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雨新知 第2章 第 2 章

不得不承认，林观南不愧是当时宜大毫无争议的校草，不论五官还是气质，都实在是太突出太优越了。

即使放到现在，司恬在毕业的时候明明已经让自己下定决心在林观南这儿翻一页新篇章，但刚刚看他的那一瞬间，还是没忍住被迷了心窍。

不过好看的皮囊只能用来蛊惑心神，它美化不了司恬的味觉，第一口蓝山咖啡进口以后，她面目表情有一丝的龟裂。

哇靠，太难喝了吧！

司恬真的喝不习惯太苦的饮品。

林观南是真的爱喝这么难喝的东西吗。

好像中药的味道。

司恬的表情藏在咖啡杯后，林观南看不太清，只是轻声询问：“还可以吗？”

司恬无法扫兴，喝了一大口生吞进去，麻木点头：“很不错，还挺好喝的。”

“喜欢就好。”林观南弯唇笑了笑。

他站在黎景舟后侧方的墙壁旁边，在司恬正前面的方向，她只需要抬眼林观南便能进入她的视线里。

暖黄的灯光营造出一种宁静和神秘的氛围，他抱臂，倚靠着墙，身高优越，唇角勾着浅淡的笑意，神情淡淡。

也许…如果咖啡馆老板是林观南的话，抢钱也还是会有人买帐的，比如司恬。

黎景舟比林观南要上心咖啡馆的事宜，他追根究底地问：“真的好喝还是假的好喝，司恬，你可要说实话哦。”

司恬眼睛都没眨，温声说道：“……好喝的。”

这当然是是实话，她只是自己喝不习惯，但不代表它的受众群不喜欢，她不能因此盖棺定论。

司恬诚心诚意地说：“虽然我不太懂咖啡，但我觉得喝起来真的不错，咖啡馆一定会生意兴隆，蒸蒸日上的。”

她看起来真的不像会说谎的样子，黎景舟信了。

而作为老板的林观南收下了这份祝贺：“谢谢。”

品尝完咖啡，又待了一会儿，司恬主动告辞：“先走了，得回去赶一个工作。”

他们第一天试营业，要忙的事情肯定很多，司恬也不想打扰和耽误他们太多。

而且再不给曾柔一个回复，她怕自己明天死无葬身之地。

“行，下次咱们有时间聚呗，反正离得近也方便。”黎景舟说。

司恬应下，但没当回事。

黎景舟他们不缺朋友，这样说只是客气。

“加个联系方式？”

“好。”

黎景舟又抬起头看向林观南：“你也加一个？”

林观南很少会加异性的联系方式，所以黎景舟才会事先问一问。

司恬低头扫码，听见这话，呼吸不自然地滞了滞。

会答应吗？

林观南会答应吗？

被问到的人似乎并不太犹豫，也许是出于礼貌，也许是对司恬的印象确实不算坏，司恬听见对方应道：“可以啊。”

司恬的心脏又怦怦怦地跳起来了。

太不争气了。

司恬都对自己无语。

但又觉得有点感慨，大学四年她都没有过林观南的联系方式，竟然是在毕业两年后如此阴差阳错地得到了他的微信，而且是如此轻易的过程。

林观南也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调取了二维码给司恬。

他站着，能看到司恬扫完黎景舟的，再举起手机对准他的。

司恬假装淡定与自然，她相信自己演技还算可以，不会有太多的破绽。

扫完了。

两个宜大的校草躺进了她的列表，一个是狗狗戴墨镜拿着啤酒瓶碰杯的微信头像，叫热苏打。

一个是真人头像，不用点放大，司恬也看出来了那是林观南，看起来像是在赛里木湖拍的，是他往前跑的一张背影照，干净阳光的白T恤，被风扬起的发丝，张开的双手，前头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自然，生命感实在旺盛又耀眼。

司恬知道今天的蓝山是偶然。

看起来像是有了联系方式拉近了距离，其实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们的距离也仅仅止于此了。

林观南太耀眼，无论是大学的时候还是现在，司恬都本能地望而却步。

收起手机，将所有心绪都再次安抚好。司恬起身，笑的礼貌：“那我先走了。”

黎景舟挥了挥手：“好，再见。”

林观南站在墙壁边礼貌地颔首，算是回应。

…

司恬走了以后，黎景舟单手撑腮说道：“感觉司恬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林观南站得太久，这会儿找了个位置坐下，在黎景舟的旁边。

店员端过来他刚刚叫调制的蓝山咖啡，林观南喝了一口，接下黎景舟的话茬儿：“哦哪儿不一样？”

黎景舟也说不上来：“她以前就是挺安静的，她们那个宿舍里，就她最不起眼，当然她现在话也不多，到底是哪儿变了呢？”

林观南没接话，他对这个女生确实没什么印象，所以也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

半晌，黎景舟拍了拍大腿，灵光乍现了：“状态！是状态，就是虽然话仍然不多，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好像从容了很多，你明白吧？”

