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的口气极为暧昧,口中热气喷在她耳边,道:“怎的?我与尉迟行舟谁的力气更大?谁抱的你更舒服?”
“萧瑀,你混蛋!”菩提从没骂过脏话,她一直很冷静,可她从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句脏话,居然送给了眼前这面如冠玉的男子!
远远的,萧瑀看到,无垢夫人带着侍女迎接出门,他慢慢放下菩提,只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还有什么事,尉迟行舟做过,我未曾做过的,你说出来,我一起补上!”
菩提想到尉迟行舟四次亲吻的事,脸色绯红,又羞又怒。
羞的是自己确实被尉迟行舟亲吻过,甚至昏厥过去。怒的是萧瑀表面正人君子,却当着她的面如此挑逗!
败类!她恨恨的在心中骂道!
“小姐是在骂我吧!尽管骂!民间一句俗话,打是亲骂是爱,小姐和尉迟行舟不也是打打骂骂才走到一起的么?”萧瑀回敬给菩提一个暧昧的微笑。
“够了,宋国公!”菩提实在忍受不住,面色冷酷,朝他大声吼道。
这一吼把无垢夫人吓了一跳,忙问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姑姑,有人出言不逊!算了,咱们先进去看看姑父吧!”菩提挽住无垢夫人的手臂,朝着大门走过去。
无垢夫人走着,眼色狐疑的看向一旁自然表情的萧瑀,侧过去又看看余怒未消的侄女,心里纳闷,这两人究竟怎么了?
李世民正在院子里舞剑,菩提只看到宝剑犹如银蛇般在空中穿梭,让人目不暇接,一阵阵剑风犹如闪电,来的快,去的更快!
“好剑法!”她不由得惊叹道。
李世民听到小丫头的赞美,并没有停下脚步,反倒是朝着一旁的萧瑀刺过去,道:“萧瑀,接招!”
只见萧瑀身子侧面一挡,手一弹,剑已出鞘。他与别人舞剑不同,他用的是左手剑法,那招式一点不输右手,灵活极了,两人飞龙走蛇,大战三十几个回合,难分胜负!
说到底萧瑀年轻一点,体力足,最后一招,萧瑀用力一压,李世民刚舞剑用去了大部分力气,到这时有点体力不支,啪的一声,剑掉在地上。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错,真不错!菩提,你看姑父给你找的夫家不错吧?”李世民乐呵呵的给两人介绍道,“萧瑀,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说这些话,你不见外吧!”
萧瑀收起宝剑,面带微笑道:“多谢二皇子殿下!臣定当不负长孙姑娘!”
菩提一脸难堪,姑父显然没有把尉迟行舟放在眼里,明目张胆的把自己从尉迟行舟那里挖过来。
她一脸为难的看着姑姑,无垢夫人知道她的尴尬,只好说,“殿下,孩子们累了,先进屋吧!”
“哈哈哈哈哈哈,进屋再说!”李世民拉着萧瑀的手,很高兴的大步迈进殿堂。
“御马虽已经寻回,这几日倒是不吃不喝,眼看一日日消瘦下去,不知何故?”李世民坐下后,第一句话便切入主题。
菩提放下茶杯,惊讶的问道:“还有这事?姑父切莫担忧,定是那买买提丹顿当日做了手脚!”
“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令人费解!”
“这有何难解?此人身份不寻常,不像前来西域贩马的,倒像是突厥来的间谍!”菩提道。
李世民眉头一挑,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御马最近总是烦躁不安,原来体内有异常!”
“可惜前来诊治的医师都没法子看出究竟!”李世民道。
菩提自告奋勇道:“姑父可以让小女前去一试么?”
无垢劝阻道:“你是个小姑娘,哪里会医治马匹呢。况且名医都无法,且不说治不好,陛下的御马若出了事,这份责任汝又难以担当!”
萧瑀看向菩提,眼神中都是欣赏,上前道:“殿下,何不让菩提试试,在下雨都觉得这事不同寻常,若是普通马贩子,不会打这样的主意!”
菩提感激的看了萧瑀一眼,原来他在关键时刻能和自己想到一起去,当个朋友倒是不错!
无垢夫人也让步了,道:“罢了,既然你们都坚持,我也不便反对!”
李世民笑道:“夫人不必过于担心,我对菩提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走吧!”
四人一起来到马厩,这里住着李世民的六匹爱驹,都是陪他驰骋沙场的功臣,每匹马都有单独的马厩,一溜烟看过去。
每个马厩柱子外面刷的漆都不同色。
李世民骄傲的一一给他们介绍,这是:“白蹄乌、拳毛騧、飒露紫、特勒骠、青骓和什伐赤?。?”
