠跟着走,“要改,要改,会改的。”
乾清殿中,
“药效如你所说,好东西,是好东西啊,”承平帝笑了,眼睛微眯,危险的眼神直指祝雨眠,“朕怎么听有人说,一旦上报,就要上交,所以不上报。”
停顿了一会,见下手女子的头愈发低了,又开口,“你说,是谁呢?朕有这么不近人情吗?”
“臣不敢,”祝雨眠跪得干脆利落,自己大意了,跪是应该的,“是臣过于担心家人。”
“这话说的,倒是朕的不是了,阻止你担心家人。”承平帝的话愈发危险,殿中的气氛额外压抑。
侍立一旁的大太监贺兴正暗自纠结,不应该啊,陛下这是怎么了,在祝通事来之前,明明是喜形于色的,如今怎么却…
听这话,祝雨眠保持沉默,静静跪着,啥话您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这样的皇帝才和话本子中一样嘛,祝雨眠腹诽,从前的和蔼样只是限定卡。这是祝雨眠最近从愿安那里学来的词,愿安经常在背后嘀嘀咕咕这个,她能理解一半,
时间悄悄过去,窗外的叶子被风吹得簌簌响,祝雨眠游了神,反正有愿安看着。
“哈哈哈,”上首的承平帝又开始笑,笑得开怀。
“原书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呃,喜怒无常,呃,这儿不太对。”愿安小声嘀咕,小短手指指自己的白脑袋。
“好了好了,起来,朕是这样的人吗?”
祝雨眠依言起立。
“是个好孩子,有能力,沉稳,不卑不亢,有女如此,祝卿好福气啊。”承平帝感叹,就这姑娘,能做出这么多东西来,其他王公贵族,大官子弟,没一个比得过她。
“你觉得,臧兴言臧大人如何?”
承平帝思索一二,又开口,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臧大人自是极好。”
“朕要你说你的感受。”承平帝拒绝空话,强调。
“臧大人很好,很优秀,很有耐心,很正直,很善良,很…”
“好了好了,这样说下去,你怕是要说到明天去。”承平帝摆手,
“在你眼中,她就这般好吗?其他官员可不是那么说的。”
祝雨眠脑袋极速转动,不太妙啊,这要怎么说才能把自己和臧姐姐都摘出来呢?
“千人千面,臧姐姐在我眼中的一面自是极好,她是陛下所指定的,陛下选的,自然是极好,而且,
沂关坝边的百姓也觉得臧姐姐好,
上能得到陛下,下能得到一地大多数百姓的认可,这不挺好吗?”
祝雨眠装作无知状,抬头询问。
“说得挺好。”承平帝轻笑,没啥心眼,认真做自己的事,挺好。
“下次记得上报,朕不会阻拦的,听到了吗?”承平帝又强调。
“臣,遵旨。”
“回去吧回去吧,再做一份送入宫来。”
“是。”
祝雨眠告退,在她行礼之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就你这研究法,这位置怕是不行喽,改明儿朕好好想想。”
承平帝“大声”自言自语道。
“我身边的影卫就这么多吗?”祝雨眠百思不得其解。
“昂,”愿安数着,“精盐,加一些,大蒜素,加一些,之后,估计还得加哦。”
“好吧。”祝雨眠深沉叹气,作轻松状。
兜兜转转数天后,
到了日子,祝雨眠正想去找臧兴言,却,
“什么?臧兴言姐姐无了?!!!”
要么隔日更,要么日更,不可以偷懒[墨镜][墨镜]
酷酷存稿in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非常符合话本子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