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雨新知 第28章 第 28 章

林观南和赵维在门口站着低声交谈，他随意瞥了一眼，刚好看到正往这边走过来的一道熟悉身影。

林观南扬起笑容，语气轻快地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司恬！”

司恬今天穿的是浅卡其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红白格的学院风围巾，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露出来的那张脸精巧又清冷。

她今天穿的比较偏甜妹风格，比以前要阳光清纯一点。

太冷了，司恬想把整张脸都埋进围巾里，低着头走路没注意到站在咖啡馆外面的林观南，他突然喊了她一声，把她吓一跳。

司恬抬头看了一眼，赶紧走快点走过去。

再走近一点了，清晰明了地看见了林观南，他脸上的笑容真的很阳光也很明显，司恬太少看见他笑容如此外放的时刻，看的她都有点不太自在，尴尬的挠挠头又别别头发，躲避了视线，故作镇定：“你……你笑什么？”

她不好意思了。

林观南当然看的出来，如此他就更高兴，但林观南并没有戳穿，只是语气轻扬得说道：“回宜城了，高兴。”

“哦。”挺好，林观南像小孩儿一样，待在家里就高兴。

外面冷，林观南推开门看着她说：“进来吧。”

“好。”

等司恬走进去，林观南便也走了进去。

里面真的很暖和。

司恬找了个位置坐，然后取下自己的围巾。

咖啡馆在放着舒缓轻快的音乐。

林观南笑着问她想喝什么：“巧克力拿铁？蓝山？还是新品？”

司恬顿了一瞬，然后才说：“巧克力拿铁就好。”

林观南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司恬，给你介绍一下他们。荞荞，曲青生，赵维。”

林观南又和他们说：“司恬，我的朋友，你们应该也认识的。”

“你们好。”司恬说。

其实来这儿喝过那么多次咖啡，早已打过无数次照面，只是没有做过真正的名字介绍而已。

“司小姐你好。”

“司小姐。”

“司恬姐姐。”

互相打完了招呼，林观南便说：“桌上是去金城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你们看看喜欢什么自己分一下。”

“好。”

司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想有林观南这样的老板真不错，又体贴又大方。

林观南将独自放在收银台的礼物盒拿出来，然后走到司恬旁边给了她：“送给你的，司恬。”

“我也有？”司恬有点意外，同时接了过来。

“当然。”

完全想不出是什么，不过司恬有点好奇：“我能拆开看看吗？”

“当然。”

拆开礼物的包装盒，原来里面是一条漂亮精巧的项链，链坠是一颗麦穗，被点亮的耀眼麦穗。

司恬不知价格，不过大家都有的话，应该也不会贵到离谱吧。

想到这儿，她才决定要收下的。

上次的香水，这次的项链。

还有以前圣诞夜的苹果，下雨天的雨伞……

似乎永远都是她在接受他的馈赠。

明明暗恋的那个人是她，却好像也不曾真正为他做过什么。

司恬郑重的收了起来，扬起笑容说道：“谢谢你林观南。”

林观南问：“你会戴它吗？”

司恬认真脸：“当然。”

当然不戴，要把它收起来，好好保存。

林观南莫名地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那，就希望我能看见你戴它的样子。”

司恬脸上笑意一僵，有种说谎被人看穿了的心虚感。

尴尬地挠了挠脸，转移话题：“林观南，等你生日的时候，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我也想送礼物给你。”

林观南脸色不虞：“什么叫如果，我们，还在一起。”

“……”司恬解释说，“因为有可能那时候我们联系的不会那么频繁了。”

林观南直白地说：“司恬，你没有诚意。”

回人家礼讲这种伤感的前提。

“……没有。”司恬轻声反驳道。

“当然还是会在一起的。”林观南很确定。

司恬不知道他的确定源于他也喜欢她，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好。

“司恬，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司恬满脸认真地摇头。

她当然知道，只是又在故意说不知道。

林观南什么都明了，便觉得好笑，他又故意想逗她：“同学之间你竟然不知道我的生日呢。”

司恬睁圆眼睛有些惊讶，同学之间必须该知道对方的生日吗，不知道难道不才是正常的吗？

他露出伤心的表情，司恬沉默了会儿，然后林观南看见她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划了划，然后煞有其事地说：“哦，我查到了，我现在知道了，你的生日，七月一号。”

林观南真的服了司恬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唇角，一直弯着揶揄地说：“你又知道了。”

司恬脸便红了，低着头故意不看他，耳根处粉红一片。

林观南忍不住再次在心里感慨，司恬啊，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司恬，那还有好久呢，可以现在就送吗？”

“……”司恬再次惊呆，“还有主动问别人能不能提前送的？”

“嗯。”林观南托腮看她，姿态松弛，眼睛盈满笑意，丝毫不反省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可以吗？”

