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口水。
尽量调整混乱的呼吸与心跳。
必须清醒!
必须清醒!
必须清醒!
闻玳玳再三警告自己。
不可乱来,不可冲动,不可肆无忌惮,不可去做人人唾弃的插足之事
草莽兄有喜欢的人,是小竹。
小竹也喜欢草莽兄,他们两情相悦。
等了半天,迟迟没等到闻玳玳动剪子。
模模糊糊,尉迟千澈听她在碎碎念。
不可……,不可……,
明显不是在背诵穴位。
“闻……。”
“你别说话!”
像是惊弓之鸟,闻玳玳刚平静下去的心,浪花又接着激荡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急促又粗鲁的截断尉迟千澈话头。
尉迟千澈听她语气不太对劲,正想回身看,哪知仅仅是头发丝晃了一下。
“不许动!”几乎是厉色呵斥!
很对,临渊国的储君,被呵斥了。
反正剩下最后一处伤也用不了多久,滋时再看看她到底怎么了也不晚。
尉迟千澈配合的老老实实沉寂了。
闻玳玳低着头,脑海有点晕乎,不用抬手试,就知道自己脸颊红透,耳朵已经跟熟没什么区别。
幸好草莽兄没有回头看见,否则看到自己现在跟洗了澡般的狼狈模样,他该如何想。
拆个线,能拆出急不可耐,饿狼捕食,整个拆兴奋了?
以他古板保守的性情,定会觉的自己失了贞洁。
两人往后聊天他要是避之不及,那她套话和无法回到尉迟千澈身边,岂不遥遥无期?
整暇以待。
她志不在此,她要报仇,留下的时日不多了,父亲、母亲还在等她。
清了清嗓子,重新走上坚定的路:“长云哥哥,最后一个伤口在哪儿?”
“京门穴。”
转瞬崩塌!
又开始了!
又开始了!
不知为何,现在只要草莽兄一开口,闻玳玳的情绪就开始地动山摇,清醒与沉沦根本不顾她的死活,企图将她撕成两半,一次次尝试操纵她。
恍恍惚惚,木讷的抬起手,仿佛三魂七魄要脱离肉/体凡胎,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指费劲放在隔着墨发的肩上。
深呼吸。
本可以像先前几处伤口精准定住方位,毕竟最后一个伤口在腰眼处并不难找。
要知道蛊虫活跃起来十分生猛。
强势又霸道。
闻玳玳急的简直想哭,心中一遍遍呐喊,再坚持一下,我能挺住。
偏偏两根不听话的手指非和她逆着来,身不由己,直接顺着血气方刚,甚至带着野性纹理,蜿蜒抚/摸了下去。
神魂动荡。
鸮啼鬼啸。
尉迟千澈都没说什么。
闻玳玳先慌的剪子一个没拿住,失手戳伤了尉迟千澈。
指腹下的肌理一紧。
闻玳玳连声的道歉,但明显已经开始不走心。
新伤冒出来的小小血珠,清清淡淡的青草香仿佛比糖还要香甜,一个劲儿的往她鼻腔里钻,蛊惑摧毁她努力一再艰难维持的坚定。
识海,开始勾勒草莽兄的模样,身形,以及脱掉衣袍的……,香艳的画面,逐渐占满。
没敢深想的闻玳玳,甩了甩清醒与恍惚交织的头。
她吃力的拿起剪刀,强迫集中精力去寻穴位。
错!
又错!
再错!
两根手指在坦露的地方上上下下,来回滑动,似放入蒸锅般,由凉到沸腾,不知不觉间,已经火热滚烫。
刚毅的轮廓,分明的肌理,流畅的线条,因为次次失误,摸得闻玳玳全身血脉喷张。
闻玳玳觉的,自己快要狂躁窒息了。
恰恰好,一只温热的大手伸到背后,牵引着她的手,寻到正确的位置。
从小到大,头一次被男人牵手的闻玳玳:“……”
虽说是在男人堆里长大,龙池卫各个循规蹈矩、克己守礼,牵她从来都是的只触碰手腕,哪怕是与苍羽成亲那天,两人距离最近的那次都是各自拿着牵巾。
狂放大胆的。
识海勾勒的已经不仅是让草莽脱衣袍那么简单了。
幸而草莽兄将她的手牵引到正确位置,就立刻松开。
否则她还真怕蹬鼻子上脸,摸到前面去。
捏着剪刀的手上,全是汗。
方才牵她手的尉迟千澈自是也摸到了,以为是她过渡紧张生怕出错弄疼他。本想再劝一劝。想到闻玳玳方才的过激警告,让他不要说话也别乱动,自是支持锻炼徒弟的,忍住了。
背后。
一把轻巧的剪子,被闻玳玳拿的咬牙切齿,抖着胳膊,立志非要跟体内的蛊虫搏上一搏。
好死不死,一直同个姿势,伤重的尉迟千澈实在挺不住,略略直了下腰,发出声又低又婉转的喘息。
“嗯~~~~~”
闻玳玳整个人,炸了!
