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江市,深夜。
秦氏集团的项目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在出些岔子,秦霍带着手下人加了几个夜班才堪堪在与合作商约定的时间截止之前交付本应交付的项目。
秦霍数了数,大概快有一个周没能好好睡一个觉。再一计算,好像正好就是在段长歌去出差之后。
秦霍捏着眉心缓神,拿出手机给助理打去一个电话:“小江,帮我订一张明天一早去临北的机票。”
电话挂断,屏幕上便会出现一张段长歌的照片,照片中的段长歌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射出一片浅灰色的阴翳,鼻梁挺翘,嘴唇因为失血没什么血色,但因为照看者的保护依然漂亮湿润,皮肤白的几乎透明,青色的血管透过下颌和侧颈的皮肤展现出些许,让他得以区别于那些精致的陶瓷娃娃。
他身上穿着那件宝蓝色的巴洛克衬衫,刚刚包扎过的身体领口大敞,苍白透明的皮肤与衬衫浓烈的颜色交相辉映,像是被精美的丝绸包裹着的和田玉。
那是秦霍第一次见到段长歌的时候鬼使神差拍下的,而现在这张照片又成为这段时间内他思念段长歌的唯一手段。
秦霍回到卧室,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就静静地立在他的床头,可惜的是段长歌从来没有进到过他的房间,甚至连给秦霍眼神都欠奉。而秦霍对此在某种程度上抱有一定的庆幸——
如果段长歌走进秦霍的房间,就会发现这间房里随处可见段长歌的照片,睡觉的,吃饭的,静坐的,站立的,行动的,或侧面,或背后,角度各不相同,却处处透露着拍摄者对照片中主人公的窥探和占有欲。
秦霍倒在这间满是段长歌的房内,闭上眼睛,鼻前仿若出现一丝浅淡的香气。
昏暗的光线下,秦霍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混沌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仿佛勾人的一道绳索,牵引着秦霍走入眼前的混沌,他在一片浓雾中随着这缕香气深入探索,不知走到多远的地方,眼前的浓雾渐渐散去,远处仿佛出现一道身影。
那人留着及肩的长发,暗色的碎发随意地落在光滑的肩颈,穿着一条青绿色的绸质长裙,长裙包裹着他窄细的腰型和臀,**的后背在长发和裙子的配合下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他跪坐在一片湖边,光滑纤细的手臂支撑着岸边的石块,看向水中倒映出的美丽身形,远远看去,就像传说中的神祇。
秦霍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岸边的人也似乎听到这边的动静,回过头来,露出那张日夜出现在他眼前的脸。
扑通一声。
梦中的段长歌拉住秦霍的手倒向身后的湖水,秦霍伸手环住那片他日思夜想的窄腰,吻上那张红润香甜的唇。
秦霍伸手将段长歌压在湖边,身下的人浅粉色的小舌在亲吻中无意识的露出一点尖尖,下一秒便被吞食卷进秦霍自己的领地,双手被秦霍直接钳制高举过头顶,露出纤细苍白的脖颈,另一只空着的手已经摸上了腰侧的拉链。
秦霍耳边传来含糊的轻哼和不成句的碎语:“轻……”
一吻毕,秦霍大发慈悲松开段长歌,拇指摩挲着被吻红的双唇和唇角留下的晶莹,眼神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娇娇,你好娇气。”
梦中的段长歌闻言只是用那双上挑妩媚的眼睛雾蒙蒙地看着秦霍,秦霍直接俯身吻向段长歌的耳尖,含住轻咬如珍珠般的耳垂,渐渐滑向苍白的侧颈,感受怀中的人冰凉的体温渐渐开始上升,染上灼热的温度。
秦霍亲吻过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从锁骨,到胸腹,到侧腰,就像是在疼惜一块来之不易的珍宝。
直到青绿色的长裙坠进深不可见的湖底,纳西索斯美丽的身体终于展现在信徒的眼前,这场隐秘而低劣的欲.望才终于得见天日。
**之后,是惶惶不见尽头的占有欲和大梦初醒之后的落空。
太阳初升,正好透过玻璃窗照映在床头的那张照片,相框反射的光晕打在秦霍的眼前,他从梦中醒来,迫不及待地踏上去临北的路程。
——
另一边,深夜。
嘀嗒的门响紧跟着房间门开关的声音,段长歌站在酒店的阳台看着前方沉沉的夜色,没有回头。
一只手臂环上段长歌的腰间,紧接着一杯红酒被送到段长歌的眼前,头顶传来秦溯的声音:
“喏,睡前喝点酒精,助眠。”
段长歌低头接过,不发一语地抿了一口酒。
身后的秦溯并不老实,细密的吻落在段长歌的耳尖,发间和侧脸,最终埋进他的颈间作乱。
段长歌微微偏开头想要躲开,被秦溯追着吻上去,惩罚一般咬住他其中的一小块皮肤碾磨,传来微末的痛痒。
段长歌的声音稍显嘶哑:“别,会留印子。”
“不会,我很轻。”
秦溯含糊的声音传进段长歌的耳朵,段长歌才不信他的鬼话,抬手去抓秦溯的头发试图将其扯开,不想秦溯直接预判伸手将段长歌的手抓进手心所在腰间,作乱的吻也渐渐向下,吻向他的后颈。
“做吗?”秦溯问,锁着段长歌的手插进对方的指间“我想你。”
段长歌没说话,而是在秦溯的怀中转身,仰起头,将自己的颈前暴露在外。
秦溯会意,低笑一声将段长歌直接打横抱起走向室内的大床。
纯白的睡衣随意地散落在床铺两端,红酒被随手放在床头,段长歌被秦溯压在身下,铺天盖地的吻从段长歌的苍白的唇向下到凸起的喉结。
段长歌眼角滑下一滴泪水,无意识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被秦溯的拇指轻轻扯开,随即是一个安抚性的吻:“宝宝,不要咬自己。”
段长歌仿佛瞪了秦溯一眼,但在这种场合下大概和撒娇也无甚区别,也只能换来秦溯宠溺般的一笑:
“果然娇气。”
秦溯按着段长歌苍白冰冷的皮肤,亲吻段长歌的肌肤,尤其是那只白天被段长歌拒绝的手背,留下点点红梅,最终侵吞掉他的肢体,手指揉按着腰胯和单薄的骨骼,心满意足地感受着因为反应而微颤的身躯,以及头顶传来的哼鸣。
但这还不够,那杯用来助眠的红酒最终还是成为辅助的颜料,在苍白的画布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颜色,再被一点一点吻掉。
段长歌觉得自己好像沉浮在一片棉花造就的深海,只是这深海中确实有一头深渊巨兽。
名字叫做秦溯。
——
翌日,清晨。
细细簌簌的雨声透过窗外传进酒店的房间,段长歌从睡梦中醒来,迷朦中只见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紧接着一个吻落在他的眉心。
段长歌的声音哑得好像更加厉害,他含糊着问出声:“你在干什么?”