“不可以。”司恬拒绝，而且态度难得有些强硬。

其实是因为她心里暗暗有了一个计划，她要假装说不可以，然后偷偷准备，等到时候再送给林观南，给他一个惊喜。

太完美的计划了。

光是想想司恬都忍不住想笑，可是面上还得忍着，假装自己很冷漠很认真，真的好难啊！

林观南有一点点失落，但也只是一点点，只要能和司恬待在一块儿，那些所谓的失落其实都变得很微不足道。

林观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司恬，好像是突如其来的，他越来越确定，他很喜欢司恬，非常喜欢。

“那好吧。”

司恬喝了口巧克力拿铁，好奇地问道：“黎景舟他们呢，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你和他们待在一块儿。”

林观南就说：“他们忙。”

司恬又问：“那你不忙吗？”

她觉得林观南可太闲了，整天没事儿就来招惹她这个i人。

林观南说：“还可以，不过年关前确实公司事情比较多。”

司恬就说：“那你还是赶紧忙自己的事情吧。”

“……”林观南嘴角挂着一点点浅浅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等我忙完自己的事情以后，司恬同学会有新朋友了吗？”

“……”他的眼神澄澈分明，他那双眼睛冷淡的时候是真冷淡，热烈的时候又是看谁都深情，司恬感觉自己的心仿似被烫了一下。

林观南，你知道吗，这样的眼神去看女孩子，是很犯规的。

他们只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可以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彼此的。

司恬移开与他对视的眼睛，再次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醇厚的饮品，她说：“会吧，每个人都会不断的有新朋友。”

“……”逗她这么久，林观南第一次觉得好像搬石头砸到了自己脚，他说这句话不是想听回这个的，司恬，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林观南也无言了一会儿。

“那司恬，我便不能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不然你就会跟其他人去玩了。”

“……”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句玩笑话，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司恬确实时不时会和林观南藕断丝连，她能感觉到林观南公司确实有很多工作，但似乎他也会给自己休息的时间，而休息的时间里他会主动来找司恬。

司恬离职以后最长去也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图书馆。

林观南便陪她去图书馆。

一待就是待很久。

他们坐在一起，各自看各自的书，都不喜欢在图书馆说话，所以会沉默地待很久，也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无聊。

司恬待在林观南身边的时候虽然总是提心吊胆两人的关系有一天也会成为阶段性了怎么办，但更多的时候是安心。

没错，和林观南待在一起的时候非常安心。

所有的场景都像是在以悲伤的基调在倒计时，当摆钟到了命运敲定的那一刻时，似乎就要迎来离别。

可司恬就像偷偷铭记那个拥抱一样，她也会永远将这些画面记在心里，成为她最珍藏的回忆。

“有点困。”司恬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林观南看过来，司恬也看了他一眼，然后疲倦地趴了下去：“我睡一会儿。”

林观南轻声应她：“好。”

她枕着双手，侧趴在桌面，睡颜宁静祥和，岁月静好。

林观南放下书本，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司恬的脸，睡着时，睫毛竟然偶尔也会轻颤一下，像熟睡的小猫一样。皮肤很白很透，鼻尖也很好看，还有嘴唇，司恬的唇自带气色很好的粉，唇形不薄不厚，特别好看。

林观南弯了弯唇，也没再继续将书看下去，和她一起趴在桌上开始偷懒。

小眯一会儿真的很舒服，司恬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刻醒来的，惺忪睁眼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优越的脸，距离不算太远，甚至连对方脸颊上的那一小颗浅棕色的痣都看的一清二楚，呼吸轻匀，睡颜无辜。

我靠！！

司恬吓坏了，腾的一下直起身。

这下不是她感觉暧昧了，这是真暧昧了。

手臂还是麻的，不过司恬几乎没时间顾及这些，满脑袋都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她承认她刚刚躺下去的时候脸是朝着林观南这边的没有错，可是林观南那时候还没有睡下来，那就一定是林观南趴下来睡着以后无意识地将头换了个方向，两人这才相对上了。

因为这么近这么暧昧的情况下林观南肯定不可能是对着她趴下的。

司恬庆幸，还好是她先醒来的，可以装作一切没有发生，要是两人同时醒来，那画面都不知道多尴尬了！

林观南动了动，睁开眼，然后假装“惺忪”地揉了揉自己的眼，坐起来，看向一旁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的司恬，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开口：“你醒了？”

“嗯……”

“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刚醒来身上有点热。”

“哦。”林观南努力憋笑，又问道，“还继续看吗？”

还看个啥啊。

反正她是看不下去了！

“去吃饭吧。”司恬无力挣扎，赶紧将一切结束，“到饭点了。”

林观南快忍不住笑了。

望着她无辜的侧脸，林观南又心想，司恬啊，你又还要多久才能开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