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谢郁才不是什么烂好人,眼前的人无论是身上的气味还是样貌都令他感到莫名的熟悉,但他确定自己以前没见过这个人。
第一次见面时,只觉得脸生的让他感到亲近,但后来……,他当时是动了杀心的,可当林景再次敲响房门时,对上那亮晶晶的眼睛,他突然觉得不是非杀不可。
明明只两次见面,底线就一再降低,到现在就……
林景看谢郁似乎陷入沉思,怕他会再在这件事上停留出声打断:“谢谢你的帮助,但你现在必须要出去了,穿着这身衣服真的很累。”
谢郁眼中满是伪装的疑惑:“你和我都是男人,还需要避让吗?”
确实都是男人,但作为一个“曾经”对谢郁图谋不轨之徒,他不应该避让吗?他不会觉得林景本人是个同性恋吗?
当然,对于一个刚刚对他伸出援手的人,肯定不能再去提醒他自己以前的恶劣行径。
“当然不需要,可这个地方太小,会不小心碰到你。”
既然当初下□□都不为所动,肯定是个直男或洁身自好吧,那么,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没事,更衣室来人了,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不想出去。”
这是下达通知,并不是询问。他只能忍受尴尬,脱掉衣服。
更衣室有很多换衣间,但只有更衣室有灯,在换衣间里只能通过帘子缝隙透进来的光线视物。
林景不安的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氛,于是他转过身去解开那些繁琐的衣带。
谢郁注视着那柔软的红色布料顺着光滑的背部滑落,一件件衣物堆积在两人之间,显得十分暧昧。
脱衣服的人眼神无波,旁观者却心思不纯。
背后的视线灼热,催使他十分迅速穿好了衣裳。
两人回去时,林景也不曾注意到另一人通红的耳根。
后来的时间,林景再也没有去过镀锌,而那个男人也没有再来找过他,而他的任务也毫无头绪。
“欢迎光临”,便利店的门铃响起机械声。
林景进去买一些生活用品,选好物品去结账时,他总感觉收银员一直盯着他,而且眼神让他浑身不舒服。
伸手摸进口袋,掏出手机想要赶紧付钱离开,那人却开口了。
“林景,你不会再去诛玉了?”
男人眼神阴郁,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他说一句不,他会立马从下方柜台掏出一把刀捅死他。
再说,诛玉又是什么,怎么一天天的任务没有什么进展,奇奇怪怪的组织一直往他面前冒,还都是不可以拒绝的要求,不可以不回答的问题。
“我这几天比较忙,你也知道的,工作需要。”
男人紧绷的肌肉舒然松下,整个人全然没有刚刚的疯癫。
“你什么时候去诛玉,定个时间,我到时送你去。”
话里话外不容拒绝,估计也知道他的家庭住址,现在跑有被发现的风险,到时候的情况就很难说,不如去看看,万一任务对象就在诛玉呢?
“行,就明天吧。”
晚上,林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说诛玉既然是个组织或地方,那么应该可以在网上搜到信息吧?
上网搜一下还真的可以搜到,诛玉是一家卖珠宝玉器的公司,而且知名度很高。
林景继续往下翻,他看到了这家公司创始人的名字。
……谢辉棟,竟然姓谢。
林景脑中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镀锌和诛玉不会是同一个人名下的公司吧?