少顷。
尉迟千澈的背后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以为最后一个伤口棘手,刚想问要不要叫个人进来帮她。
清脆叮铃,是剪子坠地的声音。
一双手肆无忌惮在围着他腰间一勾:“长云哥哥,你的腰,好细。”
尉迟千澈:“……。”
不等他反应。
近乎贪婪的身体,又紧又死的自后抱住了他,特别是独属于女子那片柔软,隔着薄纱,完全不知有多危险,豪迈的在他背上蹭。
长时间暴露于空气中凉下来的体温,让几乎跟熟了没区别似的闻玳玳,比直接去冰窖更加舒爽。
细碎无意识的吟唱,断断续续飘荡在尉迟千澈耳中。
几乎是手足无措。
向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竟纠结自己到底是该先穿上衣服,还是该先挣脱。
他真是晕了头,不挣脱,又怎么穿上衣服呢。
一身的伤,尉迟千澈发现自己现在还不如闻玳玳的劲儿大。
抱在前端的小手,已经开始不满足原处呆着,开始任意上下索取。
不对劲。
方才摸了一手心的汗,就应该意识到闻玳玳的状态。
尉迟千澈一边护着裤边窄带,一边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师徒之伦。
尝试先去唤醒她:“闻姑娘?”
“闻玳玳?”
“呆呆?”
尉迟千澈不知道,他的每一声,都是在加重闻玳玳迫切向一个男人索取的欲|望。
似乎开始不满足隔着衣服感受对方的体温。
不老实的手终于撤去,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裙。
终于得以挣脱,尉迟千澈迅疾拢好衣服,转过身来,扶住闻玳玳肩膀,勾起她下颚确认她到底怎么了。
本就无光的眼睛,全是茫然的嗜|欲,鼻中似乎还有血要往外涌。
几乎在瞬间。
尉迟千澈意识到是闻玳玳的蛊毒犯了。
难道是距离上次在山洞给他喝过自己一次血后,没再续上的缘故?
自己重伤,失血过多,又整日各种汤药,苏青说过不适宜续血,需要等到完全康复再食用一段时间的楝,才可以继续更换宿主。空隙这么长时间,对闻玳玳身体是否产生影响,苏青其实也不太了解。毕竟接触这些稀缺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是需要石家石九笙。
现在明显看来,更换宿主的第一碗血应该是产生了效用,否则闻玳玳不会对自己的反应如此大。
他钳制继续脱衣的闻玳玳两只手时,无意发现她指尖的血迹。
应该是给自己拆线时,牵扯出来的。
莫非她受不了自己的血腥气?
相处在一间屋,按理这血腥气日夜弥漫,她都无碍。
尉迟千澈推测,估计是距离太近的缘故。
似一条发|情的水蛇,向往贪恋的温度,闻玳玳一个劲儿的想要往尉迟千澈怀里钻。
若唐突给给她喂血,他现在血中各种药石掺杂,又怕起了反作用。
要知道,当初为了给闻玳玳更换宿主,快要成亲的时辰,跟本来不及等他循序渐进,唯恐蛊虫促使闻玳玳对苍羽去做不理智的事。按石九笙的所说,在蛊毒最为活跃之日,将百斤楝叶熬了十碗苦汁,配以血液加速汲取的药草,一并灌下,才有可能奏效。
楝叶,于男人而言,有壮阳之效。
更何况还是那么大的量,简直要人命。
但尉迟千澈一刻也等不得,他不允许自己的徒弟吃亏。
幸而他不好女色那口,没经过情事,自然不知其中之乐。
除了比闻玳玳蛊毒发作反应更大些,对石九笙半夜主动献身,居然还能做到冷漠处之。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头,又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像只一心只知求欢的畜生似的模样,庆幸是在自己身边发作的尉迟千澈,杀戮气息浓重,恨不得现在就把苍羽碎尸万段,然后喂鹰。
“长云哥哥,让我抱抱。”
“长云哥哥,我好热。”
“长云哥哥,你怎么穿上衣服了。”
一声声呢唸,唤的尉迟千澈又急又焦,惶恐、紧张、气愤、深深的罪恶感,一团乱麻让他本不想去面对,本想忘记的事情,通通全都叫了出来。
眼看快要控制不住她,别无选择的,他侧头闭上眼,一个手刀落下。
人没骨头似的瘫在他怀中。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心却全乱了。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比在战场上杀敌更要激烈的打斗。
缠的他仿佛被拆了骨头。
一声剖白,一只蛊虫。
把二人的师徒关系给戳的面目全非。
仅想让她安然渡过前世死劫的尉迟千澈头痛欲裂,长长叹息:“闻玳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为师省点心?”
闻玳玳醒过来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懵懵坐起来,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又是怎么睡着的。
她不是在给草莽胸兄拆线换药吗?
拆线两个字,如闪电划过夜空,霎时将记忆碎片给拼凑又重重击碎。
她那不受控罪恶的两指……。
“长云哥哥,你的腰,好细。”
心胆俱裂。
“长云哥哥,你……。”
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
毫不犹豫,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自己头上。
“挺下得去手。”
屏风另一边幽怨的声音传来。
闻玳玳能说后面所做之事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占了便宜,必须不记得!
又是欺负尉迟千澈的一天!
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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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