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今日是抱着必死得了决心,道:“便是殿下再三为难,奴婢也得按照敕令的先后顺序来!”
“呦呵,今天碰到了硬骨头,大哥,你说这二哥的命令就比咱们兄弟俩的值钱这么多?”李元吉用扇子拍着手心,慢悠悠在那太监身边走来走去,道:“来人啦,将这人拉下去,杖毙!”
几个侍卫二话不说,上来拖住首领太监下去,只听到那太监大声喊:“奴婢何罪之有,太子、齐王滥杀无辜!”
李建成听到后气的直跺脚,命人捡起珍宝库的钥匙,打开库房取出萧美凤的后冠。
那后冠高两尺,整个帽身用细细的金线编织而成,轻薄如蝉翼,又在上面用一百零八颗大大小小的珍珠装饰成凤凰的图案,旁边垂着八根黄金凤尾,明丽不可方物。
“住手!”
建成太子正欣赏凤冠,听的外面有人呵斥的声音,是老二来了。
有齐王在,多个帮手,他愈加振作起来,道:“是本太子的命令,你们敢违抗么?”
李世民一脸严肃走进来,对着李建成又行了一个平辈礼,道:“此人何罪之有?竟然又要杖毙,殊不知父皇对太子上次肆意杖毙奴才之事,已经龙颜大怒!兄长何故又要犯之?”
李建成听闻此话,心里一阵发怵,那日也是因为敕令先后顺序之事,杖毙了一个奴婢,被李渊狠狠责骂一通。想到这里,他松了语气道:“只要二皇子将凤冠让给大哥,大哥便放了那个奴才!”
“大哥若是看中我二皇子府中珍宝,小弟自然奉上,不是小弟不给凤冠,只是这凤冠乃前朝旧物,按父皇命令,须如数清点锁入库房!”李世民笑着意欲从李建成手里接过凤冠。
李建成不让,侧身一边,道:“我今日便是非得这凤冠不可,你能奈我何?”
说罢,李元吉掩护,他意欲往门外走去。
李世民见他用强,伸出腿一绊,李建成一个站立不稳,手中的凤冠也没拿住,被李世民轻巧接住,一个飞转当进锦盒装好。
“老二,你太过分了!”李建成怒气冲冲骂道。
“是大哥你不守规矩在先!”李世民当仁不让。
李元吉扶起李建成,劝慰道:“大哥,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老二更得意!”
李建成恨恨的挥了挥衣袖,和李元吉朝着德配殿德妃处走去。
这夜,李渊的耳边就充斥着德妃娇柔婉转的哭泣声。
“爱妃,那后冠确实是二皇子缴获,就给以后的皇后用,你想要别的寡人都可以赏赐给你!”李渊搂着尹德妃,拍了拍她的香肩。
德妃梨花带雨,期期艾艾道:“臣妾卑贱之人,被那昏君隋炀帝强纳为妃,幸与陛下心意相通,两情相悦,才有今日。陛下曾经许诺皇后之位,妾不敢奢望,只是这宫中人顺妾乃前朝弃妇,嘲弄臣妾,臣妾活着还有何意思……”
“何人如此大胆?不把寡人的爱妃放在眼里?”李渊听德妃提到隋炀帝倒台前,自己与德妃私通之事,脸上挂不住,一股怒火生起。
德妃见时机已到,故作迟疑道:“臣妾,臣妾不敢说!”
“有寡人为你做主,你有何不敢说的,但说无妨!”李渊道。
“是那二皇子殿下,说臣妾远远比不上她母亲武德皇后,不配管理六宫。”德妃小心翼翼的说道,边说边查看李渊脸色。
果然,李渊听到是李世民说的是怒火已经消除了一半,道:“爱妃,二皇子一向刚直,对先皇后敬重,你且多担待些,改日,寡人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这事便罢了!”
德妃哭的更厉害了,拉着李渊的衣服道:“陛下,臣妾不是二皇子生母,二皇子从来对臣妾毫无礼数,真不堪忍受!”
“好了,好了,爱妃,若果真如此,那寡人让二皇子明日便过来,当面说清楚!”李渊这晚上被折腾的疲惫,翻来覆去竟然一夜没合眼。
德妃小心的在旁边侍奉着,到了第二日,李世民刚起床,便接到了李渊的宣旨。
长孙无垢已经梳洗完毕,听得李渊的宣召,顿感不妙。
她昨日听闻李世民和太子的争执,一夜未睡,李世民则不然,呼噜打了一夜,跟没事人一样,这个刚直的夫君总是让无垢夫人不省心。
且不说他爱冲锋打仗不顾性命,多次在无垢夫人快临盆的时候,传来李世民深陷敌军包围圈的事,好几次,她生孩子从鬼门关过来。
夫妻九年,无垢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惊吓到从梦中醒来,然后转身看看身边安然无恙的男子,爱怜的抚摸这他的额头。
好不容易天下大定,仗打的差不多了,她心想,能安生过几天日子了吧?
