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浪 第21章 飓浪21

两人端着餐盘坐到了以前熟悉的位置，卢愿将绿豆汤递给他一杯。

“今天的菜打的挺多。”冯适看着卢愿说。

卢愿挑眉，“今天心情好。”

“你好像很喜欢吃橘子，之前就有留意到。”卢愿看着他餐盘旁的橘子说。

冯适边吞咽着米饭边点头回应。

看着那个橘子，卢愿忽然有了一个微妙的想法，“那如果，我让你用一种水果形容我，你觉得我像什么？”她双手交叠着撑着下巴，眼睛闪着期待的光亮。

冯适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从卢愿的脸上细细扫过，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卢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心跳却愈发的快。

静默几秒，冯适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绿豆汤，缓缓开口：“白樱桃。”

“为什么是白樱桃呢？”卢愿想知道原因。

冯适看她一眼，又错开目光回答道：“你外表纯净柔软，但却有坚韧的内核。并不高大，却拥有强大的能量。”

这个回答卢愿很喜欢，她小幅度举起双手在脸颊边俏皮无声地鼓鼓掌，“回答满分。”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会用什么水果形容你？”卢愿紧接着问。

冯适放下筷子，双手自然地搭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她的眼睛，看起来依然很平淡。

卢愿没有犹豫，歪头笑着说道：“山竹啦。”

冯适没有发出疑问的声音，只是眉头蹙了蹙，传达了他的好奇。

“因为，你的外表虽然坚硬，有一层厚实的保护壳，但却有着柔软纯白的内心，等待着向人敞开。”卢愿将理由娓娓道来，“而我，想成为那个人。”她继而补充，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朴素又细腻的文字如同坠入深海的雨滴，掀不起多大浪潮但却能激起水花，如果海面吹来一阵飓风，那么这场风雨将能掀起一场巨浪。

只有她，可以成为这阵风，只有她，可以让这片海域波涛汹涌。

冯适直视着她的眼眸，没有多大反应，但他眼中流转的波光，如同初春的万物复苏，还有那生理上难以遮掩的泛红的耳廓。

“我知道，你可能走的很慢，所以，我可以试着主动一点。”卢愿弯唇说。

虽然这是他所盼望的，但如今真的要实现了他又因为自身原因不敢接受，“先看清我，再做决定，怕你后悔。”冯适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自卑。

“我才不后悔呢，我已经认定你了，看清你的内心后只会更加坚定，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卢愿真挚的给他答复。

看着他不知作何表情的模样，卢愿给了他两个选择，“你觉得可以的话就笑一笑，不喜欢的话就皱皱眉。”

冯适听了之后，嘴角缓缓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嗯，太僵硬了，不好看。”卢愿表示不满意。

她的各种微小表情落入冯适眼中都很可爱，闹脾气和不满意的时候更像是个小朋友。冯适看着她撇着的嘴角，淡然的眼睛慢慢弯成了月牙，眼尾挤出几道细褶，像星空中炸开的小烟花。

他的笑容有魔力一般，好看的让她一时移不开眼。

“我发现了隐藏款。”卢愿歪头笑着对他说。

冯适眉头轻轻上挑一下，表示疑惑。

“我有一个小小又无理的请求，这种笑容可不可以只对着我。”卢愿悄悄观察他的神色。

冯适抿抿嘴唇，还没开口，又听到她说：“开玩笑的。”

“没当玩笑。”冯适忽然开口。

卢愿愣了一下，“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一边咀嚼一边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浑然不知自己的眼神多么让人害羞。

卢愿只觉脸颊发烫，巧妙岔开话题：“你晚上约我做什么？”

“想带你去个地方。”冯适回答道。

“那我浅浅期待一下吧。”卢愿语气变得傲娇。

冯适嘴角忍不住上扬，“我一会儿要开会，不能送你回去了。”

