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同春 第53章 窃官马暗潮涌动突厥王3

尉迟行舟到了太子面前却踌躇不知如何回答？

菩提替他解围，道： “太子殿下过誉，尉迟行舟大人此番是来向小女姑姑提亲的！”

“提亲？尉迟行舟？你小子居然也有被收服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本太子一向以为你是这世间最多情的浪子，旁的不说，就连本太子身边的侍女都爱赠你荷包香囊之类，更遑论秦楼楚馆的花魁，哪个不说你风流倜傥，所说别人成亲，本太子还相信，至于你呢！”

东宫太子笑的张狂，指着尉迟行舟的鼻子，仿佛是嘲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菩提知道尉迟行舟放浪不羁，多风流故事，但从太子口中说出来，也未免觉得尴尬，她脸色不由得绯红，垂下如扇睫毛。

尉迟行舟此刻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跪下正色道：“太子殿下，下官年纪不小了，想成家立业，也是人之常情！还望太子殿□□谅！”

“咦，这是作甚起来，你成亲本太子高兴还来不及，又岂能不成全？”

“再说了，菩提姑娘美貌与智慧兼具，配你这浪荡子绰绰有余，行舟，你做梦都会笑醒吧？”太子一手扶起尉迟行舟，一边说道。

太子眼神一直没离开过菩提的脸，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连紫芙也觉得太子目光奇奇怪怪的，后背渗的慌。

“不敢，不敢？”尉迟行舟赶紧谢过，带着菩提告退。

拐角终于看到二皇子府邸的招牌。那么雄伟亮眼，门口竖着一对玉麒麟，比那太子府的龙凤多了几分阳刚之气，仿佛一个勇猛的男子。

太子府邸虽森严恭维，但每一块地砖上不是有阴森的寒意便是有血腥的味道，这股味道一直到了二皇子府邸才消散开，那是阳光射进来旭日阳刚的味道，让人心安。

到了此地，菩提终于长吁一口气，道：“大人，你可以进去提亲了！”

尉迟行舟听到这话，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后退了几步，手心一直冒汗。

“怎么？你怕了？不然下次再来？”菩提逗趣的看着紧张不已的尉迟行舟。

“我，我怎会，我怎会怕！”尉迟行舟连说话都打结巴了，他使劲捏着拳头，胸口深呼吸，似乎是在为自己鼓劲。

“那进去吧，耽误了这么久，姑姑该着急了！”菩提笑道。

进入内殿菩提才震撼，果然是天家，内部装饰极为讲究！

长孙无垢听到婢女通报，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迎接上来。

菩提曾无数次在梦中与无垢见面，梦中的无垢始终是青春少艾的姑姑，与出嫁时相貌并无两样。

一别九年，今日一见，长孙无垢已经变成了仪态万方的少妇，领着幼小三个孩童满脸慈爱的前来迎接侄女。

一见到菩提，她泪眼婆娑，激动抱住她，不肯放手。

紫芙在一旁看到也不禁流泪。

菩提很激动，这是从儿童时期便有的一份温暖拥抱，为了这份温暖，她在梦中回味过多少次。

无数次，在大慈恩寺的孤独日子中，她靠着人世间的一份温暖撑下去。

可她没有眼泪，倒是姑姑的泪水打湿了菩提的肩膀，顺着罗纱滑落。

“夫人，别伤心，您才出月子，身子弱，见不得伤心事，大夫让您注意休息，切莫伤神！”旁边年纪较大的女官一本正经劝道。

长孙无垢顺从的接过婢女手中的丝帕，将眼泪擦干，紧握着菩提的小手，带她到内堂坐下。

尉迟行舟也跟着进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紫芙暗想，这尉迟大人自称女人从中高手，今日怎这般紧张局促！

“这位想必是尉迟行舟吧！”长孙无垢命侍女奉茶赐座。

尉迟行舟才安放下来，端起茶杯不顾滚烫，喝起来。

“小心，茶烫着！”菩提轻声提醒。

长孙无垢笑着看他俩，道：“你来信虽未提到过尉迟行舟，但姑姑派下暗中保护的人早已经将你们的事情告知！”

菩提看着姑姑，才知道她一直暗中派人保护自己，原来那许多事情她都是知道的！

也许大理寺卿的职位也有姑姑的推荐的因素，她以前总嘲笑尉迟行舟是关系户，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关系户，而且从一介平民成了大唐首位女大理寺卿，这可是正三品。

思绪流转，菩提看到尉迟行舟的局促不安。

“姑姑，尉迟大人此番前来……”菩提见尉迟行舟踌躇，便想自己说出来。

长孙无垢打断她：“女孩子家家的，哪能不害羞自己提亲事？尉迟大人，您是这个意思吗？”