“公主不是要被吻醒吗?”
“醒了吗,我的公主。”
下一秒,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地落在秦溯的脸上:“神经病。”
段长歌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杯子里,露出肩胛到手臂上大片的吻痕,还有后背那纵横的伤疤。
这些疤痕在秦溯和段长歌发生第一次的那晚他就已经问过了,但那时段长歌只是抓着秦溯的脖子,眼神阴冷:“这不是你该问的。”
秦溯的好奇当然不会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情趣便消失,但经过昨天鬼屋的那一遭,他好像摸到了段长歌那不为人知的过去的一角,就是这一角,让秦溯按捺下一切探究的心思。
那是段长歌的伤痛,伤痛不应该被血淋淋地撕开去探究,稍有不慎便会感染腐烂。
所以秦溯只是轻轻地俯身在段长歌的后背上亲了一口。
“干什么?”段长歌困倦的声音响起,“今天我有工作。”
秦溯笑了笑,帮段长歌掖好被角:“放心,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睡一个回笼觉,我送你。”
段长歌无力地摆了摆手,便像只断电的招财猫,手臂砸在床面,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当然,清醒之后,段长歌看着惨不忍睹地上半身还是没忍住踹了秦溯一脚:“说好的不会留痕迹呢?”
段长歌钻在录制组的卫生间,手里拿着一罐从化妆间顺来的遮瑕往自己的侧颈铺,他虽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但也并不觉得把这种事情带上节目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秦溯心中倒是没有任何一丝涟漪,相反他十分满意自己在段长歌身上留下的这幅惊世画作,甚至还有闲心想若是把他铺在画布上凭他的名气和段长歌的美貌,这幅画说不定能流芳千古。
勉强遮盖好之后,段长歌走出卫生间,却正好撞上了顾鸣寒。
顾鸣寒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一把将段长歌拦在面前,那张面对段长歌的时候从来没有好脸色的脸此时也照旧挂着挑衅般的微笑。
“段老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段长歌看了顾鸣寒一眼:“找我有事?”
“当然,”顾鸣寒看着段长歌的脸,“段老师,听说你休假的时候去了游乐场?我那会儿生病,其他几位评委可都是来看我了,只有你没来,我伤心得很啊。”
段长歌这张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是微末的,不论是平静,喜悦又或是厌恶都辨认不清,至少顾鸣寒自己从不曾辨认清楚过,他其实很好奇到底什么程度的冒犯才会让这张漂亮的脸上出现浓烈的情绪。
于是顾鸣寒俯身凑到段长歌的耳边,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道:“段长歌,你给我身上盖章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又来投毒?”
段长歌平静地瞥了顾鸣寒一眼,嘴角勾起不甚明显的弧度:“盖章?投毒?顾老师,造谣指证都要讲证据,这种事情我做了没有暂且不提,但你在节目上刁难我的事情只要我吩咐导演剪进去,你的口碑会怎么样,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不是清楚得很,我的后台是谁吗?”
顾鸣寒冷笑一声:“一个被包养的金丝雀,瞎了眼才能看上秦霍那种没品的东西。”
顾鸣寒抬手挑起段长歌的下颌,头一遭仔仔细细看过段长歌精致的眉眼,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艳,到了嘴边的恶劣言辞也因此被吞回肚子里,转而是不假思索地一句:“找他那种人还不如找我。”
此话一出,不仅是段长歌,就连顾鸣寒自己都被自己出口的话惊到一般,僵在了原地。
不过还没有等段长歌说话,顾鸣寒的手忽然被一把攥住,硬生生离开段长歌的下颌。
西装革履的身影从顾鸣寒的身后走出,走到段长歌的身边,眼神锐利地死死盯着顾鸣寒:
“顾鸣寒,你在干什么?”
段长歌看着来人,眼神微讶。
被桎梏的顾鸣寒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忽然冷笑一声,手臂用力挣脱桎梏,揪住了来人的衬衫领子,眼神憎恶:“秦霍,好久不见。”
秦霍反手抓住顾鸣寒的手,眼神阴鸷:“顾鸣寒,你想对我的人做什么?”
[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6]
啥也没干正常点可以吗某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水边的纳西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