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登出游戏的,浑浑噩噩回到宿舍,双手颤抖翻出牧四诚曾经给他的邀请函。
【下周三来偷东西,偷什么不知道看着拿,让你们队长的弟弟,那个名字很难听的谁谁谁,洗干净等我。】
【下周天来,随便拿点,老规矩让你们队长弟弟洗干净等我。】
【这周四来偷东西,让你们副队准备好等我。】
【副队长,不玩追捕游戏了,喝酒来吗?】
泪水打湿了纸张,上面飘逸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他继续翻找,翻到了一朵干枯的香槟玫瑰。
阿曼德颤抖着手拿起那朵曾和别在自己耳边一模一样的玫瑰,手慢慢收紧,玫瑰被握成粉末顺指尖洒下。
那天花海如浪潮般翻涌,那人指尖划过他耳边,心跳不自觉的变快,耳边依旧变红。后来他专门买了很多和那天他耳边一样的香槟玫瑰,但都不再有那天同样的心跳。
只是一场游戏而已.......阿曼德找出所有邀请函,将它们全部撕碎烧掉。其实也不难找,每一份邀请函他都好好收藏着。
他看着火焰吞噬邀请函,烧到指尖他也不在乎,任由邀请函和手指一起被灼伤。
他胃里一阵恶心,踉跄到卫生间不停呕吐,想把曾经他们一起喝的酒都吐掉。
白六的话一直在他脑中漂荡——只是一场游戏罢了。
原来都是他太自作多情了。
阿曼德握紧拳,那牧四诚曾经给自己那么多的邀请函,放过自己那么多次,陪自己玩的那么久的时间又算什么。
那天晚上,他说没有朋友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时,自己居然感觉他快哭了。
所以自己也只是他的游戏中,扮演朋友这个角色的一个无关紧要的NPC罢了。阿曼德脱力般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他好像再次闻到了血腥味,听到床下的人骂他傻逼。
哥哥,他在睡梦中喃喃,我们都被他骗了。
————
牧四诚从游戏登出后,终于不可遏制的吐出了憋在口腔里的血。
他紧闭双眼,头上冷汗将头发打湿。
他刚刚做了什么.......阿曼德为什么会这么快进入游戏.......那位为什么非要盯着阿曼德不放......
他睁开眼,游戏中的兴奋完全散去,深吸一口气。
刚才阿曼德看他的眼神在脑中久久不肯忘却,哪怕阿曼德愤怒瞪他他都不会这么难受。
悲伤,茫然,不可置信.......那种眼神像曾经被背叛的自己一样。
在下场前他说了什么来着。
牧四诚恍惚的想,他在阿曼德盯着他的时候说,和他之间的朋友游戏相比,这里的游戏更好玩。
但他和阿曼德之间从来不止是一场游戏。
归根到底,还是愧疚。他不后悔面对阿曼德心动过无数次,他只后悔因为自己的感情让阿曼德变成这样,也害了他的哥哥。
那晚一时冲动的吻,最终酿成终身大错。
以后再没有人和自己一起玩游戏,也再没有他想要的朋友,更不会再有一个人,让他像这样背弃那位疯狂的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