“当我是小孩儿啊，这几步路还要你送。”卢愿紧接着回应。

冯适没说话，拿起还没用过的勺子盛了块排骨正递向卢愿的盘子，与此同时，卢愿也正夹着一块鱼排给他。

“心有灵犀了。”卢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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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卢愿坐在镜子前仔细看自己的脸，眼底的黑青色让她叹了声气。

“我最近状态好差。”卢愿摸着自己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在意，怎么，谈恋爱了？”李密依敷着面膜凑到她身边撞了下她的肩膀。

卢愿低头扬起唇角，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但感觉快了。”

李密依意味深长地点头，笑着俯身和她对视，“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约会？”

“不算约会吧。”卢愿嘟囔道。

李密依直接把她拽了起来，按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一番，嫌弃的直摇头。

“怎么了，我要换套衣服吗？”卢愿低头看着自己刚换好的衣服。

“你觉得呢？”李密依懒得再多说，直接去她的柜子里挑衣服给她搭配。

冯适已经开完会站在了宿舍楼下等待，正准备给她发消息，就听见楼门口传来一串脚步声。

他抬头看去，卢愿从门内慢慢走出，她穿了一条牛仔半身鱼尾裙，上身搭配了件紧身白色短袖，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线。梳在一侧的低马尾遮住了露出来的半边锁骨，嘴唇和脸颊都比往常红润。

相比之下，他穿着训练服就过来了，显得他对这次邀约并不上心。

卢愿看着他一如往常的模样自己倒有些突兀，笑容中带着几分尴尬，早知道就不打扮了。

“我就随便穿穿，没有刻意打扮。”卢愿也开始心口不一。

冯适的视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一毫，她难为情地抿着嘴唇，他的嘴角却不经意轻轻上扬。

卢愿看他压根没多大反应，有些不高兴的独自走在前面，冯适也不上前，就在她身后慢慢跟着。

他将车开到军区门口，哨兵将伸缩门打开，窃窃私语的声音飘进他耳朵里。

“卢医生打扮起来更漂亮了。”

“他们是在约会吗？”

“不太像啊，他俩跟不熟似的。”

冯适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动了动，他偏头看了卢愿一眼，她正靠着座椅扭头看着窗外，从后脑勺就能看出她的小情绪。

冯适将车子驶出大门，忽然开口询问，语气依然冷淡：“不高兴了吗？”

卢愿偏头看了他一眼，学着他的语气回答：“没有。”

到了地方，冯适将车停好后下车给她打开车门，她下了车还跟他客气一句：“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哨兵那几句话的刺激，冯适快步走到她身边，垂在她手边的手跃跃欲试，犹豫几次探出指尖想要牵住她，最后还是因为不确定这样做合不合适而放弃。

他的靠近卢愿怎么会感受不到呢，皮肤间离得那么近，都能感受到递近的温度。

卢愿心里叹了一口气，忽然停住脚步。

冯适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卢愿伸出手，眼神委屈，“手疼。”

冯适眉头蹙了一下，二话不说伸手抓住她的手检查着，边看边问：“怎么回事？”

卢愿嘴角逐渐由向下变成向上，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捏了几下他的手指，“牵着就不疼了。”

冯适看着她笑眼弯弯的脸，别过头嘴角扬起转瞬即逝的笑意，伸展的长指缓缓弯曲紧紧握住她的手。

“想笑就笑呗，干嘛偷偷笑，怕被我看见啊？”卢愿的语气带着挑逗的意味。

冯适压压唇角，眉宇间多了难为情。

卢愿眸光一转，仰头问他：“我现在漂亮吗？”

冯适目光从她的眼睛一直滑到她的嘴唇，心脏怦怦跳，嘴上却显得没那么在意，“漂亮。”

听到这个答案，卢愿眉头轻蹙一下，又问：“那我之前不好看？”

冯适赶紧解释：“一直都漂亮。”

两人沿着水泥路走着，卢愿看着在沙滩上奔跑的少年问：“为什么要来这里？”

