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近了,加油,唐一,你可以的,某人畏畏颤颤,一步一挪动,看着门院的牌匾上那方正的几个大字,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
公子只说送来给小姐,又没说需要交到小姐手上,我挂在门环上应该不算违令,的,吧?自我安慰中。。。
绿翡双铃被挂在了铁门环上,一阵风过,铃动,“叮铃~” 一声脆响。
唐一的耳边似乎有了嗡嗡嗡的声响,这声音好熟悉,好熟悉,是,是。。。酒蜂?
“唐一哥哥?” 女孩软糯的一声撒娇,在暗夜里使得某人如遭雷击。
“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不是小姐,不是,不是,一定不是。。。” 唐一嘴里碎叨叨,闭着眼睛,颤抖着双肩开始祈祷。
“嗡嗡~” 越来越多的赤红色酒蜂围绕在一身玄衣男子的身旁。
唐灵打了个哈欠,倚靠在门墙之上,俯视着还在瑟瑟发抖的男子。
“唐一哥哥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哈哈~那什么,天色也不早了,唐一不能打扰小姐休息不是。” 拼命咽下积攒了一大口的唾沫,声音一动,那蜂便逼近一寸,他现在还看不太清,但却能感觉到那尖锐的刺时而划过脸颊上的皮肤,就待女孩一声令下,他唐一应该会变成蜂窝煤吧,还是红闪闪的那种。
“都辰时了,灵儿可是等了唐一哥哥一晚上呢。” 唐灵加重了一晚上这个字眼的语气,浓浓的哀怨。。。
“那小姐就更要好好休息了,还有这可爱无比的小蜂蜂,小姐还是收回去吧,它们在这飞来飞去的也累了吧。”
“哦?” 唐灵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绿哨,“嗯,唐一哥哥说的有理,小蜂儿最怕冷了,不如。。。” 女孩旋身跳下,食指绕着哨绳,围着男子打转,观看着唐一脸上的表情,委屈,恐惧,哀怨,拧巴着的脸,实在,丑,爆,了。
“唐一哥哥的怀里看起来甚暖,不如留给小蜂儿歇歇?”
“别,别,小姐,这与我无关啊,是公子拿走了你的宝贝,我是无辜的嘛。”
“出言不逊,嫁祸旁责,侮辱主上,这三罪并罚,可不轻哦?还有,唐一哥哥,你害怕什么?我很温柔的呀!”
“一” 女孩俏生生喊道,酒蜂近一寸。
“停~” 唐一举手投降,喊到二,他应该就可以命归西天了。“小姐不看看公子的礼物吗?”
唐灵懂得分寸,也明白自家哥哥就这么一个宝贝暗卫,虽然他的武功够弱鸡,不过,这白皙滑嫩的小脸蛋却是她欣赏的,虽然此刻丑了点,何况这等颀长匀称的身材,最适合干苦力活了吧,她唐大小姐可是很挑剔的。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看看,我这混蛋哥哥能送什么好礼,比得上我的雪糖珍贵。”
唐灵取过绿翡双铃,随意戴在了手上,一脸嫌弃,又随意从发髻上摸出一支通体红透的玉簪,只轻敲了两声,再一转动,卡擦一声响,掉落了一张字条。细细研读一番后,“甚妙,甚妙,哥哥的礼物我很欢喜。”
呼!终于可以喘息一下了,公子,您果然没有让唐一失望。内心已是泪流满面,感动不已。
“还是哥哥知我心意,我这研制的新药啊,正缺一味药引。”
嗯?药,药引?“哈~恕唐一愚昧,实在不懂小姐的意思。”
“诺,你看。” 唐灵将那字张显示在唐一面前,那纸上洋洋洒洒几字。
“此点心供小妹品三日,余后,还望原样奉还。”
某人石化了~唐一脑海里紧绷着的弦终于断成了渣。
“三日嘛,嗯,应该够的,只是原样奉还为难灵儿我了,唐一哥哥该是知道的,这研药,轻了,重了,多了,少了,万一缺胳膊少腿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
“别啊,小姐,我。。。”
“闭嘴,吵得我脑袋疼。” 唐灵吹动绿哨,那蜂竟然逼着唐一前进,他想要运功飞驰而上,立马又飞拥而下更大的一群酒蜂,被生生压趴在地。
“违抗门主尊令可是很严重的哦?我的唐一,哥,哥。” 女孩甜甜柔柔的软语道。
想逃,门儿都没有,让你逃了,我这毒唐门的门主面子往哪搁。
可怜的某人伸出的五指陷入了泥土,滑落下一片长长的爪痕,能听清男子嘴里吐露的一句,悲戚戚,惨痛痛,苦森森~
“公子,我~恨~你!你!你。。。” 两纵老泪灌入泥土之中
“姐姐。” 怜星怀抱雪貂爱抚似的逗了逗它的圆圆脑袋。向桌案上研习明玉功的邀月恭敬作了揖。
“嗯。” 邀月睁开双眸,眼神淡淡的瞥过那只雪貂,冷声,“不是让你送出移花宫吗?还带回来作什么?”
