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才贴出去没多大功夫,菩提心下怀疑,靠在尉迟行舟怀里,问道:“大人那小白龙果真有线索?”
尉迟行舟挺直了胸膛,道:“那当然,莫非本官还骗小姐不成?刚刚有位渔民来报,说是撒网打鱼捞起一整套白色衣衫,鞋袜。本官记得,那是小白龙那日所穿,小姐若不信,可以去瞧瞧!”
两人策马奔驰,很快到了大理寺证物厅,物证厅里灯火通明,楼下有两个卫兵把手,走进去,四处陈列着各种案情的物证,结案了的放在大厅柜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像个大理寺认真办案的模样。至于那些没结案的物证,也有专门的人员分门别类用标签弄好,陈列在桌子上。
菩提走进来环视一周,果见正中间桌子上,一副湿漉漉的衣衫鞋袜摊在那儿,于那日在武馆见到小白龙的装束一般无二。
“渔民在何处发现此物?”菩提回头问道。
尉迟行舟在背后插着腰,漫不经心带着轻松的语气道:“是我等疏忽了,当日湖水里血流成河,衙役只顾着捕捞浮尸,未曾好好搜捕湖底。当日那小白龙乘船回小岛,被鳄鱼吃掉的乃是他的替身,他潜入湖底,不曾真正遇险。趁着我等以为他遇害,悄悄逃了!”
“小女当日也觉得以小白龙的身手,不可能被自己的宠物吃掉,果真如此!大人,您这么做等于没有线索啊,谁知道小白龙去哪里了?”菩提听完,不想尉迟行舟如此粗心,埋怨的看着他。
尉迟行舟心想,果然如此,俺就知道会挨批评,不说又不行,横竖是要被责骂。
他安抚般摸摸女孩的秀发,嘴唇一步步贴近,带着暧昧的神色道:“小姐来了,不就有线索了?”
糟了,中计,直到此刻菩提才知道尉迟行舟刚刚为何支开紫芙小白等人,和自己先回来,原来这家伙憋着一肚子坏水。
“大人想干嘛?”尉迟行舟低下头,双手控住菩提香肩,嘴里的热气一步步靠近,喷到女孩的脸上,那呼吸愈来愈急促,像是急不可耐。
菩提扭过头去,道:“大人,请自重!别这样,小女要喊人了!”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你若是喊人,本官就把上两次的事跟大家说个明白,小姐认为如何?”尉迟行舟一双桃花眼暧昧且透露出狰狞神色。
半夜三更,尤其在这森严的证物厅,菩提虽胆大,后背仍一阵发麻,毛孔都在颤抖,她刚想一巴掌闪过去,才出手,就被他捏在手里,她慢慢后退,一个趔趄,差点倒地,尉迟行舟说时迟那时快,搂住她的腰就下嘴吻她香唇。
菩提只觉得嘴被一团热热的□□堵住,呼吸开始困难,一股子雄性荷尔蒙气息缠绕在口腔,果不其然,她身子变软绵,又晕了过去。
尉迟行舟知道她又睡着了,这家伙一接吻就这样,真扫兴,不过为了破案,有时还真用的上。
外面守门的公差正准备偷空喝杯小酒暖暖身子,不想才打开酒缸,就看到尉迟行舟扛着菩提的身子出来,一个公差问道:“大人,是否有刺客?”
尉迟行舟摆摆手,得意洋洋道:“喝你们的,当本官没看见!你们看见什么没?”
另一个机灵点的瘦高个赶紧谄媚摇摇头,道:“大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尉迟行舟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绕过大堂,来到菩提的院子,尉迟行舟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美人儿,用鼻子使劲朝她秀发闻了闻,这香味令他心跳不止,他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的心跳。
不一会儿,菩提被尉迟行舟放到她的床上,果真她眼睛闭上,双手垂放在腿上,神色安详,确如观音坐莲般打坐。
美人如莲,尉迟行舟看着她一时入神,紫芙等人也匆匆赶到,一看小姐这般模样,紫芙心里好疑惑,怎么又睡着了,为何每次都和尉迟大人单独在一起就会发生怪事,他俩肯定有事瞒着我,想到此,她杏目瞪,叉腰毫不客气问道:“大人,汝把吾家小姐又如何了?”
小白见她没礼貌,将她拉到一边,道:“小声些,菩提小姐梦中破案呢!”
