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冰眼里有波动,也没开口。
萧幼安继续:“这次回来的意图我没跟你说过,我现在告诉你,我今后的处境很可能会很危险,可你是一个无辜的人,这么长时间也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你,但我觉得这件事你没必要牵扯进来。”
阿冰的面瘫脸迟疑了一秒:“有多危险。”
萧幼安也没隐瞒:“很可能会失去生命的危险。”所以,我想放你自由:“这里有一张卡,我知道你没什么大的野心,这里面的钱应该够你下半生吃饱穿好并开一家小店买套房子。”
阿冰沉默了下:“我会陪你度过这段时间。”
萧幼安还没来得及感动,阿冰接过那张黑卡揣进口袋:“密码是多少。”
“……123456。”
“好。”
“在外面等我。”
“好的。”
堂内极为清静只有声声木鱼,萧幼安去了内堂看到寄存的骨灰盒,只有萧川野三个字并未放上照片。
心中泛起酸涩。
撇撇嘴郑重起誓:“臭爸,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让母亲的跟你的合并在一处,放在萧家的祠堂。”
等人看完,萧幼安走至大堂,一小僧施了个礼递过来本提名册,这是每次来探访祭奠的人都要记载上名字。
萧幼安用手翻了翻写上名字。一阵风穿过,古朴的册子就地翻开。落到不知名的一页,一个熟悉的名字落入,手指不自觉屈起。在旁提上写名册。
看向来人,大堂铺垫上跪着一人,头戴鸭舌帽和口罩,包裹得严实,只见她摘下口罩和帽檐,随后手指引三炷清香,烛台点燃。用手把火焰轻轻删灭,呈举案齐眉状,侧脸看上去极为虔诚。
她眼睫颤了颤把帽檐拉低,没想到刚来到平海市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她,况且在这个地方遇见可真是稀奇。难不成也是来拜祭的吗。
大堂门口只有几步路,萧幼安递了名册镇定的往门口走去,被小僧喊住声音清亮:“施主,不如结个善缘。”递个香油钱。
萧幼安差点咬了舌尖,没想到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在往前走就是她的不是了,更何况已经有人视线递了过来。
她止步走到箱子旁,递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
后又转念一想,她心虚个什么劲,更何况她也没说话,而且戴着帽子认不出来吧。想着她的底气就大了起来,淡然的往前走。只要出了这扇门就好了。
一阵淡然的雪松清香袭来,中和了堂内古朴的沉木气息。
远处站着的阿冰看着萧幼安出来,脚步有些匆忙。上前就要制止住,被萧幼安拦在身前喊住:“阿冰。”萧幼安生怕下一秒喊的不及时,云清的手腕被不知轻重的捏碎。
阿冰止步,原来两人认识阿,看样子也不是仇家。
云清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戴口罩,只是堪堪用帽檐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神态。
但萧幼安觉得手腕上她的力度攥的愈发的紧,语调听不分明却仍觉得在生气:“萧—幼—安。”
看来果然是很恨自己呐,萧幼安抿唇刻意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化成灰她都认识,眼前人的脸庞这几年显得消瘦了些,原本上属于少女的胶原婴儿肥已经淡去,反倒是脸上的棱角线更为优越。身体看上去抽条长高了不少。
也难怪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但她记得她的身影,她的步伐,甚至她微妙的小动作。
阿冰还从没见过萧幼安什么时候这么心虚,要是让她形容就好像是欠了别人很多的钱又还不起的样子。想起刚刚揣起的那张卡,不由得离这两人远了几步。
这张脸很是惹眼,更何况是作为明星,影后的知名度可不是吹嘘出来的,已经有不少人觉得眼熟频频回首。但她又不肯放手,萧幼安觉得这样僵持起来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围观的已经渐渐多了起来:“你要不然先把我放开,有话好好说。”
云清不肯放手,生怕一放手这人就消失匿迹。好像每次都是这样,掌心感受着她的体温脉搏,这才是真真切切的在身边。身旁跟着的人像是她的保镖,云清在盘算着把人带走的几率有多大。
