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将军请冲喜31
“方一晴,早些画押按手印,可以早些解脱。”
“有本事,你杀了我再拿我手按。看看到最后,你的尸体会被剁成多少块!”
“继续扎——”
“啊——”
方一晴已经感觉不到那根针扎入了哪个穴位,只觉得一阵剧痛侵袭而来,扩散至五脏六腑,深入骨髓。
那两名分别被方予澜和陵梵安排来,看着方一晴的狱吏,在遵照命令去往别的牢房后,立即将消息递了出去。
他们不知道方一晴会怎么样,但狱官突然清场亲自审问,这事一定要上报。
此时,方予澜正带着人,想要亲自问询沈缨。
在她面前,沈缨说谎,根本无所遁形。
陵梵赶到的时候,看见庆霄殿的侍女,正和他安排来的皇宫亲卫对峙。
皇上昨日下令,让他派人守卫在沈昭仪所住的宫殿外。
想着沈昭仪已经向他默许,会向皇上替方一晴求情,他心中轻松不少。
上午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皇上,皇上的意思,也不过是让方一晴得点教训而已。
眼下他只希望皇后别在此时与沈昭仪起了冲突,无端惹怒皇上连累了方一晴。
他上前行礼,恭敬说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亲自来此,所为何事?”
方予澜实在找不到证明妹妹无辜的证据,当然来找另一个说了一面之词的当事人。
可她没想到,沈缨的宫殿外,竟然多了不少皇宫亲卫看守。
“陵梵,本宫不为难你。但是方一晴,还在刑部大牢。本宫只是去问沈昭仪几句话而已,你可以同去,做个见证。”
“皇后娘娘,微臣只负责保卫宫内安全。”
“你——”
方予澜本不想大动干戈,眼见亲卫人数也不少,面无表情地看向妹夫,说道:“你跟我来。”
庆霄殿内,她刚坐在高椅上,就怒道:“陵梵,本宫这个长姐还活着呢,你就对方一晴如此薄待。眼睁睁看着她在狱中不闻不问,还非要与本宫作对!”
陵梵不好说自己违规在刑部大牢买通了人看着,更不能说求过沈昭仪帮方一晴说情。
只能公事公办地说道:“皇后娘娘,刑部审案自有流程。方一晴她——”
“你出去吧。”
方予澜不理妹夫,直接找到了赵常。
“皇上,倘若你认为,控诉沈坤的女兵是一面之词。那沈昭仪不也是?先将方一晴放出来,让她们两个当面对质。”
“沈缨岂会不顾念腹中骨肉,自己摔倒嫁祸方一晴!”
“那几名女兵又岂会违反军规,自毁名声嫁祸沈坤!”
赵常看着寸步不让的皇后,想到她手上那一半兵权,语气缓和下来说道:“既然都是各执一词,没有中立第三方作证,那就到此为止。”
方予澜反驳道:“那怎么行?如此一来,女兵就担着诬告的名声,方一晴身上罪名洗不清。”
“方予澜,你不要得寸进尺。说起来,沈缨怀孕月余就被你吓到过,跪在殿外你也不闻不问。难道你就脱得了干系!”
“皇上,她无理取闹,不过自作自受。”
“方予澜,你教妹无方,纵得她顽劣妄为。以后,不必再教养皇子皇女。谁生得,谁自己养。”
“皇上,只怕是为了让沈缨以后所生的孩子留在身边,提前做准备吧。”
“是你毫无母仪天下之能。”
就在帝后还在争执之时,陵梵先得到了牢中狱吏传出来的信。
他虽不知那狱官要如何审问方一晴,但心中已经十分慌乱。
方一晴眼前恍惚一片,神志涣散间,意识被后背冷汗散着的刺骨冰冷,强行刺激拉回来一点。
她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了起来,努力睁开眼睛看去,只见右手沾满了鲜红似血的朱砂,按在了那张皇后指使妹妹谋害皇嗣的证供上。
不!
这不是她自愿按得。
可是她还被绑在椅子上,根本挣扎不开,去抢过那张证供撕碎。
等到银针取出,她才获得了自由,只是刚站起来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狱官将证供拿走,却爬不起来去追。
珠帘般的眼泪砸在地面上的尘土中,方一晴趴着不动,尽可能地恢复力气。
手印是她的,可她身上没有丝毫刑讯逼供的痕迹。
大概过了两炷香时间,她清晰地听到了牢房外门那里走路的动静。
来得人更多,都只能证明她安然无恙,没有人对她用刑逼她画押。
她艰难地爬了起来,退到墙根,眼神坚毅:就是刑讯逼供!