紫芙觉得小白今日举动十分不对劲,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小白和尉迟行舟是一伙的,刚才故意岔开她们主仆,为的就是各自行动。
好家伙,她哪里肯罢休,伸手扯住小白耳朵,两人开始出门掐起来,马奎只好出门劝架。
纵然如此吵闹不休,菩提仍旧神色安详,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尉迟行舟等了约莫三个时辰,她才慢慢睁开双目,这次不等她自己拿纸墨,摆在眼前的就有一副现成的纸墨,是尉迟行舟趁她睡着,备下的,专等她醒来画出梦中所想。
“小姐,笔墨在此,请画!”尉迟行舟递给她沾满浓墨的毛笔。
菩提并不朝他看,只是默默接过毛笔,伸手先是画了一本书,一把大刀,一副猛虎面具,一张飞龙面具,一条长鞭,一根细铁丝,还有一顶官帽。”
伸手还要去画,确一下子卡壳,脑袋痛起来,菩提扔下画笔,捂住脑袋。
“小姐,没事吧?”尉迟行舟关切的问。
菩提嗔怒的看了他一眼,道:“大人,以后切莫用强。吾嘴唇痛死了,好像破皮了!”
“哪有?吾看看!”尉迟行舟伸手要掰过她的脸,只听到外面紫芙等人闯入的声音。尉迟行舟赶紧放手。
“小姐,你们在干什么?”紫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没什么,干嘛大惊小怪!”
菩提和尉迟行舟异口同声说出这话,俩人不禁对视彼此,不仅紫芙愣了,连小白和马奎也愣住了。
“此乃线索,汝且看!”菩提脸色绯红,避开尉迟行舟灼热的眼神,递过画纸,巧妙的回避尴尬。
“咦,这官帽看上去眼熟,像是大人的,不信尔等比对一下!”小白看着尉迟行舟的帽子,前后看来看去,尉迟行舟被他看的不耐烦,索性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任他们仔细看。
紫芙问道:“小姐,你梦见大人的帽子,所谓何意?”
菩提摇头,道:“吾哪知道,梦见何物便画上何物。”
“莫不是大人和此案有关?”马奎傻愣愣问。
众人一起对他投来或鄙夷或无解的眼神,他自觉失言,用大手捂住了自己嘴。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盯着这副画看,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紫芙问道:“小姐,你这画的又是龙啊又是虎的,又是鞭子又是刀,还有铁丝,到底是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龙会不会是指小白龙,可他明明是用剑,这怎么没有剑,会不会画漏了?”马奎问道。
“这次梦中并无动静,只是有这几样东西来回在脑海回放,弄得吾现在都晕晕的!”话说完,菩提胸口发闷,用手捂住。
“小姐,没事吧!”紫芙紧张的问道。
尉迟行舟赶紧扶菩提躺下,自责道:“都怪吾无能,破不了案,弄得满城风雨,菩提跟着受累。”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流寇扰,一连发生许多事,济慈院收留的难民源源不断,菩提他们愈来愈忙,只是在这忙乱中,少不得公孙浩然和翠娘帮忙,不管何事,找到他们如同找到救世主,总能解决。
菩提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正想着,翠娘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走到她面前,道:“小姐,素闻您医术精湛,这婴孩啼哭不止,不知为何?您且帮忙看看。”
翠娘小心翼翼的递过去,菩提接过一看,婴儿面色如常,瞳孔睁大,脉搏极速,像是受过某种惊吓。
菩提问婴儿一直由谁照管,在何处安置。
翠娘道:“这孩子在大街上捡到的,由学堂里的孩子轮流照料,一直好好的,不知昨日发生何事?到今日一直啼哭不止。”
“大家轮流照顾都无事,说明婴孩并不认生,许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想到这里。菩提首先想到的便是小杜仲手里的猛虎面具。
她给婴儿开了一幅安神镇惊的药,交给翠娘。
做完这些,她赶紧把小杜仲喊过来询问,小杜仲委屈巴巴的说猛虎面具被人偷走了,绝对不是自己所为。
菩提深知梦中猛虎面具乃是关键线索,打算从此处着手,唤来紫芙和小杜仲。便偷偷翻看孤儿们的衣柜。
她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若被人发现,到时该如何给众人解释,她急匆匆的翻看着,没想到,猛虎面具没翻到,倒是在一个顽童的衣柜里翻到一张恶龙面具。那面具青面獠牙,两个龙角尖锐,龙须卷曲,令人齿冷。
“小姐,这便是你梦中第二个线索,怎的会在济慈院找到,您不觉得蹊跷么?”紫芙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好奇的带上恶龙面具。
菩提看到心里难免一阵害怕,忙扯下来,道:“这恶龙面具真比猛虎面具还要恐怖,难怪孩子看到啼哭不止!只是不知从何处得来?”
小杜仲插嘴道:“小姐,这可是牛娃弟弟羊娃的箱子!”
听到此话,菩提恍然大悟,原来牛娃那日捡到了龙虎面具各一张,一张送给了小杜仲,一张送给了弟弟羊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