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比拼到最强,便是神魂之力的较量。众人只感觉强大的神魂之力使他们无法站立,纷纷跪倒在地。
“魏婴!”蓝忘机痛呼着,盯着不远处黑衣绯瞳的身影。
天地突然动荡,月亮冲破最后一丝血雾的束缚,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
高大的魔影终于被熊熊的光焰吞噬,强大的魔尊在光焰的吞噬中碎成无数碎片,飘向神魔之井。在他的周围灵光溃散,红光大盛,早已布下的强大咒阵将魔尊的灵识击得粉碎,浆糊也糊不起来了。
一缕灵光绕着蓝忘机漂浮,却被五方鬼帝以灵器收走。魏无羡黑色的身影直直从空中坠落,蓝忘机忙伸手接住了他。将他紧紧搂在怀中,轻声痛呼:“魏婴,我带你回家!”说着便将他小心翼翼打横抱起。
五方鬼帝拦住在了前面,道:“含光神君,请将冥帝身体还给我们,我们会为他修补神魂,助他醒来!请神君代冥帝向天界复命。”
魔影退去,显出原来的天地,明亮的月光一泻千里,清冷地照着血迹未干的战场。只是在众人看不到的阴影里,破碎的魔魂随风而动,不知飘向何处。
蓝忘机留下神骨,置于天池净化魔气,翩然离开天界。来到冥界三生石旁,冥帝旁边含光神君的大字清晰明了。
“含光君,五方鬼帝正用结魄镇阵修复冥帝神魄,你若愿意,可以远远看一眼,切不可太靠前,损伤生人阳气。”冥宫侍女道。
“好!”
结魄阵中,魏无羡安安静静地端坐着,周身灵光浮动,那是破碎的神魂无法入体。远远看着那人俊朗的侧脸,他只有在受伤昏迷或是睡得很沉时才会如此安静,耳边仿佛响起那人甜腻的称呼:蓝湛......二哥哥......看看我呗!仰起头,将眼眶内打转的泪滴逼回心底。
五方鬼帝远远看见他,向他略为颔首,并未停下法阵。
“再见了,魏婴,我等你!只是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已经四十岁了,没有太长的时间可以等了!”
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外,蓝曦臣已经等候多时,只看到一身落寞的蓝忘机,不用开口,已经明白了一切。
静室依旧,弹一曲忘羡,却无笛声相合,蓝忘机起身,望向书案,那里他曾经伏案画咒,符纸、丹砂散乱一桌,那里他曾经装痴卖傻,只为求一个拥吻。起身来到床前,那人似乎懒懒拱在薄被里,抓住他手臂胡乱亲着,边亲便含糊地说着:蓝湛,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屋里的一切都残留着他的气息,却找不到他的身影,无穷无尽的思念缭绕在他的心头,扯得他心痛难忍,“魏婴,我离不开你,为何你总是留下我一个人?”这一生的悲喜爱恨都只为你,只求能陪在你身边,为何你总是将我推开?
心中愁绪百结,再也无法理清,索性坐下来弹一曲静心音。
窗外有细微的脚步声在辗转徘徊,却不敢敲门进来,“思追,景仪,进来吧!”
两人垂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景仪一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含光君,魏前辈他怎么样了?”
思追看到含光君手指微微蜷起,一贯冰冷的脸上显出痛色,忙拉了蓝景仪,急急道歉,“含光君,我们还要上早课,现在就走!”
没得到答案,景仪迟疑着明显不想离开,却被思追使劲扯着往门外走,快跨出门口时,听到身后传来含光君的声音,“魏婴他神魂受损,五方鬼帝正为他修复神魄。”
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思追用衣袖抹了把眼睛,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那魏前辈还会回来的吧?”
“会回来的!”声音寥落却坚定,似乎也是说给自己听。
草长莺飞,又是一年春过去,当莲蓬成熟的时候,蓝忘机来到了云梦,走在繁华的集市里,耳边却只要魏无羡的声音:
“蓝湛,你看我以前还是很招人喜欢的,除了爱扯小姑娘的辫子。”
“蓝湛,我带你去吃饼,那饼我吃了十几年都还喜欢。”
“蓝湛,带茎的莲蓬最新鲜,也最好吃!”
他走在街头,仍旧白衣胜雪,不染一丝尘埃,却是清冷孤单,背影单薄寂寥。行人匆匆,人声鼎沸皆与他无关。
“阿湛!”一个身着紫衫带着温暖笑意的女子叫住了他,她的身旁站着身着白色轻衫的云灵,身后则是一身紫色家主服的江晚吟。
看到他,江晚吟的嘴角抽了抽,还是颔首行礼,道:“含光君!魏无羡他......?”看到那冷若冰霜的脸,终是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阿湛一起到莲花坞吧,那里是阿羡从小长大的地方。”
“多谢师姐,我只是随便走走,不去叨扰了。”蓝忘机颔首行礼。
“阿湛,阿羡最喜欢吃莲藕排骨汤,到莲花坞我教你,你可以学会了,等他回来吃!”江厌离笑吟吟地望着蓝忘机,虽然他们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是在她心里,他们是真正相配的两个人。
“好!”
莲花坞的厨房里,一身白衣的含光君将衣袖高高挽起,跟着师姐一丝不苟地切着莲藕,炖着排骨,认真地记着火候,琢磨着各种调料的量。
在忙碌的时候,似乎感觉魏无羡就在身边,一边贪婪地吸着香味,一边黏在他身边捣乱,打翻菜盆,将水滴溅到他脸上,再为他轻轻拭去。
一碗饱含思念的排骨汤味道很好,含在口中却满是苦涩,“魏婴,回来吧,我学会了你最爱喝得排骨汤,回来我天天做给你吃!”
回云深不知处前,师姐准备了很多新鲜的莲藕、排骨和莲蓬,道:“阿湛,你太瘦了,阿羡回来又要心疼了,该好好补补!”
“谢谢师姐!”带着这许多东西,回到了云深不知处。
云深依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云深后山冷泉之上的山巅,一个黑衣人手执陈情,暗红的发带随风而动,悠远的笛声似诉说着心底深处的倾慕,又似表达着悠远的相思,那头黑驴子只顾埋头吃草,丝毫不理会吹笛的主人。
“魏婴!”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笛声微顿,那人放下陈情,缓缓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