冯适回答道：“想和你再看一次星空。”

卢愿弯了弯唇角，“那怎么不在基地看？”

“今晚有烟花。”

“你怎么知道的？”

“小孩儿说的。”

卢愿知道他说的小孩是刘卓阳，恍然大悟地点头，“那个便利贴不会是小卓阳教你的吧？”

被看破之后，冯适不自然地轻咳两声，没回答。

“你怎么还让小孩儿教你怎么追女生啊？”卢愿笑着凑近问他。

冯适搂了两把头发，低头不吭声。

卢愿忍着笑意扭头看海滩的方向，一艘船停靠在岸上，船身上挂着一块木牌，写着“海上书屋”几个字，船的旁边有一颗假树，上面缠满了星星灯和许愿飘带。

在它旁边支起一圈海滩伞，很多人坐在椅子上聊天喝冷饮。上次来，她就想进去看看，但没来得及就回去了，这次再次被它亮着的暖色灯光吸引去。

“我想去那看看。”卢愿指着船的方向，牵着他的手摇了摇。

“好。”

卢愿牵着他大步朝船走去，整艘船的外观翻了新，画满了涂鸦，里面温馨又浪漫，在被图书围绕的正中心摆放着海盗的船舵，一眼就能看见。

往里走了走，卢愿看到一本书，《海子的诗》，她松开了冯适的手，拿起那本诗集。

冯适意欲未尽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想着，怎么这么快就松开了呢。

卢愿将诗集举起来，问冯适：“你有读过《海子的诗》吗？”

冯适摇头。

“我特别喜欢他笔下的文字，我印象比较深的那句是，你是我的，半截的诗，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卢愿说出那句诗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冯适。

冯适陷入她直白的目光里，被吸走了大半的平淡。

“悄悄告诉你，其实我第一次知道这本书是因为我不小心看到了我哥的笔记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他又看不出多了哪些情绪。

“一个女生给他塞的纸条，用的就是其中的句子跟他表白呢。不过在此声明啊，我不是故意翻看的，我没这个爱好，我是意外捡起他那本笔记从里面掉出来的。”怕他误会，她又急着解释。

冯适双手抱臂，静静听着她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再看看其他的吧。”卢愿将书放回了原本的位置，扭头继续往前走。

改造的书屋不算大，很快就走到了头，在尽头的一面墙上挂满了明信片，上面写满了很多人的人生故事。

卢愿撑着膝盖看着那些精心写下的文字。

“我们要不要也留下些痕迹？”卢愿回头问他。

“好。”

“那我们就坦诚的再介绍一下自己吧，然后留给对方一个问题，你觉得怎么样？”卢愿回身询问他的意见。

“可以。”

卢愿问题一个接一个，而冯适问一句答一句，也看不出他的答案掺杂了多少感情。

她垂下眼睫，瞥见他的袖子翻卷了个边儿，伸手将其抚平。

“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并不开心？”她语气听上去有点失落。

“没有，我很开心，真的。”冯适不假思索的回答。

卢愿向他迈近一步，伸手去戳他的嘴角，“你开心的话，能不能表现得明显点，不然我感受不到嘛。”

她的触碰痒痒的，冯适睫毛轻颤几下，嘴角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店员在他们亲昵接触时走到他们身边，热情询问：“二位需要什么吗？”

卢愿迅速收回手，兀自淡定道：“写明信片多少钱？”

“7元一张，可以随便挑选。”

“要两张，谢谢。”卢愿礼貌弯弯唇角。

跟着店员走到了明信片挑选区，卢愿目光扫过一排排摆放整齐的纸片，选择困难症犯了。

她蹙眉扭头向冯适求助：“要不你选吧，我选不出来。”

冯适往前走了几步，看似随意的拿起两张递给卢愿，“可以吗？”

看着他手里老旧的款式，卢愿一时语塞，最后将其放回原位，“算了，还是我挑吧。”

