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采风流今尚存,毫发无遗恨。好啊,师弟,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一层。”萧关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地上的字也是啧啧称奇。
若只是在雪地上写字,这很简单,但令狐玦却把雪挑起,然后趁着雪将落未落之时将他们重新组合,铺陈到地上,真正的以剑为笔,以雪为墨。这其中,既要求剑极快,有要求下笔极轻极柔,可若太轻太柔,那狂草又显得轻浮了,因此,这极难做到。而令狐玦却做到了,所以当萧关一进入院中就知道,师弟竟又进了一步。
但他从来不嫉妒师弟,师弟比他有天赋,可命比他苦,他从小就是孤儿,是师父一手带大的。但令狐玦不是,他见过师弟没日没夜练功的模样,见过他满心欢喜出谷的模样,亦见过他回谷时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模样。师弟明明有家却回不得,这比一开始就没有还要痛苦。即使现在有家能回了,可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师弟的父亲是镇国公啊,如果他父亲知道了儿子的身份,那么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说不定苦命的师弟又要再一次体会失去的滋味……
“师兄。”令狐玦走上前去唤道,见到师兄还是那个模样,真是太好了。
萧关拍了拍令狐玦的肩膀,算是安慰,多余的话一句也不必讲,师弟明白。令狐玦还以同样的动作,算是应答,这是师兄弟二人多年来心照不宣的动作。
“这招什么名字?”萧关问。
“雪落飞白。”令狐玦想也没想就答道,他其实还没来得及想,只是刚才师兄一问,这个名字就突然出现在脑中。
第二日,处理了方野鹤的身后事后,令狐玦开始着手处理方野鹤留下的这桩生意。之前祸源谷也会救一些被朝廷贬谪之人,但是因为人数不多而且这些人也不是真正大奸大恶之辈,所以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果现在变成一桩生意可就不一样了,这无疑打了朝廷的脸,朝廷不可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了。
所以祸源谷必须有所表示,因此,谷中叛乱之事令狐玦还是得适时的传出一些风声,让朝廷安心,这样彼此才好继续相安无事。
一连几日,令狐玦都很忙碌,忙着重建祸源谷的秩序,忙着处置跟随方野鹤的叛乱之众。对于叛乱者,令狐玦不想赶尽杀绝,这其中的一些人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伯伯们,他狠不下这个心来,他做不到方野鹤说的那样,即使方野鹤以命教他他也做不到。狠辣从来只能对敌人,对亲人,不可以。
于是,他只是废去了他们的武功,将他们逐出祸源谷。但是,他却让人传出消息称,叛乱者已全部毙命,连方野鹤的命也是绝公子亲手结束的,而方野鹤,是绝公子的师叔。
至此,祸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