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迟早会因为他自己的那些任性行为,而把自己作死的。
琴酒现在想到对方说过的那些话仍然会被气笑。
对方是真的仗着自己不会死,就尽情地作死。
对于波本那个时候想要试探他他那些问题,琴酒有一部分,实际上自己也并不完全清楚。
所以在贝尔摩德口中,琴酒只能算是这件事的半个知情人。
而连琴酒都不能完全得知的信息,波本想要知道,还是太过自不量力了一些。
琴酒确确实实地认为亚图斯那人虚伪又伪善,但更多的还是觉得那家伙蠢的可以,尤其是在识人不清这方面,这么多年下来不但没有半点长进,眼光甚至越来越差了。
想到这里,琴酒想要从口袋中掏出烟盒动作不由的一顿。
也是,到现在都会觉得他是个“好孩子”的家伙,又怎么能够真正的分辨清楚人性了。
琴酒垂下眼眸。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组织。
亚图斯不可能逃过组织的阴影,所以对方无论在嘴上说了什么,琴酒都会当作自己没有听到。
但是波本不同。
对方要是知道了亚图斯曾经动过什么样的念头,以那个家伙的惹事能力,亚图斯那个蠢货恐怕会被对方拿捏的更加完整。
所以……防患于未然。
还有朗姆。
琴酒冷笑一声。
脑子不清醒的人,都该被好好敲打了。
也是这个时候,伏特加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与往日的平静不同,此刻虽然也并无其他情绪外露,但那股刚刚杀了人的气势是藏不住的。
“大哥,东西拿到了。”伏特加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枚小巧的U盘,表情和语气中还带着点不解。
“这家伙胆子奇小,虽然心思不正,但是吓唬吓唬还能继续给组织办事。”伏特加顿了顿,似乎也对自己要质疑琴酒的行为感到底气不足,“真的非要杀了不可吗?”
琴酒冷笑一声,一双鹰隼一样的眸子斜睨过去。
“他在亚图斯手底下呆过几天,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了?”琴酒站起身,伸手拍了拍伏特加的肩膀。
重要的从来不是必不必要,而是需不需要。
“一个死人做过什么,从来不是他自己能说了算的。”琴酒伸手接过U盘。
小巧的银色在他指尖翻转几番,最后轻轻落入掌心之中。
“既然从这一开始就是波本自己的疏忽导致的结果,那其中无论是谁的中间做的什么,他都要自己学着担着。”琴酒将U盘放入自己大一口袋中。
脚步走到小巷子的出口处,才像是发现了伏特加并没有跟在他身后,于是回头向内看了一眼。
这条小巷被两边的高楼夹在中间,无论是日光还是灯光都无法照亮最其中的黑暗。
而琴酒站的那个位置,刚好挡住了唯一能够照入小巷内部的光源。
算不上太明亮的光,给他的身形镀上一层银白色的边。
伏特加看着他的身影,欲言又止。
而琴酒就像是能够通过他墨镜后的眼睛,猜得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银色长发的男人轻轻冷笑了一声:“路是他自己选的,而我们所做的也不过是忠于组织。”
伏特加了张嘴,嘴唇开闭几度,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迎着琴酒冷淡的目光开口:“可是波本不是叛徒,也不是老鼠……”
先前的琴酒虽然人冷漠了些,但绝对不会为了其他事情对自己的同伴下手。
这还是伏特加,第一次看到琴酒并不是为了任务,也不是因为对方身份存疑,就要对同为代号成员的干部下死手。
伏特加自己说着,说着说着就闭了嘴。
体型壮硕的男人神情讪讪,看上去甚至还有点委屈。
“波本的手伸到了他不该伸的地方,一旦这件事情传出组织之外,让他的行为和叛徒无疑。”琴酒看着自己小弟那副表情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
他烦躁的伸手想要去摸自己口袋中的烟盒,却又在隔着大衣布料摸到烟盒棱角的那一刻手指一顿,而后收回了手。
算了,现在不适合抽烟。
高强的工作已经让琴酒的大脑有些刺痛,平日里他可以靠着酒精和尼古丁来缓解这种疲劳。
但偏偏今天不合适。
伏特加这个时候已经沉默不语的坐上了黑色保时捷的驾驶位,扭头看着还站在车前的琴酒等待着对方同样坐坐上车。
