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妗进到房间的瞬间,玉馨就立刻朝着她扑了过去。
“小姐小姐,您去哪儿了呀小姐?”玉馨捂着胸口说,“您让我和玉雅在这儿望风,可把我吓得不轻呢。”
“小姐您独自外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是我自己要出去的,你放心好了。”婉妗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平安回来了。”
“快些叫玉雅也进来吧。”婉妗说,“这天气也怪冷的。”
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玉雅裹挟着寒风走了进来。
婉妗走上前去,握住了玉雅的手。
“让你们受冻了。”婉妗边说边要去把火添旺些。
“小姐,还是我来吧。”玉雅走上前去。
“你们都坐好。”婉妗自顾自地添着火。
见婉妗这样说,玉馨和玉雅便乖乖坐好。
火势变大了,屋内也暖和了许多。
婉妗和她们一起坐下。
“小姐,您去哪儿了?怎么您的手也这么凉?”婉妗刚才握着玉雅的手时,玉雅察觉到了她手的冰凉。
“这个呀……”婉妗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俩,“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有空了我会带你们去的。”
“去哪儿?”玉馨听到能出去,两眼放光。
“都说了到时候就知道了。”婉妗挑了挑眉。
“小姐,这么黑的天出去很危险的,小姐您以后可别老往外跑了。”玉雅看了一眼被换下的男装。
“好啦,好玉雅,谢谢玉雅的关心。”婉妗又揉了揉玉雅在烛光下显得更棕的头发。
玉雅的头发是棕色的,还有些卷曲。
“前些日子小姐还说碰到了那种东西,如今可不要乱跑了,怪不吉利的。”玉雅一脸严肃地说道。
“好奇怪呀,小姐。”玉馨听了玉雅的话后皱起眉头,“一般来讲,有这种东西存在都是因为有怨气,可是小姐的庭院,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呢?”
“不知道呢。”婉妗笑了笑,“这个嘛,应该问父亲才知道,毕竟他请了高人。”
“难不成是柳大公子?”玉馨不禁脱口而出,随后又急忙捂住了嘴,“呸呸呸,我说错话了,柳大公子还好好供着呢,柳大公子怎么着也是成仙。”
柳大公子尚在襁褓之中便夭折了,他并非镶洛王的亲生孩子,而是从孤儿院抱养回来的。
“是嘛。”婉妗浅笑道。
“当然了。”玉馨用力地点点头。
“好啦,你们俩别再胡思乱想了,趁着还有时间,去补个觉吧。”婉妗站起身来,“辛苦你们陪我一整晚都没睡。”
“这没什么,小姐没事就好。”玉雅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姐,我觉得玉雅说得对,您晚上不该出去的。”玉馨还是补了一句。
“好好好,我尽量我尽量。”婉妗像保证似得说道。
两人轮流对婉妗讲述夜晚外出的危害,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婉妗这才躺到床上,睁着眼盯着床帘的横梁,随后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唉,不是我想晚上出去啊,是我早上根本就出不去。
那抹蓝光从宴会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也不知道下次出现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接连等了好些日子,婉妗这才再次外出。
她看见玉馨和前几天一样满是不舍的表情,便安慰了几句。
她截断了玉雅即将出口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婉妗牵起玉雅的手,“我会注意的,我保证。”
玉雅心思细腻,考虑周全,所以跟婉妗讲的道理也不少。
“我哪能说得过小姐呢。”玉雅低垂着头,目光落在婉妗的手上。
“好玉雅。”婉妗搂住玉雅,又拉过玉馨一同搂住,“好玉雅,好玉馨,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我真的有事情要去做。”
我不光是在为自己找退路,也是在为你们找退路。
“不是我想多嘴,只是这天色已黑,虽说近几日天气有所回暖,可依旧寒冷,小姐您还独自一人外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玉雅将头偏向婉妗,“说让我跟您出去,也好有个照应,您又不愿意。”
“我也想带你们一起去啊,可你们去不了,而且我还得留人给我望风呢。”婉妗轻轻将玉雅额前的一缕乱发捋到耳后,
那是很长的一段路,带人同行实在是不便。
在婉妗的一番好说歹说之下,她才终于得以出门。
去到驯马场之后,她发觉这里比上次来的时候干净整洁了许多。
义妁大概是察觉到了开门的声响,走出来查看。
“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婉妗朝着义妁走去。
“我没地方可去。”义妁看着婉妗向自己走来。
“那正好。”婉妗说道,“我行动不便,这里缺个人看守,想着反正找谁都是找,不如你就在这儿帮我看着吧。”
义妁眼神微微一敛,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婉妗。
婉妗知道义妁对自己仍然存有疑虑,毕竟她们现在还只是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在我这里并不限制你的自由,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留不留全凭你心意。”婉妗并没有强求她。
“走了我会被冻死的,既然你救了我,就说明我命不该绝,我又怎能辜负?”义妁说着,脸上泛起一抹笑意,眼睛望向婉妗。
“那便好,你且安心住下。”婉妗轻拍义妁的肩膀。
“我略懂医术,能给人看病,等到来年春天,我挣了些银子,必定会把在这里的食宿花费都结清的。”义妁轻声说道。
“好。”婉妗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依照义妁的性子,她肯定是会给钱的。
可是曾经义妁收留她多年,分文未取。
如今两人角色变换,婉妗又怎么能收她的钱呢?