林观南明白，这个没什么好不明白的：“正常，谁会好几年一成不变，有变化才是正常的。”

“而且我觉得司恬长得竟然挺漂亮的，你觉得呢？”

黎景舟以前没怎么注意过司恬，她很恬静，清秀的眉眼，小巧挺立的鼻梁，白皙细腻的皮肤，单眼皮，眼皮薄，看人的时候脆生生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美女，但组合起来的五官有属于她自己的韵味。

以前怎样黎景舟记不太清了，但刚刚细细一看，确实是有被司恬惊讶到。

林观南不想讨论女生的外貌，所以没开口。

黎景舟看了他一眼，非常了解自己好友，拍拍他肩膀：“忘了，你对女的兴趣度为零。”

“不过你是真的不记得她吗，咱们那时候和她那个宿舍的人出去玩过好几次呢。”

“不记得。”林观南说。

-

咖啡馆林观南请了店长代为管理，等忙完公司的事情第二次去到店里已是一个星期后。

他进到店里，音响正放着一首他听过的英文歌，名字应该是《End of the night》。

店里有两名咖啡师，两名服务生，和一位店长。

客人不多，大家也都挺清闲的。

咖啡师和服务生都是换班制，今天上晚班的服务生是位小姑娘，二十出头，长得漂亮还性格开朗，跟店里所有的人都能唠上两句。

面试是店长赵维做的，她跟林观南只在试营业的那天见过面，对这位帅气老板记忆深刻。

赵维将这几天的流水明细递给林观南，三人站在前台，荞荞倚着柜子，弯唇笑着给他通消息：“老板，你那位朋友也来了，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啊？”

朋友？

林观南抬眼，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能在这里遇到的朋友，咖啡馆的人也认识的还会是谁。

“谁？”

荞荞朝咖啡馆最偏僻无人注意的座位示意。

林观南顺着她的提示看过去，随后便看到了司恬。

她戴着耳机，屏蔽了绝大部分的杂音。桌前摆着笔记本电脑，陷入工作里她忙的认真。旁边放着一杯咖啡，但没有喝几口。

最靠里的位置，也是在窗边。

林观南看到了她的背影，最多也只到侧脸，侧脸柔和，恬淡，神情专注。

他不是黎景舟，对社交总是报以极大的精力和兴趣，所以那天加了微信，也只是躺尸在那儿，不过对方也没有给他发过信息就是了。

有些意外还能在咖啡馆看到她。

不过又觉得其实很正常。

咖啡属于快消品，而刚好他的咖啡馆离对方上班的地方近，她来消费也很正常。

林观南走了会儿神，荞荞以为他会过去，毕竟那天他们之间的氛围还算不错。

但林观南却说：“不去了，我只是过来看一眼，等下还有点事儿，马上就要走了。”

氛围好是因为有黎景舟在。

八竿子打不着联系的人他都能跟人相处的热火朝天。

林观南不行，他对与人交际这件事儿没那么大兴趣。

…

在试营业那天司恬喝了那杯蓝山咖啡以后，当晚就失眠到了凌晨三点，第二天在闹钟的催促下硬着头皮去公司上班时，她觉得自己其实灵魂已猝死，剩下的只是一副没有感情的躯壳。

价贵就是料猛。

所以即使很想去照顾林观南的生意，但司恬还是不敢拿小命开玩笑。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这天傍晚，司恬再次路过咖啡馆，看着闪烁的金辉熠熠发光，在不起眼的这条街道上梦幻的不像话。

她不太确定地想道，上次喝的那杯咖啡应该已经代谢完了吧…？

司恬走了进去。

不用林观南亲自出马，只要和他相关的一切事物，司恬都会变得鬼使神差，心猿意马。

司恬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里面，林观南并不在。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决定在咖啡馆待会儿，因为她还有些工作要做，在外面会比在家里思绪要发散一些。

而戴上耳机的司恬并不知道林观南其实来过店里一回了，只是他又走了。

把工作进度赶完，司恬摘下耳机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后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收银台传来交谈声，是在谈论店里生意有点冷清的。

司恬一边把耳机放回耳机仓，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

不管是她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是现在，咖啡馆里确实人不多，司恬也很为林观南的生意担忧。

于是，即使司恬还是喝了咖啡会失眠，但她来咖啡馆的频率却突飞猛涨，虽然她的六十八元是杯水车薪，根本富不了林观南，但是谁说不会成为对方新店过渡期的其中一根小小稻草呢。

司恬没想做什么。

她跟林观南差距太大了，司恬有自知之明。

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而喜欢是本能的行为。

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没有过火，支持老同学的生意，这放在明面上是非常说得过去的，而且就算不是老同学，有新咖啡馆开业了，来消费也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即使是林观南来问她，司恬也是解释得过去的。

不过林观南应该不会问，毕竟司恬除了第一天试营业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他应该是甩手掌柜。

所以自己频频来咖啡馆这件事儿应该不会被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