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酒醒的陈泽仁猛得从床上弹起,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陌生,陈泽仁一时有些迷惑,林春阳手里拿着把小葱边摘菜边走进来说:“醒了,你昨天喝醉了,来我送白翔夫妻俩礼物睡着了,我就把你扶到爷爷房间睡了。”陈泽仁颓废揉揉脸沙哑说:“麻烦你了。”林春阳看着他的鸡窝头说:“不麻烦,你快起来吧!早餐做好了,起来吃吧!”陈泽仁垂头丧气答了句:“好。”掀开被子起床,转身去洗脸整理发型,等他收拾完,林春阳已经把饭放到小院桌子,陈泽仁走到他对面吃起来,早餐是汤粉,嫩滑肉片,鸡蛋肉丸木耳等做成的三鲜粉,汤鲜粉滑,陈泽仁喝口汤身体好像复苏一样,他边吃粉边看林春阳,林春阳眉毛浓密,低着眼睛时长长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高挺鼻梁分割开阳光,白皙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下巴,一处处欣赏他的容颜,陈泽仁也不得不感叹,怪不得高中那么多人追林春阳,林春阳容貌确实出众,即使吃着米粉也显得安静斯文。林春阳不知道对面的人短短时间想了那么多,只是感觉对方迟迟没有吃粉,便抬起眼眸问:“怎么不吃,不好吃吗?”抬起眼眸瞬间,眼光照耀下那双眼睛晶莹剔透如同宝石,陈泽仁看着他的脸一下害羞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说:“好吃好吃,有点烫,等会吃。” 陈泽仁拿筷子搅动着米粉问:“等会吃完了,准备干什么,五一假期还有好几天。”林春阳低头吃着说:“收拾下院子吧!也没什么重要事情要干。”陈泽仁抬起眼睛满是期待说:“要不去钓鱼吧!现在海边景色可好了,四处花也开了。”林春阳看着他期待眼神不忍心拒绝说:“好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陈泽仁听了欣喜的吃起米粉,速度快得林春阳都怕他噎到,陈泽仁速度不减,吃完米粉马上洗碗,在林春阳家小院找到钓鱼的鱼竿,鱼桶,小凳子,收拾好了就催促林春阳赶紧走,林春阳看着拿着东西站在门口嘴上不断叫唤着:“我走了,你好了吗?快点,我不等你了。”觉得好笑,好像小孩子要去游乐园前的激动兴奋,林春阳表情放松了,转身拿了钥匙说:“来了,来了,你先走吧!我锁门。”林春阳锁着门,陈泽仁到没走,站在一边乖乖等着他锁门,等门锁好,陈泽仁像火箭一样窜出去说:“好久没钓鱼了,憋死我了,今天我要大显身手。”林春阳看着他身影抿嘴笑了笑。
天气晴朗,站在海边可以清晰看到不远处小岛上的树木庙宇,大海在不远处和天空融为一体,海浪不断拍打着石块,声音沉重有力,找到合适地方,陈泽仁把鱼饵装好,将鱼竿递给林春阳,林春阳猛得一甩,鱼竿就沉入海水中,陈泽仁紧随其后,两人就落座在小凳子上,阳光热烈刺眼,坐了一会陈泽仁就感觉睁不开眼睛问:“你晒不晒?我快晒死了。”林春阳说:“还好吧!以前在国外也会特意去沙滩晒太阳。”林春阳放下鱼竿,把衬衣脱了下来,盖在陈泽仁头上说:“你把衬衣披在头上,挡挡阳光。”脱了衬衣,林春阳就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他肌肉匀称的手臂胸口,陈泽仁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那你不晒吗?你这么白晒黑了。”林春阳听了觉得好笑,微微笑了笑说:“在国外大家都追求小麦色肌肤,还有人特意晒黑,你比我黑你好好防晒吧!不用操心我了。”陈泽仁觉得他有点不识好歹说:“对,你白,就你最白,行了吧!”林春阳没什么反应看着鱼竿,陈泽仁掂量着鱼竿,一点动静没有,忍不住想找林春阳聊天问:“你之前说你跟学校合同暑假到期,那合同到期你要走吗?”林春阳声音没什么起伏说:“本来回家也是休息,现在爷爷走了,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亲人,等到合同到期应该要离开的,而且这边钱少事情多,也没留下必要了。”陈泽仁继续追问:“那你要去国外吗?”林春阳语气带着无奈说:“不知道,现在家里还有负债,去国外也要花一笔不少钱,国外学习也不顺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陈泽仁说:“你去国外好好读书吧!之后发展更好。”林春阳回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很想我出国吗?”陈泽仁有点退缩,躲避他的目光说:“你出国才能完成学业,未来会更顺利。”林春阳回头看着海面说:“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陈泽仁听了这一句,心里紧张起来,他完全想不起昨天说了什么胡话,马上追问:“我昨天……”他话还没说完,林春阳突然起身,他看到鱼竿前端翻腾,林春阳迅速收紧鱼线,不多时一条鱼上钩了,林春阳抓住鱼顺手丢进鱼桶里,林春阳看着桶中四处乱撞的鱼说:“今天运气不错,你那边有鱼上钩吗?”陈泽仁坐着掂量鱼竿说:“没有,你今天运气真不错。”林春阳又利落上鱼饵甩竿落座说:“碰巧罢了。”陈泽仁问:“你之前说家里姑叔伯因为遗产吵起来了,现在解决了吗?”林春阳眼睛茫然盯着远方小岛说:“没有,还在争执,这个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我有时候我这短短几十年也算是看尽人间酸甜苦辣,以前每年过年时候,亲戚们都提着贵重礼品来看我爸,饭桌上恭维我爸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可是时过境迁,我爸在他们嘴中只是没用废物,脑子进水,有时候真是不敢多想,想多了怕自己受不了。”陈泽仁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过如此了。”林春阳呆呆看着说:“有时候我觉得人真是复杂捉摸不透的生物,以前总觉得学医很难,这么一比学医简单多了,至少人体运作是这样就是这样,不会改变。”陈泽仁说:“是的。”林春阳问:“最近我好想也明白一些东西,与其在捉摸不透的人身上花费心思,不如好好为自己博一些物质,实际东西或许比虚无缥缈感情可靠的多。”陈泽仁震惊于他的改变,之前的他即使经历那么多事,还是看得出他眼角眉梢对于感情的渴望,看得出他身上散发出温和气质,如今他感觉林春阳变得更复杂仿佛套上冰冷壳子,事情变化总是出人意料,人也随着事情不断改变自己,也许这样对林春阳是有效自我保护,可是在他身上陈泽仁却看到那个曾经的自己,陈泽仁看着鱼竿轻声说着,像是问林春阳也像是在问自己:“这样真的会好过一些吗?”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海风裹挟着咸咸的蒸汽,吹到两人身上,没有鱼咬钩,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