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和余橙吃完饭也没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让陈瑶松了口气。
陈瑶打算去给三婶打声招呼就走,陈瑶拉着余橙往楼上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砍人了,砍人了。”
陈瑶心头一跳,脚下一软,差点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余橙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怎么了。”
陈瑶勉强笑了一下:“没事。”
陈瑶还没站稳,就听到楼下有人朝陈瑶喊:“你爸把你舅砍了,你还不下来看看,造孽哟。”
陈瑶用力捏了捏余橙拉着她的手,腿打着哆嗦。
三婶听到声音也从楼上跑了下来,见她还在这站着,心里那阵憋闷有了发泄的地方,她用力推了陈瑶一把:“站这干嘛呢,还不下去看看你爸。”
陈瑶这才反应过来,她松开了余橙拉着她的手,回过头看向余橙:“别下楼,找个地方待着,别过来,我会来找你。”
陈瑶说完就朝楼下跑去,余橙不放心也跟着跑了下去。
楼下已经围了一圈人,圈子的中间拿着刀的陈四已经几个叔叔伯伯拉着了,她舅躺在地上哼唧,肚子上被捅了一刀在流着血。
陈瑶抖得厉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蹲下来看她舅的伤口,还好不深,她松了口气。
耳边全是陈四的咒骂声:“老子杀了你,你们家教了个好姑娘不仅骗了老子的钱,还带走了老子的儿子,老子要杀了你全家。”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陈瑶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她舅报了警,陈四跑了,她又跟着她舅去了医院,没什么大事,包扎好,又打了点消炎药,让以后去换药就行了。
陈瑶付了医药费,三百多块钱。
余橙一直陪着她,忙完两人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陈瑶这一路来除了问余橙有没有吓到她,余橙摇头表示没有,她就没再出过声。
回到家洗了澡就躺上了床,她抖得厉害,抖得余橙抱着她都没能让她停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余橙轻轻拍打她的背。
陈瑶还是一直抖,余橙甚至听到了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她更加用力的将人搂住,凑近她的耳边一遍遍的重复:“没事了,陈瑶。”
“我很害怕,他以前就拿着那把杀猪刀追着我砍,我躲在被窝里不敢喘气最后还是被他找到了,他打断了我的腿。”陈瑶打颤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余橙怔怔的,她的心像被人用力捏着喘不上气来,喉头哽得厉害。
如果今天陈四砍的不是她舅,是陈瑶呢。
余橙想到这,后背一阵凉意陇上心头。
上次是打断了腿,那下一次呢,陈瑶还有命吗?
陈瑶这么好的人不应该死在这个地方,不应该活在这种混蛋的阴影吓,一辈子都战战兢兢的,陈瑶要活着,选择她喜欢的方式,自由的活下去。
她没说什么,只是又用力搂紧了陈瑶,今天室外温度是三十八度,室内比室外凉不了多少,两人抱在一起却没感觉到热,陈瑶整个人都还在轻微的发着抖,余橙的想法也让她后颈发冷,冷意顺着后颈流向了四肢百骸。
屋外明明热得狗都要吐着舌头趴在湿冷潮湿的地方,屋里的两个人却都遍体生寒抱团取暖。
…………
审张觉这事是梁武亲自审的,张觉问他什么都说不知道,并且一直嚷嚷着要见律师,气得梁武走出审讯室抽了好几支烟。
肖丽和杨文刚从黄莹的审讯室出来就看见梁武脸色难看的站在抽烟区抽烟,成功找到张觉的喜悦早已从脸上消失。
两人走了过来,梁武将烟掐灭抬眼起皮朝两人看了眼:“问出点什么了没。”
肖丽摇头:“黄莹只说她和张觉没分手过,一直在一起,房子是七年前两人合资买的,至于今天为什么没去上班,是因为想和张觉去婚纱店试婚纱,两人打算结婚了。”
梁武没出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就笑了。
肖丽和杨吻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眼里传递出了同一个信息-老大该不会是疯了吧或者走火入魔了。
像是能听到他们心声似的梁武抬头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少在心里编排我。”
肖丽:“……”
杨文:“……”
梁武连续阴郁了几个小时的脸放了晴,他朝呆愣站着的两人使了个眼色:“我去和黄小姐聊聊,你们去医院看看晰晰,问她愿不愿意看看医生。”
肖丽和杨文反应很快,马上就说知道了。
黄莹坐在审讯室里,眼睛时不时的会看向摄像头,手指不安的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桌子上的水已经换了三杯,梁武才推门走进去。
黄莹脸上愣了了也只是一瞬,随即恢复正常。
梁武站在她面前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梁武,s市刑侦支队队长。”
黄莹点了点头:“你好。”
“听说你和张先生准备结婚了?”
