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行舟此刻正与阿诗那瑶公主在北国绿油油的马场赛马,还不知道自己脑袋快青悠悠一片绿。
“嗨,行舟!等等我!”阿诗那瑶公主像一只脱笼的兔子,骑在骏马上,扯着嗓子喊前面奔驰如闪电的英俊儿郎!
尉迟行舟欢快的扭头笑道:“嗨,你不是号称草原上的雄鹰吗?看来是吹的,名不副实啊!”
“真人不说假话!我们突厥国每次比骑马,本公主都是第一名!”阿诗那瑶公主带着无比的自豪,说话时连脖子都高昂着。
听了这话,尉迟行舟慢慢停下来,哈哈哈哈大笑,最后笑的干脆下马睡在草地上。
他不笑的时候剑眉星目,英俊不凡,笑起来好一对弯弯魅惑的桃花眼,真把个公主看痴了。
她也下了马,坐到尉迟行舟身边,神色故作嗔怒道:“你是嘲笑本公主?”
尉迟行舟继续笑道:“不敢,不敢,以公主的身份和脾气,评审官不给您个第一名,你们突厥国的人可没日子过喽!谁也不敢抢了公主的风头不是?”
“你!尉迟行舟!”阿诗那瑶语气都有些气急败坏了,她也猜到比赛结果可能有些水分,可身边的侍女连同蒙引都夸自己骑术好,便也真的相信了!
接着她口气又劝了下来,道:“行舟,给我点面子行吗?”
“这可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公主,就算你是突厥国第一,那也不代表其他国家没有高手!敢称天下第一,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过大唐的勇士!”尉迟行舟在嘴上丝毫不肯谦虚。
“哎,行舟,我阿诗那瑶没屈服过任何人,但拿你毫无办法!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阿诗那瑶切入主题,眼神满是灼热。
“您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可千万别把我太当回事,下官可承受不住!再说了,我可名花有主了,咱以后别靠太近!我谢谢您了!”尉迟行舟躺够了,顺手摘下一根蓬蓬草,放在嘴里翘着。
这话说出来,阿诗那瑶心里又气又酸,问道:“不就是因为菩提么?本公主到底哪点不如她?”
“你哪儿都比她好,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没办法,俺就是爱吃她那颗菜,给个山珍海味也不换!”尉迟行舟潇洒的衔着蓬蓬草骑马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背影。
阿诗那瑶公主心里万分惆怅,身为公主,自然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半分委屈也未曾受过的,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尉迟行舟拒绝,已经达到了她忍耐的极限!
菩提这边,还在为萧瑀清洗伤口,包扎。
别看萧瑀个子老高了,骨骼却不甚粗壮。尤其是胸口那排骨极其单薄,几乎没肉,平坦坦的犹如一马平川。
这样的身材,穿着衣服时清风飒飒,优美好看,但脱了衣服给人骨瘦如柴的感觉,容易让人产生怜惜之情。
菩提叹了口气,心道他不过是个清瘦且情窦初开的少年。
菩提又联想到另一个人,嘴角不自觉的笑了。
她虽不曾看到过尉迟行舟的胸口,但多次被他搂在怀里骑马,尉迟行舟胸口肌肉传来的厚重感令她感到温暖且踏实。那是一种成熟且有魅力的男子特有的气质。
她手里机械的为萧瑀包扎,心里却不由得在想,尉迟行舟此刻在干什么呢?
不由得下手没轻重,“哎呦!”萧瑀疼的受不住,皱着眉极其轻微哼了一声。
菩提才回味过来,道歉般的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包紧了,给你解开包松点!”
她赶紧解开刚包扎好的蝴蝶结,没想到萧瑀却趁机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小手。
“宋国公,你要干什么?小心伤口开裂!”她大吃一惊,想抽回来,却被萧瑀使劲抓住,松不开。
眼看着挣扎间萧瑀伤口跟着撕动,血液快要渗透纱布,她不敢动了!
“抓住大人你的手,我不会那么疼!长孙大人,您帮帮我!”萧瑀不放手,死都不放!好不容易有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菩提手心传来萧瑀那冒着冷汗大手的寒意,想到他此刻必定疼痛难忍,心里生起一股怜爱之意!