可这不省心的夫君,可着劲的得罪宫中宠妃和太子。
无垢夫人侍奉着李世民梳洗,好言劝慰道:“陛下今日宣召殿下进宫,定是为了殿下昨日开罪太子之事,殿下可要与陛下好言好语,切不可鲁莽行事,由着自己性子来!”
李世民听了,不屑一顾,正色道:“我非有意与大哥争执,就事论事,那凤冠大哥要来作甚,还不是献给尹德妃?二人在宫中暧昧,有辱我皇家颜面!”
“陛下切莫说此话,没有证据,只怕被扣上污蔑太子之罪啊!”无垢夫人吓得脸色煞白,她真怕李世民在皇上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李世民看着她惨白的脸,不由得心疼道:“夫人,你切莫忧心忡忡,我不说此事便罢了!”
“嗯!”
无垢夫人嘴里答应着,却赶紧吩咐侍女准备贵重礼物,她和二皇子一起进宫,就在皇帝宣召李世民的时候,她去后宫送礼,忙碌周旋在其他嫔妃之间。
这次李渊比较生气,李世民一上来便被指着鼻子骂,骂他居功自傲,不敬长辈!
李世民自然不服气,顶撞了几句,李渊发怒,道:“既然你如此不服管教,寡人便收回你在宫中使用敕令的权利!”
这话比打李世民五十大板还要严重,他当即要反驳,父子两人弄得很僵硬。
德妃煽风点火道:“陛下,臣妾可没有乱说话,您看,二皇子殿下当着您的面尚且如此,更何况您不在的时候,对臣妾更是不恭敬!”
“爱妃受委屈了!”李渊拍了拍她的玉手,转身对李世民说:“逆子,还不快给你母亲请罪!”
“父皇,我只有已故的武德皇后这一位母亲,德妃娘娘不过是您的宠妾,怎能与武德皇后相提并论!儿臣斗胆不敢听您的!”
德妃知道自己奸计得逞,道:“陛下,臣妾没说错吧!二皇子殿下便是只认武德皇后,看不起臣妾乃前朝旧人!”
李渊此刻又联想到在前朝时与尹德妃的勾搭,脸上挂不住,真恨不得把李世民赶出宫去。
好在长孙无垢带着其他嫔妃上来为李世民求情,李渊才冷静下来。
只道:“逆子,既然你不想在这皇宫里呆,就到外面分府住吧!”
无垢夫人才松了口气,心想,不奢求皇宫的荣华富贵,只要能远离宫廷是非便是好的!
李世民尤忍不住这口气,还要分辩,好歹被无垢夫人给拉回来。
等菩提来皇宫找姑姑时,被告知二皇子殿下已经在皇城外修建了秦王府。
尉迟行舟只好单独进入皇宫找太子,而菩提则分道扬镳,骑马向着另外一边走过去,等着她的正是萧瑀。
“我说的没错,你与尉迟行舟有缘无分,不是一路人,还是早日与我成亲,共同辅佐秦王!”萧瑀牵过菩提的缰绳,为她牵马带路。
“宋国公身份何等尊贵,居然为一女子在大街上牵马,实在有失体面!”菩提虽然讨厌他说尉迟行舟,却又对他丢下面子,为自己牵马的事感到一阵暖心。
原来这冷面郎君有时候也不是很冷!
萧瑀高大的身影走在马前方,不回头道:“只要是自己钟意的女子,面子又算什么!况且你我是过了明路,被大人定下的姻缘!为夫人牵马,更是夫君的本分!”
“宋国公,虽然小女很感谢您的青睐,但还是请您注意言辞!什么是过了明路,明明只是相亲!小女早就告诉过你,我喜欢尉迟行舟,这辈子不会变!除非他先负我,否则我绝不负他!小女立誓了的!”
“哟,我随便说说而已,小姐别太认真,您认真的样子真可爱!本来我对你没感觉的,现在越来越感兴趣了!”萧瑀并不生气,反倒是内心十分坚定。
哎,真是麻烦!菩提心想,若是没遇到萧瑀就好了,若是尉迟行舟不当那个破太子太尉便更好一些!
行走间,二人便来到秦王府,虽是在外头,这皇子府倒也十分气派!看来李渊虽然生气,究竟还是器重这个能力非凡的儿子。
“你干什么?”菩提一把被萧瑀拦腰抱下马来,自尉迟行舟抱过她之后,还没有其他男子接触过她的菩提,顿时吓得花枝乱颤,使劲用脚踢萧瑀的手!
萧瑀任她扑腾,只一双手牢牢扣住她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