但令他意外的是,琴酒并没有想要打开车门上车的意思。
银色长发的男人微微弯腰,目光隔着车窗与伏特加相对。
“你先回去。”琴酒声音淡淡,表情也没有任何异常,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伏特加没有任何异议的点头,一脚油门开出了这条有些黑暗的路。
……
“什么意思?所以现在这件事情要算到我头上来吗?”金发深肤的侍应生躲在仓库中,压低语气咬牙切齿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质问,“按照你们说的,如果不是朗姆那家伙非要步步紧逼的去二次询问,目标也不会狗急跳墙。”
电话的声音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就是你做一次清剿的时候没有把对方手里的东西拿干净,才给了目标反扑的机会。”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也慢慢冷了下来,“总而言之,现在药物的资料已经不知道流失到了哪里。”
“上面的意思是,你和朗姆,总要有一个人担起责任来。”
安室透呼出一口气,感觉一口好大的黑锅扣到了自己头上。
他怒极反笑,甚至语气中都带上了点轻快的笑意:“你说话倒是好听,灰雁。”
合着这问题弄不到自己身上,真就是在那边说风凉话了。
“找不到资料的那个人,最后就是要承担这次情报泄露后果的人,对吧?”安室透用波本的语气感叹了一句。
在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仓库门外传来了榎本梓的声音。
“安室先生,面包的材料还没有找到吗?”榎本梓又放低声音自己嘟囔了一句,“难道是已经用完了?看来下次大采购又要买面包了。”
安室透定了定心神,压低声音对着电话对面的灰雁伏特加说:“总之现在帮我盯着朗姆那边的行动,有问题再联系我。”
在亚图斯那次任务失踪后,由亚图斯本人安排的本就是要接替对方权柄的波本,自然而然的也接受了有关整个亚图斯属的所有权。
亚图斯亲口承认过他对波本的看好,因而波本接受这一方势力的速度相当之快。
安室透手脚迅速麻利的拿好本就已经翻找出来的面包,声音和语气都重新恢复到“安室透”该有的阳光开朗状态。
“就来了,梓小姐!”年轻帅气的金发侍应生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刚好接到了一个电话,所以多聊了几句。”
榎本梓摆摆手:“啊,我也没有非要催促安室先生的意思……”
安室透眉眼含笑地听着对方的解释,时不时好脾气的应和声一声。
他的目光流转到玻璃门外的街道上。
一个高挑眼熟的影子,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一个不太确定的名字,在安室透心中一闪而过,但很快他就笑着否定了自己脑中的那个答案。
别开玩笑了,这个时间,琴酒怎么可能会穿成那个样子,随便游荡在街口。
那个任务狂魔,不会在做任务的时候猝死就算好的了。
安室透没在理会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转身重新扮演起表面上阳光开朗的侍应生。
而被他在心中腹诽的人,也确确实实并不是他看错了。
而就是琴酒本人。
不过也不怪安室透会感觉自己的念头离谱。
琴酒没有穿自己那身半永久的黑风衣,换了一件浅色的连帽衫,银色的长发被轻轻束在脑后,脸上还覆盖着一个纯黑色的口罩。
一眨眼看过去除了轮廓有些外国人的立体外,和那些普通会在街上游荡的青年也没什么区别。
琴酒平时并不会这样穿,甚至在潜意识里是有些排斥这样的打扮的。
但他现在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没有做过多的易容或是改变,轻而易举的叫别人认不出或者是不敢认自己了。
琴酒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处公寓前。
他绿色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的抬眸往上一看,目光隔着玻璃和十几米的距离,跟屋内的人相接。
