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这次该怎么罚你?”令狐伯远挑眉问道,声音不怒自威。
令狐玦愣了,之前都是父亲直接动手,今日怎么还跟我商量上了?令狐玦在脑子里回想着令狐家的家法,但什么也没想起来,他已经太久没看过了……
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极限,令狐玦只好硬着头皮道:“当责二百杖。”想想那乌木枪杆,自己现在的内力,大约也就能撑两百下了,自己这次犯的错比较多,也不知两百下够不够……
令狐伯远听了也略微有些吃惊,但他也没置可否,只道了一句:“去拿条凳吧。”
令狐玦乖巧的去端了条凳,熟练的趴在了条凳上。
令狐伯远一把取下令狐玦腰间的长剑,拔了剑,剑鞘在手里掂了两下,说道:“左右今天没什么趁手的,你这剑鞘还凑合,退了下衫吧。”
令狐玦一听,脸瞬间就红了起来,父亲每次揍他,还真是不挑啊,捡着什么就用什么。早知道刚才自己准备棍子好了,这下以后看到剑鞘怕是要有心理阴影了。
还有……“爹,玦儿都已经一十九了,可不可以不退下衫?”令狐玦哀求道。
“不行,别说十九,就算你二十九、三十九、四十九,只要我还打的动你,你都得去衣挨打。”令狐伯远冷哼道,话语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下衫退了下来,令狐玦的脸红的像是滴了血,这个驿馆房间不知道隔不隔音,那门缝也不知道有多大,丢死人了……令狐玦把脸埋进了胳膊里。
“啊!”又是猝不及防的第一下。
更丢人了~令狐玦咬住袖子,接下来,他不会在发出声音了。
“报数!”令狐伯远斥道。
什么?!为什么还会有报数这么可怕的环节?令狐玦觉得还不如像之前几次抽到他老爹满意为止。
“一。”令狐玦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声音太小,重来!”
啊?!拱起的两团上又挨了一下。
“一…”这次,令狐玦加大了声音。
“二、三、四……”剑鞘一声声落下,两团染上了红霞。
那剑鞘的威力自然比不了乌木枪杆,更比不了蟒鞭,充其量也就能和竹板比一比。但是剑鞘是中空的,打在身上每一声都很大,这让令狐玦觉得很丢人,他一边报着数,一边忍着疼,一边还要担心会不会让人听了去,日子十分不好过。
而令狐伯远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顶最硬的嘴,挨最狠的打,从来都不带怕的,唯一的软肋就是好面子。只有让他彻底的没了面子,这顿惩罚才算有用,下回再想犯诨事前就得先掂量掂量。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剑鞘下去的位置已经叠在之前的红印上,疼痛开始升级,令狐玦报数的声音也逐渐变慢。没有听到第五十一声声响,只听到“唰”的一声,令狐玦再熟悉不过,那是利剑归鞘的声音。
“行了,还有一百五先给你记着,以后再犯诨双倍奉还。”令狐伯远威严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令狐伯远其实并不想重罚儿子,一来他能够体谅儿子的苦衷,二来明日还要赶路,那地方受了伤可不太好骑马。只是他这儿子,……嗯……还是太欠抽了点。
令狐玦伸手就要穿上下衫,令狐伯远喝到:“不许穿,晾着。”
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令狐伯远来轻轻的给儿子抹上,这药有点疼,但令狐玦却觉得心里是暖的。
在别人面前,令狐玦是神,是永远不会倒下的信仰,但唯有在父亲那里,他才是个孩子,是个可以偶尔撒娇淘气,被教训的哭鼻子的少年。
而令狐伯远,又未尝不是。在众人面前,他是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将军,可唯有在儿子面前,他变得可以商量,失去一点原则,露出他那难得的铁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