“那好吧,宋国公,这药有麻醉的作用,不一会儿您睡着了,我再走!”说罢,她用另一只手拿布条轻轻按住他伤口止血。
萧瑀漆黑的眸子眨了眨,慢慢的麻药力道上来,他想尽力握住菩提的手,却再也握不紧了,眼皮子也开始撑不住了。
菩提并没有立即抽开,只是任由这个清瘦的少年握着。
她还从没有仔细看过萧瑀,这样的距离,让她能更清晰的看清萧瑀的五官,不得不承认,这人长了一张足令无数少女倾倒的俊脸。
她仔细的盯着,看了又看,犹如欣赏一块美玉!
长孙无垢和萧美凤听说萧瑀受伤的事,火急火燎的赶来探望,两人在门外看到菩提被他握住手的一幕。
长孙无垢和萧美凤相视一笑,悄悄从门口退了出来。
二人回程的路上,萧美凤嫣然一笑,道:“无垢,我说的没错吧,这两人肯定有有戏!”
“这丫头前几天不是还要死要活的,非尉迟行舟不可呢!如今和萧瑀倒牵手了,真让人费解!”无垢夫人笑着回答,她也为菩提的善变感到不好意思,在萧美凤面前有些难堪,故意将自家侄女说的重些。
萧美凤好歹服侍过五个君主,是个七窍玲珑人儿。
她温柔拉起无垢夫人的手,释怀的笑道:“无垢,咱们多年姐妹,你的侄女便是我的侄女,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她若是嫁到我家,难道我这做大姑姐的还能亏待她不成?我们家自然是当珍宝般呵护她的!”
说到这里,无垢夫人也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既然菩提不讨厌宋国公,那么她嫁给宋国公也是上好姻缘。这样李世民也不反对,家庭会和谐的多。
但她又怕侄女性情刚烈,逼的急了,会适得其反。
便笑着对萧美凤道:“美凤,这事儿既然有了眉目,咱们倒是急不得了,且随他们小年轻发展,自有瓜熟蒂落之时,到时候咱们这些个做家长的再助力,岂不皆大欢喜?”
萧美凤见无垢夫人应允,笑着伶俐道:“这样也好,就依姐姐之言!”
从萧瑀处出来,菩提便上了大理寺的公堂,问司马求文道:“燕三可回来了么?”
“回禀大人,燕兄弟还没回呢!大人莫急,估计得等些时候!”司马求文道。
菩提想着自己立下的军令状,心里一急,道:“眼下实在没线索,司马先生,麻烦您先把37号刘公明带过来,我看能否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说话间,有衙役进门来报:“大人,门外有个考生叫刘公明的,说是有事要禀告大人!”
“快请进来!”菩提大喜,说曹操曹操便到了,真是巧啊!这刘公明不请自来,还是个妙人!
只见一个身着蓝色布衣的男子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来,见到菩提双手握拳,弯腰低头施礼道:“书生刘公明,不请自来,拜见大人,这厢有礼了!”
“刘公子太客气了,不必多礼,说来也巧,我刚要司马先生去接你呢!”菩提起身,手里虚扶了一扶。
刘公明道:“大人找书生,定是为那几日贡院发生的事!”
“这事隐瞒的尚且不透风,你从何得知?”菩提不由得惊讶道。
刘公明谦虚道:“大人为了不影响考生,确实隐瞒的很好,可大人,书生我当日在36号考生旁边的单间,隔墙有耳,自然知道一些!”
“ 36号考生出事时,我看你并无半点惊慌,只是一味答题。试卷素日对答工整,字迹更是无可挑剔的完美,便以为你一点也不知道隔壁出了血案!”菩提解释道,心里十分好奇,自己的推论莫非有错?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书生好不容易等来这次机会,纵然天下刀子雨,也不会影响我考试!”
菩提暗道,刘公明好定力,这样的人不成功都难!
“不知你可发现有何不妥之处?或者听到什么动静?”她继续问道,心里对刘公明倒是越来越好奇,此人不简单,城府甚至比他那老子刘喜更深!
不过幸亏他还是走的寒窗苦读,科举考试这条正道,若是做坏事,他的心智只怕超过他老子刘喜。想到这里,她又多了几分提防。
刘公明从她眼神里看出来几分疑惑,道:“大人不必怀疑书生,我自然不是凶手!不然今日也不会来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还请刘公子将所知道的告诉我,协助破案!”菩提道。
刘公明顿了顿首,道:“书生刚才失礼了!大人切莫见怪!”
又道:“这次考试题目不简单,我想了很久,考试第一天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半夜,我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困意,只听得对面传来几声猫叫,我心想,贡院哪里来的猫啊?不对头,肯定有古怪,便从床上爬起来,那夜漆黑一片,我啥也看不清,只听到隔壁有人小声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