终于挑选完之后，两人坐在台桌前的高脚椅上准备落笔。

“不许偷看。”写之前卢愿叮嘱他。

“知道了。”冯适宠溺地弯弯唇。

卢愿拔开笔帽，先在末尾写下日期，2015年8月9日。

坦诚相待，就不能只展露自己亮丽的一面，而是摘下佩戴已久的面具，将那些或许胆小或许脆弱或许不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让对方认识那个真实的自己。

卢愿转了转笔尖，偏头看眼正犯难的冯适，终于写下文字：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不太愿意和不熟悉的人产生过多接触，也不愿袒露太多情绪，知心朋友一直是那几个。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蜗牛，只有觉得可以依赖的人我才愿意伸出触角，安心去和他相处，我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甚至有时候很胆小，遇到让我觉得真的难以跨域的坎坷我只会缩进壳里，选择逃避。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爱玩捉迷藏，把自己藏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自愈，然后再能量满满的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

如果有一天，我又躲起来了，你会嫌弃我的脆弱吗？

卢愿写完之后再度看向冯适，他握笔握的指尖泛白，纸片上只有几个犹豫的黑点，没留下任何字迹。

“还没有准备好？”卢愿缓缓开口。

冯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写完了，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

他对自己没有自信，怕那坚硬外壳下的自己，会失去那些表面的光鲜，甚至会变得糟糕，怕她会因此离去。

本以为卢愿会为此失望和生气，却听见她说：“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去了解你，了解你的喜好，你的沉默，你的过往，你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会对我敞开心扉的，对吧？”

冯适垂下眼睫，眉间的沟壑深了许多。

卢愿伸手抚上他的眉心，指腹轻轻揉着那沟壑，柔声道：“怎么又皱眉头了，很显老的。”

冯适眼中浮现愧意，低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答的没让我满意，再道歉。”卢愿将手下压着的明信片推到他的手边。

冯适低头看向那满面的字迹，卢愿因为自己矫情的文字感到难为情，找了个借口离开一会儿：“你先看吧，我再逛逛。”说完她就迈着不自在的脚步逃离。

掀起贝壳门帘出去，听着那因碰撞而发出的轻灵声音，她回身望去，透过摇晃的一串串贝壳看着他高大认真的背影，自言自语的嘀咕：“他不会觉得我很差劲吧。”

卢愿走到纪念品的展览架前，目光细细扫过上面陈列的饰品，挑来选去拿起一条大小不一的珍珠手链，上面还坠着条鲸鱼尾巴，尾巴上面点缀着几颗碎钻。

她将手链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觉得还不错，想戴上试试看。

按着扣环尝试很多次都没能扣上，她叹了口气，打算将其放回原位。

背后忽然有股温度靠近，一双手臂从她身后环住，将那条手链拿在手里，尔后一只手抬起她的手，将手链从下面绕上。

看着那手背上蜿蜒的青筋，卢愿呼吸放缓，稍稍偏头看了眼身后的人，滚动的喉结让她耳垂发热。

因为对不准扣环，冯适挪动脚步贴近她的后背，稍微低头仔细调试，鼻子呼出热气落在卢愿脸颊上，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好看吗？我就试试。”卢愿低声对他说。

冯适将手链扣好后，将正面调转上来，收回手拿起放在一边的东西，“好看，买回去留个纪念。”

卢愿转身面对他，讪讪笑着，垂眼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海子的诗》，抬头问：“你怎么把这本书拿来了？”

冯适抬手摸着后脖颈，语气听上去很随意，“你喜欢的，我想看看。”

说完，他把那张包装起来的明信片递给卢愿，眼神开始飘忽，“要不，你回去看？”

卢愿满心期待地接过来，故意逗他，“怎么啦，害羞啊？”

她抬头看着身前的冯适，那股淡漠劲儿几乎烟消云散，因为不好意思而低垂着头。

“好啦，我回去再看，大别扭。”