这其实是琴酒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但他早就已经把来这里的路线记得一清二楚。
他调查过春见抚不止一次,七年前还是现在,都对对方的任何行为了如指掌。
而对方亦然。
没人觉得有任何问题的,在琴酒来到春见抚房门前的时候,门就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
琴酒只是用眼神轻轻的扫了一下,直接伸手推开门。
倒不是他没有防备心或者是有多信任春见抚不会害自己,只是他确信这家伙根本没那个脑子。
果不其然,琴酒走进屋内,回手直接反锁上房门。
而那个明明耳力相当不错的家伙,却好像聋了一样,根本不想管,到底是谁就这样对他的默许下闯入了自己家中。
地板上有轻微的水渍,看起来像是谁光脚曾经踩在地板上,然后留下了一点点痕迹。
在屋内灯光下,轻轻折射着一点银白色的反光。
琴酒虽然心里知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却每次都会被春见抚这种近乎作死的行为,弄得有些血压高。
于是他也没有半点客气的,在春见抚脚步轻快地从卧室中探出脑袋来的时候,直接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对方的额头。
春见抚一点都不气,反而好脾气,甚至有些惊喜的眨了眨眼,轻声唤对面银色长发男人的名字:“阿阵。”
琴酒一顿。
春见抚似乎是刚刚洗过澡,就连给他开门都是顺带的。
春见抚当然也知道琴酒在气什么,毕竟他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于是本能的解释了一句:“我怕你来的时候我不方便开门,于是就提前打开了一点缝隙……毕竟阿阵你也不方便一直站在我家门口等,对吧?”
春见抚语气又轻又软的,明明是安抚性的话语,被他说出来却跟要撒娇似的。
换个人站在这里,恐怕都会忍不住软了心肠,然后不再跟他计较刚才的事情。
但琴酒听他这么说话,只想吐。
琴酒不想跟他废话这些有的没的,等这家伙因为随便给别人开门死上一次,自己就会长记性了。
琴酒的思绪卡壳一瞬。
这家伙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长记性吗?
琴酒忽然有点不太确定。
春见抚发尾还有一点没有完全干透的水气,他用手指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头发,而后语气正经了些:“所以,阿阵现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可千万别说是为了叙旧,那样他是真的会害怕的。
因为恐怕只有琴酒被人威胁了,或者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例如第二天他就要死了之类的。
不然以他熟知的阿阵的性格,叙旧这两个字应该是不在对方词典上的。
果不其然,在并没有什么用处的寒暄之后,琴酒单刀直入的展开了话题。
“你去了北海道。”
琴酒的语气平铺直叙,这显然不是一个疑问句。
他调查了他甚至可以说……是监视。
但春见抚很受用,对方从来不会拐弯抹角讲话的态度。
“啊……”春见抚抬头看他,眉眼均是轻柔的弯了弯,“毕竟被人提醒了朗姆要对我下手,也已经被狙击枪瞄准过心脏了。”
“……还是会挺疼的,万一下一次对我开枪的人是阿阵,那就真的躲不掉了。”春见抚半开玩笑的感慨了一句,“我上次都说了那样的话,阿阵都没有把我当成叛徒,好感动。”
琴酒没忍住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
他虽然是带着目的来的,但是现在,他的脾气真的是不能为了自己那一点目标而继续忍下去。
这家伙总是能够十分精准的激起他的脾气。
“呐。”春见抚忽然轻笑出声,“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阿阵你现在……是站在我这边的。”
琴酒不想和这个状态的他说话,只是伸手绕到他后脑的位置。
指尖插入对方有些濡湿的发丝,手掌收拢的时候,甚至能够感受到轻微的凉意。
而被他控制住头部活动的人,也不甘示弱地用手抓住了琴酒银白色的长发。