他不敢深想,也没有再去搜索镀锌,反正都是要来一刀,何不让今天的梦安稳一些。
只是这样想着,林景便睡过去了。
深秋已经过去,又到了立冬,天气已经十分寒冷,风中感觉像是掺杂着冰碴,每呼吸一下都感觉像是要从身体往外冻住一样。
林景坐在那人的后车座上,他没有关上车窗,因为车里的烟味太大,他怀疑正在开车的那个人每天都在这个车里吸烟。
那个人叫杜伽,原主跟他是朋友,也是他带原主去的诛玉,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到诛玉,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
“到了。”
杜伽打开了车门,林景正在神游的心被拉了回来。
他为眼前的景象感到惊讶。
眼前建筑的占地面积很庞大,它的所在地并不偏僻,光是这块地皮的钱的数目……他都不敢想得多少钱。
这栋建筑亮的过分,让人在远处也能注意到,何况现在已经到了晚上。
按说现在珠宝店现在不该整栋楼都这么亮,但这……
跟着杜伽正门前,林景看到了建筑上放着的名为“诛玉”的木牌。
这栋楼散发着让他很不舒服的无形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这栋楼太安静了,这样的大型建筑就算是晚上也不该这样的寂静,如果不是它整个都是灯火通明的状态,他都会以为它正处于不营业状态。
到门前,有几个男人在门口守着,男人们体型魁梧高大,一看就是练家子,并且旁边有许多柜子。
杜伽上前去跟男人沟通,交流并不顺利,跟杜伽说话的男人眉头越皱越紧,像是要赶人了。
这时,杜伽拿出来一个木牌,因为林景和他们有些距离,并没有太看清木牌上的字,只能看到上面有一个花纹印记。
那花纹像是玉兰花的形状。
“走吧。”杜伽说道,并且递过来一个黑色羽毛装饰的面具,在最右边的下方有个孔,穿着一条有黑红黑三颗珠子的挂链。
杜伽已经带上一个面具,他们两个的面具非常相似,只是杜伽的的挂链上的珠子是黑绿黑。
林景带好面具,后才发觉门已经被打开。
林景沿着展览柜走过,仔细欣赏着每一件陈列其中的宝贝,玉器宛如雕塑般的精致,金银器皿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展现出财富与华丽的气息。瓷器则透露着其精心雕刻和繁复的绘画使得每件作品都显得极具价值。
灯光的照耀下,金银器皿闪烁着辉煌的光芒,散发着权力与财富的象征。而瓷器的绽放如艳丽的花朵,摄人心魄。
杜伽却习以为常,眼神都没有在这些东西上多留一眼,径直像电梯走去,在林景还处于懵圈状态时,电梯门已经打开。
杜伽进去后发现林景还没上来,大声喝道:“怎么还不上来?”
林景如梦初醒,快步走进电梯。
门合上后,杜伽按了十楼,在等待期间,他明显有些紧张,不停地扣手指,喉结不断滚动。
门开了。
吵杂的人声随着打开的电梯门愈来愈大,林景感觉眼前的光线似乎暗了,他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眼前这明明就是一个大型豪赌地。
奢华的场所中弥漫着浓厚的纸醉金迷氛围,充斥着金钱和物欲。
与他见过的赌场不同,这里的人穿着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富有又悠闲,纯粹为享乐而来。
这一层的人穿着统一的黑色服装,带着统一的黑色面具,他们全坐在牌桌前,桌上是大堆大堆的筹码。
也许那一堆筹码,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可对于这些人来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但这里的赌场只会越来越富。
杜伽走在前面,林景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前,停下脚步,他轻轻叩门几下,随即,门开了。
林景看着开门的人,那人明显是个保镖。
而杜伽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那就是要让他进去。
林景慢步走进,他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里面有什么都是未知数,而不知道的是会让人心生恐惧的。
他现在甚至能感觉到随着他的动作,珠子正在晃动。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只是感觉这里面的装饰跟外面不是一个档次,变得更奢华了,虽然内敛但还是能让人感到不一样。
最主要的是里面的牌桌,还有坐着牌桌边上的三人。
其中一位是位女士,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波浪卷发被她缠绕在指尖,酒红的唇色将她的美艳气质拉到最高峰。
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位染着蓝色头发的少年,嘴里还塞着根棒棒糖,房间里只回响着他打游戏的声音。
还有一位,位于两人中间。
那人穿着黑色西装,却留着长发,发丝被松松绑着,没入肩后。没被遮挡的下半张脸在黑色面具和衣服衬托下显得更加显眼。
林景心想他的皮肤颜色好白,嘴唇好红,嘴巴的形状也好看,最主要的是头发还长长的。
女人听见他进门的声音,朝他笑笑:“哟,小景景来了?”
林景过去坐到空的位置上回道:“是啊,你想我吗?”
林景虽然有些崩溃,但他呀,已经练出演技,主打就是顺其自然,任务失败就去死,本就是和天博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那么简单。
女人用手支着下巴,唇角微弯,眼中充满了玩味:“还用问吗?小心肝,当然想了。”
“别撩骚了,你俩一天天的真是够恶心的。谢雾,你不管管他俩吗?”蓝发少年放下手中手机,胜利的提醒音也随之响起。
原来是叫谢雾啊。
谢雾正在摆弄着手中的扑克牌,听到少年的话,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将牌放到一边,按下一个按钮。
林景起初并不明白这个按钮的意义,直到一个穿着印有黑玉兰制服男人进来,他才知道,这是赌局开始的预兆。
“赌局正式开始。”