“姐姐,唐萧公子有话要我回赠。”
“说。”邀月蹙眉,再次回味书卷上的明玉功的心法。
“他说我唐门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来的必要。”
唐萧,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便杀了吧。” 她冷声,白衣轻袖曳地,缓慢的一步,一步,直逼向怜星怀中的雪貂。
“咕咕~呜呜~呜” 雪貂开始瑟瑟发抖,将脑袋蜷缩进了怜星的臂弯中。
“姐姐,不要,这雪灵貂已生了灵性,你我之间说的话,它似乎听得懂。你看,它多可爱啊!姐姐。” 怜星缓缓一笑,温柔的目光里藏匿着爱怜。
邀月伸出手,指尖轻触过它的长尾,那雪貂咻的将尾巴绕成了圈,挤成了团,并发出了呜咽声,“呜~咕咕~呜呜~”
“你在怕我么?”
邀月接过怜星怀中的雪貂,纳入了自己怀中,感受到它身上的温暖,邀月不自觉紧了紧。缓缓的,女子冰冷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连那稍些凌厉的眉宇间都柔和了几分。
怜星怔了怔,轻声道,“姐姐!” 这世间难有女子能抵的过江枫玉郎的一笑,你可知,世间怕是也无男子能抵的过姐姐这一笑。
“罪妇云影求见宫主!罪妇云影求见宫主!罪妇云影。。。。。。”
只见一破衣烂衫,发髻散乱的女子跪走着从大殿外爬了进来,满身是剑伤,拖行处,留下一片血渍。。。怀中还抱着红棉锻裹挟着的婴儿,一声婴孩的啼哭响彻了大殿。
“宫主赎罪。奴婢看管不周。” 荷霜,荷露提剑同声道。
怜星蹙眉,内心有些心虚,袖下不停交握着手掌,按压着左手的右掌心都沁出了冷汗。
邀月并不受影响,抱着雪貂坐卧下来,好像大殿内还是一片平和。
那名唤云影的女子,强撑着躲开荷露的一剑,渴望的眼神转向了怜星,“罪妇云影当诛,还请宫主怜我儿性命。” 女子满脸血污,徒手接下荷霜的一剑,直划入胸口,顺着剑锋滴下一滴又一滴。。。
“住手!” 怜星制止了荷霜荷露二人。
“你们二人连一介病妇都敌不过,真是丢我移花宫的脸面。”
“二宫主赎罪,是奴婢大意了。”
邀月一声嗤笑,怜星的心也是咯噔一声响。
“我移花宫从不收留叛徒。不杀你,是看在我妹妹的份上。”
邀月抬眸,绝美的脸上无了方才的温和,入骨的寒意令殿下的几人不约而同的都颤了颤。
“你说是吗?怜星,当初不是你私自放任她与那个男人离开吗?”
“姐姐,我有罪!” 怜星撩开长长的裙摆,正欲跪下。
云影畏颤颤的抬高了身体,更为拥紧了怀中的婴儿。安抚下还在啼哭的孩子,因为她害怕那大殿之上尊贵而又冷漠的女人只需一眼便能轻易要了她孩子的命。
邀月轻挥衣袖,强劲的内力逼迫怜星步步后退,旋身才站稳了身形。
“姐姐?”
怜星没有想到她的姐姐第一次对她的错手下留情。
“怎么?那慕容世家容不下你?”
“大宫主,是贱婢痴心妄想,眼瞎缺心。我为他诞下孩子,可那慕容双容不下我,一路追杀我至此。”
“那看来你所学的移花接玉入不得她慕容双的眼,不是么?” 邀月开始逗弄起了怀里的雪貂。
“咕咕~” 它开始撒着欢,摇头摆尾的在女子怀里又跳又叫。。。
“大宫主~云影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死谢罪,但我孩儿是无辜的。希望我的孩儿长大了能够断情绝爱,名为无情。” 女子的口中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临终爱怜似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
“云影~” 怜星飞身而下,都怪我,若当初我从未将你带至那慕容府,你便不会是如此的结局。
“姐姐,她咬舌自尽了。” 怜星怀抱过她怀中的婴孩,那孩子还咿呀咿呀着,看见了她,还笑了起来。
“好生可爱的孩子,可惜你福薄。”
邀月只是冷眼扫过地上的女子,薄唇轻启,却带着一份威严霸气,“赐名,花,无情。” (画重点,这货不是啥好人,和他爹一个死德行。←_←不过不可或缺,且很重要。)
“慕容世家的帐,我移花宫会好好的算。”
“姐姐?你。。。是愿意收留下这个孩子?”
怜星喜从心来,看着女子决然冷漠的背影,喃喃道,“姐姐,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