黄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个问题,只能点头。
梁武笑道:“恭喜。”
“谢谢。”
梁武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了下去:“黄小姐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吗。”
黄莹抿嘴不出声,看她这反应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但是又不是全都知道。
“张先生和黄小姐交往了几年了。”
“从高中开始到现在,中间分开了几年,七年前我在医院遇到他才又重新开始的。”
“黄小姐知道张先生的工作吧。”
黄莹不出声了。
梁武没介意继续道:“张先生的雇主死了,黄小姐知道这件事吧。”
黄莹继续沉默。
“张先生是怎么给你说的,说他雇主被人杀了,但是和他扯上了关系,警察在找他。”
黄莹没出声。
“黄小姐是老师吧。”
黄莹点头,她搞不清楚他在想问什么。
“那黄小姐知道张先生的雇主是个囚禁未成年,有暴力倾向的变态吗,知道张先生的工作就是为被殴打的女孩治疗吗,知道那个女孩被囚禁的时候才十三岁吗。”
梁武语气淡淡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黄莹。
黄莹听到这些的时候明显一愣,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摇头喃喃自语道:“他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医生。”
梁武脸上带了笑:“你信吗。”
“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普通的家庭医生能一个月有五十万的收入。”
黄莹抬头看向他,脸上的震惊溢于言表,瞪大眼睛问:“五十万?”
梁武也感觉诧异:“看来你还不知道张先生的收入。”
黄莹摇头。
“那张先生在市中心有一套高级公寓你大概也不知道。”
黄莹脸上的震惊已经没了,有的只是失望她不像是刚才那般沉默不语:“不知道。”
梁武坐直了身体:“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黄莹抿了抿嘴开口道:“前几天他突然来我这说他辞职了,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住在雇主家,我问他怎么辞职了,他不说。”她顿了顿:“其实我不太信的,他这几年说谎成性,但是这次他说他雇主被人杀了,他给他雇主开的药里面有些是国内的禁药,怕警察找他麻烦就先躲着。”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让他去自首提供证据,他跪在地上说不行,让我救救他,我这个月月经推迟几天,也没多少心思管他这些破事。”
梁武眉头紧锁:“你就没想过人是他杀的吗?”
黄莹摇头:“他没那个胆子。”
“你今天为什么会请假”梁武问出了今天最可疑的地方。
黄莹脸色复杂的看向梁武:“我昨天确定自己怀孕了,今天是打算和他分手然后去医院的。”后面她就没再说了。
梁武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你刚刚还说你们要结婚了。”
黄莹倒是解释得很快:“这也不算是撒谎,我们的确是要结婚了,但是我知道我怀孕那一刻,加上这次的事让我有了退缩的想法,他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了,我一直都不是那种将就的人,他住在我家的这几天让我更加清楚的意识到我们不合适,所以就打算分手。”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梁武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没说假话,对她点点头:“谢谢黄小姐的配合。”
就走出了讯问室,刚走出门就见去医院接晰晰的杨文和肖丽已经回来了。
晰晰穿着白裙子长到腰的黑发披散着,手紧紧的攥住肖丽的手,脸色比梁武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好得多。
看到梁武她有些害怕的往肖丽身后躲了躲,肖丽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抚:“别怕,他不是坏人。”
黄莹想问问梁武自己什么时候能走还有打听打听张觉的情况,见门还开着就伸头往外看了一眼。
看到晰晰的那一刻她愣了愣:“我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