用尽了全身恢复不多的力量,她冲向前,一头撞了过去……
陵梵刚进了特殊牢房的外门,就快速奔向前,立时甩开了身后跟着的狱吏。
不过几息功夫,他拐了两个弯儿,见到方一晴的举动,一跃而至牢房门口,却因栅栏的阻隔来不及阻拦。
砰地一声响——将他的心震得粉碎。
瞬即拔刀砍开牢房门上的锁链,他扑过去跪在地上,将头破血流的人抱在怀中。
掏出一块丝帕捂在方一晴的额头上,小心地将垂在地上的手拿起来按在伤口的丝帕上,他才颤着声说道:“捂住,尽量按紧——我带你出去,进宫找太医。”
不顾没有皇上的赦令,他将人抱起来走了出去。
刚出牢房外大门时,方一晴被晴天的光亮晃了眼,闭上眼缓缓说道:“皇上——让你来得——那证供——是——”
她头晕目眩,一阵阵要呕吐的感觉,让她说不了完整的话。
还有些埋怨,陵梵怎么进来得这么快,看见了她是自己撞伤的。
“陵梵——我是被刑讯逼供——才——”
“什么!你身上哪里受伤了?”
“就是——头啊——呕——”
陵梵轻叹一声,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
他还不知道一张证供已经送去了皇宫。
只道是方一晴想出狱,故意将自己弄伤了。
事已至此,他无论如何,也要求皇上,赦免方一晴。
议事殿中。
赵常将证供递给方予澜,什么也没说。
方予澜将证供往桌上一拍,说道:“小晴一定是被逼着才按手印的,我要去将她带出来。”
“朕还没有赦免她。”
“她本来就没有罪。”
……
殿外,等着给皇后报信的女使,还没找到机会进议事殿,就从庆霄殿侍女那里得知,方一晴受伤了。
方予澜不顾赵常阻拦,执意出了殿门,准备将妹妹带出来,问问她是不是遭受了什么,才按下手印。
那女使吩咐侍女回去看顾好方一晴,见到皇后出来,赶紧上前回报。
庆霄殿中。
陵梵为私自行事甘愿领罚后,直接替方一晴求情。
赵常原本想等方一晴认罪受些苦后,打压一下越来越强硬的皇后,再给她一个台阶下将人放了。
没有万全准备夺回兵权,不可轻举妄动。
万一方一晴出了事,也不好跟皇后交代。
旁边,方予澜看着妹妹头上缠着的布条,渗着鲜红的血。
说道:“皇上,那张证供上的手印,就是这么来得。看来,刑部负责审讯的人,该好好收拾一下了。”
赵常神情冷硬,本来是想打压一下皇后,却被反将一军。
可刑部负责审讯的人,明明说没有用任何严酷手段,方一晴身上绝无丝毫伤痕。
还说方一晴在狱中大言不惭,说什么难道谁弱谁无辜,谁敢审她就等着碎尸万段。
当真目中无人,还说认了罪又如何,反正她还是能出去的。
赵常丝毫不怀疑这些话是方一晴能说出来得。
他沉声问道:“方一晴,朕给你个机会说清楚,不得妄言!”
方一晴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回道:“皇上,就是狱官他们,抓着我往墙上撞,等我晕晕乎乎时,拿着我的手按手印得。”
陵梵一听愣了一下,暗道原来方一晴招供了,所以又找补自己撞墙。
可是,他不知道证供上,还有皇后指使这一说。
赵常自认清楚方一晴这么多来的性子,直言道:“朕没打算重重处罚你。你却不知悔改,自己招了供,还胡乱攀咬别人。谁敢抓着你往墙上撞!”
方予澜皱了皱眉,说实话,她也这么认为。
可是,刚才是与皇上一起过来,她还没问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一晴很是着急,虽然路上陵梵告诉她,皇上不会严惩她。
可是,这事牵连到姐姐了,说什么她也不能就这么认了啊!
否则,皇上随时能拿这事儿,数落姐姐的不是。
若是,这事儿成了他俩之间的刺,那就更糟了。
“皇上——我自己哪舍得撞成这样啊。都是他们——”
“方一晴,狱官及狱吏共六人,无一对你有过任何严苛审问。你要跟他们当面对质吗?”
方予澜看向妹妹,见她毫无惧色,说道:“那就对质。”
正好,她趁等的机会,单独问问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赵常已经很不耐烦了,他起身将手中的证供缓缓撕碎,看向皇后说道:“朕——从未怀疑过你。你还是,好好管教你妹妹吧。难道那六人的话都是假的,就你妹妹一个人的话是真的?”
方一晴暗道:我说得不是真的,但那六人也说了假话!
方予澜心中一窒,赵常那居高临下施舍般的信任,让她难以忍受。
“皇上,不必如此,该对质就对质。假的真不了——”顿了一下,她盯着赵常的眼睛不放,接着说道:“真的——也假不了。”
若是还像以前那样情深信任,又何至走到今日这一步。
方一晴感觉到身上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冲陵梵眨眨眼,然后抬头说道:“皇上,陵梵去得时候,应该看见有人对我动手了。”
陵梵的心思,全在方一晴那还在渗血的伤口上。
听到此话,又听皇上问道:“陵梵,你去得时候,是何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