尉迟行舟激动的又跪下，膝盖上还有在太子府邸跪下的痕迹，他今日便是跪了又跪，一跪到底，便是把膝盖磨破了也要把菩提定下来。

“夫人，下官对小姐一片真心，想聘请小姐为妻，这是在下祖传玉镯，当做信物，还望夫人成全！”

尉迟行舟从胸口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是一个十分通透玉镯，中间还有一丝白云，属实罕见！”

长孙无垢只觉得眼熟，接过玉镯仔细看，后道：“这玉镯本夫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夫人好眼力，此玉石乃是一双家传信物，只传媳妇，一只乃是本官兄长尉迟敬德赠与长嫂，这一只便是下官想赠与菩提的！”

尉迟行舟已经禀明来意，手中还端着锦盒，长孙无垢将玉镯放在盒子里，盖上盖子。

她递过来，将盒子交到菩提手里，道：“

既是尉迟大人一番真心，菩提，你自己决定，不管你做何选择，姑姑都会支持！”

菩提看着尉迟行舟期待的眼神，往日二人经历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虽然对他临时退却有些不满，但仍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便手下了锦盒，打开，将玉镯戴在手上。玉镯通透，胜过翡翠，正衬她肌肤欺霜赛雪。

尉迟行舟看到菩提戴上玉镯，激动的热气腾腾，脸上不由自主的滴下汗珠来。

长孙无垢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连忙吩咐婢女带他下去洗，又吩咐乳娘将三个孩子抱出去玩。

趁着尉迟行舟不在，长孙无垢笑着问菩提：“你与尉迟行舟之事姑姑早有耳闻，姑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想要成为别人的妻子，还真舍不得！”

菩提眼看四下没人，压低声音悄悄问道：“姑姑，别说我了，此次借口亲事一事前来，也是为了探访姑姑！你在这宫廷中活的怎样？自打姑姑进了皇宫，信也来的少了，我便知您行动不便！”

长孙无垢也压低声音道：“你果然聪明，察觉到了这一点，宫廷中处处波云诡谲，各种利益交错，人人都有所属派系，我在这里生活看似富贵，实则步步惊心。”

菩提看着姑姑，一脸同情。

长孙无垢担心道：“夫君天生豪情壮志，不拘小节，如果论打仗，它倒是一往无前，战功赫赫，已经远远超越太子的才能！可他性子太直率，太莽撞，武德皇后走后，哎！”

姑姑唯有叹气，她是一向不爱说人长短的，如今也只能用叹气来掩盖心里的恐慌与担忧。

菩提道：“是圣上器重姑父，让他同居皇宫，与太子仅一墙之隔，为的是兄友弟恭！”

长孙无垢解释道：“也正是因为这等缘故，才导致兄弟之间的误会，同居宫中，每个人都是主子，四个人都可以发布敕令，底下人办事都是按照主子发布命令的先后顺序来执行，今日便是因敕令之事枉送了一条人命！”

菩提终于知道那人是如何得罪太子了，想到那血腥的地砖，她不免对太子多了几分厌恶，又想到尉迟行舟以后专门辅佐太子，不免心里一阵别扭，不自觉的将手镯一次下来，放到锦盒里。

“姑姑，刚才鼻太子听闻我和尉迟行舟的事。似乎不是很赞同。”菩提担忧，怕自己和尉迟行舟在一起后，会立场不同发生争执。

长孙无垢看出她的摇摆迟疑，将玉镯拿出，继续戴在她手上，道：“菩提不必担忧，女人这辈子，喜欢一个人便认了，姑姑希望你们两情欢好，成亲了，太子也是咱们的亲戚，定然会祝福你们的！”

“但愿吧！”菩提微微一笑，这笑中包含一丝迟疑不决。

天色已晚，女使端着蜡烛鱼贯而入。尉迟行舟已经前来，长孙无垢命人布置饭菜，不多时，李世民走了进来。

“好香的膳食，无垢，我每次到你这里便有饭菜香！”李世民身着铠甲，腰挎宝剑，头发凌乱，大步走进来，“听说今日菩提来了，一别九年，快让姑父看看小丫头长成什么模样了！”

无垢迎上去，替他脱下盔甲，侍女安放在架子上，又命人端来一盆热水，替李世民擦洗干净手脸。

无垢温柔道：“夫君总是饿了才想到臣妾的宫里，平日里征战辛苦，难得来一次，今日来了客人，一起用膳最合时宜！”

纵然长孙无垢素来节俭，但宫中一饮一食都颇为讲究，不一会儿，菩提在内殿便看到侍女端着金盘子鱼贯而入，约莫摆满了整张桌子。

尉迟行舟和菩提终于只在草地上喝了点荠菜粥，肚子早已空空如也，两人不由得咽口水，为了早点开饭，他们心领神会，相互使了眼色，赶紧出内殿去拜见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