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片刻,令狐玦突然开口道:“爹,北戎军队远赴到此,定然需备足粮草。若是这粮草被烧毁,那么北戎军可不战而破。”
令狐伯远道:“哼,要么说你还是太年轻,你当那完颜鄯是三岁小儿吗?粮草是军队命脉所在,怎么可能不派重兵把守,岂是你说烧毁就能烧毁的?”
令狐玦当然清楚这一点,刚才他就一直在计算这件事要如何筹谋,只是,无论怎样,此事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令狐玦看向营中众人,问道:“爹,敢问营中是否都是绝对可信之人?”
“自然可信,你黄叔叔、武将军、谢将军、吴都尉…都是跟我一起浴血的兄弟,唯有…”令狐伯远拍着胸脯说道,眼睛向萧关撇了一眼。
“绝公子亦可信,我虽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我敢拿性命保证,他绝非险恶小人。”令狐玦说。
“那就是了,别卖关子了,你究竟要说什么?”令狐伯远问道,有的时候这儿子老成的不像话。
令狐玦将声音放得很低,低到只有营中之人能够听到……
“不可,这太冒险了。这二十个人岂不是去送死的?再胡说小心我请你吃这定远军的军棍。”令狐伯远怒道。在他看来,令狐玦的计划完全是异想天开。
令狐玦却道:“这二十人也不是全无机会,一旦事成,阴山关之危可解。”
“不行!人太少,胜算太小!”令狐伯远还是拒绝。
“人数不能再多了,再多还未靠近敌军大营就会被发现的。只是,这二十个人需得各有所长……”令狐玦解释道。
“住嘴。”令狐伯远喝止,他哪里不知道上兵伐谋的道理,这招以小搏大若是成功,至少可以挽救成千上万将士的性命。但他觉得这是无谓的牺牲,没有胜算的谋算他向来不予采纳。
“大将军,我倒是觉得此计或可以一试。这二十个勇士若归来必重赏,若…不幸,大将军必承诺重金以养其家眷。战场之上哪有不牺牲的道理?若能死得其所,也算是没白活。”黄威凛然道。
令狐伯远思索了片刻,确实如此,这二十人谁能保证他们就能平安活到战争结束呢?若是不能,死了不过也就是普通士兵中的一员。可若是因为这次行动赴死,他们死后不但能受到追封,他们的家眷也可一世受朝廷庇护。所以,很多将士是愿意的,再者,哪有丈夫不热血?
“行吧,只是,谁为将领呢?”令狐伯远叹了口气,道。
“我。”令狐玦不带丝毫犹豫的道:“只有我,试问这大营中还有谁的暗器功夫比我更好?”令狐玦的目光扫视众人,突然有种睥睨天下的霸气。这种眼神,绝对的自信,绝对的具有说服力,让人忍不住赞同。
“绝对不行!”令狐伯远被令狐玦的眼神震了震,只片刻就脱口而出。
“爹!这次非我不可。”令狐玦加大了音量。
营中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决定,只能令狐伯远自己来做,他们不能帮他,也不知该怎么劝,是劝他送儿子去冒险,还是该劝他不要让儿子去?
萧关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当令狐玦说出那个计划的时候,他就知道令狐玦会要求前去,因为连萧关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谁会比令狐玦更合适?有谁会比令狐玦成算更大?只是,这终究冒了很大的风险,他作为师兄都舍不得,更何况是他的父亲。
最后,这件事情终究没有决定下来。
夜幕降临,令狐玦决定再去父亲那里试一试,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只见令狐玦独自出了帅帐,就地而跪。夏天的夜晚,自然是不寒冷了,只是这营帐外全是石子地,跪在上面,宛如用刑。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令狐玦的额角已沁出汗水,“嘀嗒”无声的滴落在石子上,很快被风吹干。帅帐中突然传来厉喝:“给我滚进来!”接着,令狐玦走了进去,营帐中立时传来鞭笞声,那声音即使离帐老远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引得营中之人纷纷侧目,可想这挥鞭之人,下手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