此时，外面烟花绽放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冯适一瞬的沉默，五颜六色的亮光从小窗透进来，落在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耳边充斥着烟花盛绽又湮灭的声音和路人愉悦的言语，在人声鼎沸之时，卢愿忽然拽着他的手走到前台，“麻烦结下账。”

卢愿正解锁手机，冯适忽然举起他的二维码，“还有条手链。”

她看他一眼，浅笑着放下手机。结完账后她立马拉着他走到沙滩上，夜空的星星在烟花下有些失色，平静的海面变得光彩粼粼。

“看，海底也在放烟花。”卢愿指着海平面说。

在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的哗哗声中，冯适垂眸看向身侧烂漫的卢愿，那双笑眼无比明亮。

“卢愿。”冯适叫她。

“嗯？”卢愿扭头看他。

夜空中刚好绽放最盛大最绚丽的烟花，映亮了他的整张脸庞。

身边的情侣都在相互表达着爱意，他压在心底的感情随着积累已久的渴望正莽撞地撕扯着包裹心脏的渔网。

“你要说什么？”卢愿问。

冯适轻叹一口气，笑着摇头。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卢愿没刨根问底反而毫不犹豫地向他靠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没有点回应吗？”卢愿看着他惊愕的眼神笑着问。

冯适喉结滚了滚，视线在她的唇瓣上缠绵，但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卢愿蹙了蹙眉，双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又连着轻啄了两口他的嘴唇，原本想撩拨他的，结果陷落在他幽深的眼眸里，自己倒害羞的垂下眼睫。

“你是不是男人啊？”她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

烟火浪漫，她站在他眼前，如此清楚。

**如潮水般涌动，推着他缓缓靠近，直到两人气息几乎交融在一起，他呼吸变沉，嗓音有点哑，“你先亲我的。”

卢愿低垂着眼睫，佯装淡定，“对啊，是……”话还没说完，后脖颈突然多了股力迫使她向前。

一刹那，鼻尖的相撞，唇瓣的相抵，两人间彼此交融的气息，都是那么滚烫。

他宽大粗糙的手掌托着她的脑后，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她耳后的那块肌肤，阵阵酥麻畅通无阻地蔓延全身。

卢愿悄悄看着眼前人，却只能看见他紧闭的双眼和浓密的睫毛。感受到唇上的力度忽然重了一下，她紧紧闭上眼睛将无处安放的双手搭到他的肩上，张开嘴蛊惑般地吮着他的下唇。

冯适愣了一下，温热的气息毫无规律地扑在卢愿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偷偷观察她的状态。察觉到她踮起脚尖的费力，他缓缓俯下身子，迎合她的高度，然后伸手将她箍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他的吻是循序渐进的，一开始小心翼翼，到后面转化为克制的占有欲。

唇与唇交缠发出的吮吸声在耳边不断放大，撩人心弦，沙滩上两人的影子缠绵相依，相抵的唇在错乱的呼吸间难舍难分地拉开一点距离。

卢愿抿唇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你之前有过几段感情？”

“第一次，是和你。”冯适声音低哑。

卢愿惊喜地抬头看他，他眼中的**还未消散，眼尾因为克制微微泛红。

她扑进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小声嘀咕：“骗人，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可能呢？而且你刚才可不像没谈过的样子。”

冯适回抱住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嗫嚅着开口：“没骗你，真的。”

可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这句表达爱意的话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你可得对我加倍的好，不然我让我哥替我教训你。”卢愿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语气娇嗔。

“嗯，一定。”说着他又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在他胸口，正演绎着激昂的架子鼓，卢愿静静听着，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强劲生命的跳动。

回到宿舍，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装着明信片的包装袋，将满面字迹展于眼前。

那行落笔坚定又有力量温度的文字这样写着：你不需要时刻强大，可以脆弱，我一定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