这几日义妁虽然住在这里,可一想到这是别人的地方,便觉得不好随便走动。
如今婉妗来了,就带着她一起去熟悉一下驯马场。
从驯马场走了一圈,婉妗大致了解了整体模样。
驯马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规模恰到好处。
客厅的数量较多,许是为了方便练马之人训练结束后留宿。
此外,待客厅、书房、厨房、柴房等功能性房间也一应俱全。
婉妗对这里整体还是比较满意的。
除了一些健身器材之外,婉妗觉得还可以让人再安装多一些练武的设施,用来练习反应能力和力量也是很不错的。
还有空着的马厩,得让人购置几匹马才是。
夜里只有些许幽微的月光夹杂其中,寒风呼啸着,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夜深之后愈发寒冷,她们没在外面待多久就回屋了。
婉妗抖了抖身上的寒意,随后带着义妁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不过我现在通常都不在驯马场里住。”婉妗推开房门说道,“因为你前几天才刚到这儿,所以我给你的钥匙只能锁外面那层门,你一个人在这儿的时候,最好把里面那层门也锁上,只是里面那扇门的锁有些复杂。”
婉妗拉开匣子,取出钥匙,放到义妁手上。
“走吧,我去给你说说这锁该怎么用,算着时间,我也快要离开了。”婉妗说道。
就在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义妁瞥见婉妗刚才随手放在桌子上的一块玉牌。
玉牌上刻着一个“柳”字。
义妁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瞬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镶洛王府的人?”义妁定睛看着婉妗。
这块玉质地极佳,是块上好的美玉,普通人家可不会有这样的玉,而在众多的上层家族当中,只有镶洛王家族姓柳。
“是的。”婉妗边往外走边回答。
没什么好隐瞒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待在这儿呢?”义妁说出心中的疑惑,“我是说,你能拥有这块玉牌,而且还能买下这座驯马场,身份肯定不低,说不定是位千金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冒险在夜里出来呢?”
“那你又为什么会大冷天的出现在街头呢?”婉妗反问道。
“我……”义妁一下子愣住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斟酌该如何回答。
“我家以前还算富裕,父母去世之后,我哥哥要把我许配给别人做续弦,我不愿意,就跑了出来。”义妁咬了咬牙,把实情说了出来。
“我也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婉妗拿起蜡烛,往外面走去,烛光在黑暗中开辟出一小片明亮的区域,“我也怕自己会变得无处可去。”
“啊……”义妁跟着她一起往外走,“我还是觉得很惊讶,我那边戒备已经算是松懈的了,能跑出来都很不容易,你那边肯定比我那儿更严格,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运气吧。”还有熟能生巧。
在回镶洛王府之前,婉妗还有件事得去做。
她将斗笠仔细戴好,然后快步朝着一家当铺走去。
“是来取地铺的人吗?”掌柜的见来人的穿着打扮,便开口问道。
”是。”
婉妗一早就让人来给康城最大的当铺捎个信了。
这个提前知道剧情的能力还是很有用的。
虽然说她为此付出了无数的伤痛。
柳二公子喜欢赌玉。
婉妗只花了一小点钱,就提前买到了柳二公子半年之后才会买到的玉石。
这可是件稀罕物。
这个当铺老板最是喜爱这种玉了。
婉妗用这块玉换得了几家店铺和一些零钱。
“请问该如何称呼?”
“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