“我是来警告你的,不是来这里听你胡说八道的。”琴酒声音中带着冷漠的杀意,“别用你那虚伪到恶心的态度,这样和我说……”
“哎呀哎呀,原来这样居然是警告吗?”春见抚眸子半阖,有清浅的笑意被他从鼻腔中哼出,“我以为这样亲近的姿势,是阿阵在**。”
琴酒绿色的眸子瞬间幽深了一个度,眼底本该是完全薄凉的那些情绪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这确实是对方的性格会说出来的话,但不是现在的春见抚……而是在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前的春见抚。
看来确实是失忆了,只是恰好丢掉了那些,他本就不该拥有的多余的东西。
于是在那双紫色的眼睛慢慢呈上调侃的笑意,单眉挑起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时。
琴酒没有半点犹豫的,直接俯身用犬齿咬上了对方形状饱满的唇瓣。
尖锐的牙齿不给春见抚半点反应的时间,或许也是知道对方对痛觉的反应要超乎其他感觉太多。
趁着那一点吃痛的瞬间,唇舌甚至是有些蛮横的纠缠在了一起。
如同每一次猝不及防的亲密一样,比起暧昧横生的亲近,他们两个更像是在藉着亲吻的由头较劲。
春见抚一点都不客气的,用抓着琴酒银色长发的那只手狠狠一拽,紫色的眼睛微微瞪大,其中强烈的情绪表达着他的不满。
琴酒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顺着他的力道直接把人按在了卧室门板上。
然后松开轻轻咬合着的唇齿,冷淡的眼神深处横生出一些过于强烈的火焰。
春见抚猝不及防的后脑勺磕在墙上,眼中的情绪也冷了一些。
春见抚抓着对方头发的手松开,转而摸上了对方耳后的位置。
就在春见抚要再次抬头亲吻上对方唇瓣的时候,琴酒一直放在他后脑上的那只手微微往下滑,捏住春见抚后颈的位置,拉开了大概一拳的距离。
春见抚又是一懵。
琴酒轻笑了一下,像是在欣赏春见抚来之不易的这幅表情。
而后他从连帽衫口袋中掏出了什么东西。
在灯光下会反射着漂亮光泽的材质,只是一眼就抓住了春见抚的眼球。
琴酒把东西挂在自己的中指上面,而后手掌松开。
银色的项链从他手中垂落,一颗同琴酒眼睛一般颜色的翡翠挂坠安静的被镶嵌在同样是颜色的底托上。
那东西看着重量就不清,在琴酒手中晃动的时候,给人一种强烈的动态感。
“戴上它。”琴酒的语气低哑。
春见抚挑眉,表情就像是在问凭什么。
琴酒顿了顿,像是很喜欢他这种不被温柔表象所掩饰的表情,低头忍不住又轻轻用牙齿咬了他的唇瓣一下,这才直接扭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解释:“定位器。”
春见抚眼皮一跳。
“接下来朗姆那边会有不小的动作。”琴酒说着,“虽然拦不住你去上赶着作死,但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尸体会留在哪里。”
春见抚直接一把拿过他手上拿着的那个项链,表情算不上好看的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春见抚双手捧着眼前男人的脸,语气低沉又温柔,只是比起平时说话的方式,现在他的语气更加不掩饰那种伪装出来的柔弱感:“安心好了,亲爱的。”
“我绝对会,在你死之前好好活着。”
【琴酒是要对透子下手吗】
【感觉透子怎么惨兮兮的】
【不好的预感jpg】
【透子:应该不是琴酒】
【琴酒:反其道而行之】
【哈哈哈哈哈哈看一次笑一次】
【琴酒是被ku酱的完全不设防气到了吧嘶】
【ku酱气人功力不减】
【这俩人为啥每次贴贴都跟打架似的】
【你不懂,父子情深是这样的】
【楼上闭嘴啊】
【这个项链好微妙啊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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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杀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