“这些骏马真是各有特色,俊美异常!”菩提不由得感叹道。
萧瑀更是爱不释手的摸着青缒的毛发,走不动步。
李世民笑道:“非我小气,萧瑀你爱此马,可这马跟随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好几次救我的命,乃是救命之马,不能转赠。若是以后还有好马,我定当转赠给你!”
萧瑀点头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殿下的爱马!”
菩提不免心里好笑,他连尉迟行舟的未婚妻都要抢,居然还说君子不夺人所好,岂不是啪啪打脸。
“你笑什么,长孙姑娘!”萧瑀察觉到菩提若有若无的笑意,转身问道。
“没什么,希望大人您真能做到自己所说的!”菩提打趣道。
李世民自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一个个上前介绍这些马的光辉历史,卓越功绩。
走到一匹刷着紫漆的马厩面前,他突然神态悲凉,什么都没说,绕过去了。
“怎么回事?”菩提问无垢夫人。
无垢夫人解释道:“这马厩是飒露紫的,这马儿颇有灵性,当年李密起义,二皇子参加在洛阳邙山战役,是飒露紫战场上拼死护主,最终因伤势过重而倒下,我当年真以为殿下回不来了,没想到……”
说到此,无垢夫人爱怜的摸着马厩的缰绳,隐隐有泪水涌出。
“姑姑别伤心了,如今天下大定,飒露紫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息,说不定它成了哪位神仙的坐骑呢!”菩提倒是很会安慰人。
“你呀,和什么人厮混久了,小嘴也变得会哄人?”无垢夫人听了菩提的话,心里安慰许多,又觉得侄女多年未见,性格有所改变,这嘴变得和尉迟行舟差不多。
萧瑀明白无垢夫人的暗示,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往后长孙姑娘跟着在下,定然规规矩矩!”
这是什么话?什么规规矩矩?菩提已经能想到和他成亲后,做一个贤良淑德贵族夫人的模样,想到这里,心里直发毛,不禁横了萧瑀一眼。
“小姐,为何这样看我?”萧瑀不解问道。
菩提生气道:“你知道我为何喜欢尉迟行舟,而不喜欢你吗?”
萧瑀想说是尉迟行舟先入为主了。
还没说出口,李世民在前面道:“几个人在后面叽里咕噜,磨磨蹭蹭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三人立即加快往前走,来到一个刷着血红色漆的马厩,只见赤血马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
菩提道:“怎的几日不见,它竟然瘦的这样厉害!”
她走近了看,马儿双眼无神,耷拉着眼皮,嘴里吐着白沫,散发着腥味。这是典型的中毒症状!
菩提拿出银针插入马儿身体,银针不变色,马儿竟然也感觉不到疼痛,没有反抗!
“当真药石无医?”李世民问道。
“暂时察觉不出中毒迹象!”菩提回道。
她又翻看马儿肚子,发觉它鼓鼓囊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顿感不妙。
“怎么了?可有发现?”萧瑀问道?
菩提使劲揉着马肚,那赤血马显然受不了挤压,一股气体从嘴里喷薄而出,萧瑀马上用衣服宽大的下摆挡在菩提面前。
纵然如此,也抵挡不住腥臭味,连隔的远的李世民也闻到了,他赶紧打了几个喷嚏,问道:“何物如此之臭?”
菩提刚想开口,萧瑀赶紧将她拉出马厩,两人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才镇定下来。
菩提感激的看了萧瑀一眼,转身对李世民道:“姑父,这马儿看情形是中了西域的蛊毒,故银针查不出!”
“什么蛊毒?还是来自西域的?我记得这马是从北方突厥进贡过来的!”李世民若有所思,又带有深深的怀疑。
萧瑀甩了甩衣服下摆,菩提突然发现衣服上面沾着一只从未见过的红色小虫子,大肚子,细腰身,貌似蜘蛛,但是长着翅膀,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衣服上的花纹。
菩提一看便认出此虫,赶紧道:“快,脱下衣服!”
“嗯?脱衣服?”萧瑀不解,呆愣着。
“快脱衣服,别让血蜘蛛进入你的皮肤!”她边喊,边用手扯他衣摆。
萧瑀吃了一惊,眼看血蜘蛛朝着菩提手的方向爬过去,眼疾手快之间拿起宝剑,砍断衣服下摆。
菩提一把将砍下的下摆丢在地上,拿起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
这一番操作,把在场的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何故?”李世民看着熊熊燃烧的衣服,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