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晔,李锦晔,李震南的小儿子,李氏集团的“三太子”。
听闻是从哈佛商学院毕业的,毕业的时候手上就已经有了两家运营不错的公司。这两家公司中的一家被他卖了,用来运营另外一家公司,如今留下的这家公司,也已在去年十月份的时候成功上市了。
所以他在商圈的地位无疑是举足轻重的,所以,对于这样一个颇有影响力的人物,刘浩是不愿意得罪的。
但是,邓林,他也不愿意放手。
邓林是他遇到的这么多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让他感受到有爱意的人。虽然他看着平平无奇,甚至是说还有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习惯,但他就是心悦他。
再说李锦晔,他玩的不是很开吗?他什么人没有见过,为什么还要纠缠邓林?
他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他会不会单纯只是想图个新鲜,过几天腻歪了,就放手了?
应该是这个原因。邓林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近乎平庸,身上连一点儿闪光点都没有,他就不相信了,惯于万花丛中过的李锦晔,会看上他。
所以,他可以百分百肯定,那怕他不出手对付李锦晔,过不了几天,邓林也会屁颠屁颠地向他走来,到那时,一切不都是顺水推舟了吗?
刘浩想的非常美好,想的非常透彻,但他却没有想到,感情的事,根本就不会按常理出牌,而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他如此看轻的邓林,有一天,竟然会让他想要放弃一切来求得同他在一起的机会。
邓林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记忆深处的悲伤又一次以梦境的形式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李锦晔,你听我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不是同性恋,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怎么会,怎么就会。。。。。。你能原谅我吗?我们还会是好朋友吗?”
李锦晔剪着干练的头发,穿着抹茶绿宽松的纯色大短袖,黑色的及膝短裤,一双干净的像是才买的对号鞋子,双手抱胸,清冷地依靠在一棵柳树上。
听他这么一说,无情地笑了几声:“朋友?我什么时候是你的朋友了?我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的朋友,是柳晴书他们几个,不是你。”
即便是梦中,邓林还是又一次感受到了初次听到这句话时的震惊,难过。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明明是你说的。。。。。。我是你的朋友,会一直是你的好朋友!”
李锦晔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微微曲着双腿,同他平视,讥讽地瞅着他:“就你这样的?”没有半分尊敬地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眼,“我李锦晔,根本就看不上。”
邓林受不住地向后倒退了一步,他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了,变得轻飘飘了,明明刚才他还热的汗流浃背,明明太阳那么大,那么烈。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欠你什么东西了吗?”李锦晔假装回忆了一下,“我要是没记错,我可是从来没有花你一分钱,没占你一分便宜。。。。。。。到是你嘛。。。。。。”
邓林确实跟着李锦晔,吃了很多好吃的,去了很多他没有去过的地方,但这些都是李锦晔邀请他的呀,是他说的,他不用花一分钱,只要跟着他就行,怎么现在又这样说他?
他要是一早说清楚,他是不会这么不要脸跟着他去的,也不会喝他一口水,吃他一口东西,他或许,连看他一眼都不会看。
邓林强忍着心中的凄苦和哀伤,克制着颤抖的声线:“那你为什么要叫我?”
“啊?你说的这是哪国的话?听不懂。”李锦晔还是嬉皮笑脸,无所谓的表情。
邓林瘫着脸,看着他笑得无所谓的样子,在想,他为什么要说这么绝情,冰冷的话来呢?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之前明明对他还挺好的。
邓林想不明白李锦晔这像是变色龙一样的前后不一致,但却不得不接受,他确实因为他的这番话而让脆弱的心,开始滴血了。
“是你一直缠着我,是你去那里都要叫上我,是你要给我买那些好吃的,我拒绝了,我每次都在拒绝,我每次都说我不去,我不吃,我要看书,是你,是你硬要拉着我去,你忘记了?”
“忘记你堵在我的宿舍楼下,将我硬拉到你们的车上?你忘记了,是你不让我吃食堂的饭,自作主张,将饭倒掉,拉着我去吃好吃的?你忘记了,是你威胁我,让我给你补课,而不是我主动要给你补课!!”
“还有,那一晚,并不是我主动的。。。。。。你记不起来吗?!”
邓林虽然软弱,自卑,怕事,虽然将李锦晔一直看作他的挚友,一直尊敬他,爱护他,宽容他,但这并不表示李锦晔可以无所顾忌伤害他,伤害他的一片真心,伤害他的自尊。
李锦晔听罢,有那么一瞬怔楞。
邓林还以为他说的话起作用了,还以为他回忆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却是没想到,他竟然,竟然会打他。
“邓林!我把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李锦晔,跟你,邓林,从一开始就没有半分情谊,无论是同学,或者是朋友。你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不要再胡说八道,不要在胡言乱语!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邓林麻木地望着李锦晔愤恨,急切的双眸,感受着他揪住他衣领的紧迫感,那一瞬,他突然就明白了,原来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他在自作多情,就是他,没看清楚。
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子,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就坐拥万千资产,就不会为了衣食住行而发愁,忧虑。
而他呢?生出来的时候就被抛弃了,衣不蔽体,脏兮兮地跟着奶奶,为了生计捡垃圾,偷东西,被狗咬,被人打,挨过冬天的冰雪,被夏天的烈日炙烤,营养不良,屡次在体育课上晕倒,几次命垂一线,几次死里逃生。
如果不是村干部觉得他可怜,给了他微薄的经济支助,如果不是国家政策好,让他免费读书,他这一辈子,怕是连做梦都不会梦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李锦晔这样的人存在,出行是豪车,衣食是精品中的精品,学校是想上那一所就上哪一所,长相更是漂亮的比女孩子还漂亮,让他连直视都不敢。
邓林也是个要脸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管他的心中还有几多疑惑,但李锦晔既然这样说了,说的很气愤,很暴躁,那么他也该要接住他的话才对。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这是邓林觉得他能说的最得体的话。
李锦晔握着他脖子的右手微微松了松,邓林便扯过他的胳膊,解除了他对他的禁锢,背过身,离开了。
这样的离开是邓林不愿意接受的,那怕是在梦里,邓林依旧觉得他很委屈,很委屈,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一开始是他纠缠的他,可到最后,说分开就分开的是他,说不是朋友就不是朋友的也是他。
睡梦中的心痛让邓林不情愿地醒来了。夜还很深,窗外安安静静的。
脸颊上有未干的眼泪,邓林伸开手摸了摸,已经没了温度,他又摸了摸碎花枕巾,好大一片是潮湿的。
他才做了一会儿梦,才有了哭意就醒了过来,怎么还会将枕头给哭成这个样子?
他不会是做了一晚上的梦吧?不会是哭了一晚上吧?邓林郁闷的不行,懊恼地揉了揉长长的头发,一掀被子,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