只是抬眼看了下那人,没想到阿冰又不自知退远了两步,手放在口袋旁边?她有这么吓人么。
一声男音的惊呼声,声音粗犷且大:“云清!!!” 往前冲了过来,看这熊一般的身影,萧幼安皱了眉头下意识的把人揽在怀里。
云清脸上泛白,紧紧攥着她的衣袖,仅两秒,云清想把人推开,狂热粉是冲她来的,一个人受伤比两个人好的多,心生寒意大不了上个热搜,但没想到萧幼安抱的紧她一时竟挣脱不开。
刚才出来的着急没想这么多,但私生饭狂热粉无处不在,尤其是人流量较多的地方,更容易发生踩踏事件。一时之间又是自责又是担忧。
还好听了陈姐的话带了两个保镖,但即使这样。以保镖的距离和这个男人的距离目测却不一定及时赶得到。
一阵冲击力的推搡了一下,萧幼安落在了草坪晕厥前一秒看到阿冰把大汉单手拎起制止住还有她慌张的神色,心中庆幸:还好,她没事。
“病人由于脑补磕到了石头导致脑充血的局部扩散,issociative amnesia,又称为心因性失忆症或创伤性失忆症。Psychogenic amnesia情况是造成了短暂的失忆,建议保守治疗也就是好好养护,根据以往的记忆来重现场景并复述,很可能哪一天就突然想起来了。”
“需要多长时间。”
“有可能一两个月,也有可能很漫长。要做好心理准备。”
病房内。一个女人穿着病条服顶着缠了几圈沙袋的头吃着香蕉,两人一左一右在侧。
一人面无表情但却极为吓人,三米之内仿佛自带制冷效果,一人长的极为好看养眼但仍是冷冰冰的。两个冰托子让萧幼安忍不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滴咕噜的双眼看上去极为机灵:“感觉空调都不用开了呢。”
面无表情那人仍是面无表情。好看的那个似乎脸黑了一瞬像是错觉。
萧幼安不予理会,换了个躺着舒服的姿势,随后翘起二郎腿,白丫丫的脚就这样晃着,随后看向云清:“你说我因为救了你所以磕到了脑袋失忆了,那么我们是什么关系。”
云清吐出两个字:“债主。”萧幼安别过头,难怪对自己这么冷淡,看来是欠了她很多的钱吧。
又看向阿冰:“那你呢。”
阿冰迟疑了一瞬,两人的关系是好友,但是朋友能时时刻刻守在身旁的不成立。更何况萧幼安说了这次要低调出行隐瞒身份,迟疑了一秒:“你说我是你姐姐。” 好像是这样说的,萧幼安把她当成姐姐。
空气突然间又寒了分是怎么回事。
萧幼安看着这面无表情的人有过两秒的怀疑然后接受了这个讯号,自己的性格这么温暖像个小太阳,她却跟个大雪山一样。而且脸蛋长的也不一致,分外鲜明,如果是那样就对的上了,试探着问:“那我们同父异母?” 很可能是这样,因为这个“父亲”喜新厌旧,不喜欢姐姐的糟糠之妻然后娶了她的母亲,貌美如花。所以两人成了重组家庭,也难怪她老是冷着脸看来是不大喜欢自己。但没关系,以后乖一点就好。
阿冰:“。。。嗯。”你说是就是吧,编其他的理由还要想好多,很累。
萧幼安来了兴致:“那咱们爸妈呢。”
阿冰:“。。。没了。”
萧幼安眨巴眨巴眼睛:“。。。所以我们两个?”
阿冰:“嗯。”
萧幼安的眼珠又转了转:“那,你能不能先帮我把钱还给这位漂亮姐姐。毕竟欠别人钱不是个好习惯。”
云清抬眸看着这两人的活宝对话,有些头疼。
她可没说萧幼安欠她钱,但显然这个“阿冰”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样也好,说不定还能将错就错,毕竟这人失忆她也有责任,何况把人放在身边看着,萧幼安也能安全些。
虽然比不上萧家的家大业大,但以她现在的情况和名气或许也能护她一二。
不知道出自什么心理,云清并没有打断萧幼安的设想。
阿冰的脸上出现了波动,眼皮子掀了掀,原来萧幼安在这里等着呢:“我没钱。”还有:“你以前叫我阿冰。” 叫什么亲爱的姐姐怪肉麻的。
萧幼安嘴角抽了抽,既然都是自家人怎么要点钱跟要她命似的,嘀咕:“阿冰,人如其名真真的冰块。”
随后又看向云清:“这位漂亮姐姐~”
云清神情闪出一丝兴味,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萧幼安心中揣测,她看起来比较冷,应该还是很好说话的吧。声音都这么好听,她颜狗本性实锤了但也不妨碍继续说下去:“江湖传言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但我也不能狭恩相报,都说大恩不言谢,既然我也救了你,干脆咱俩之前的债务一笔勾销好了,从此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